她眨着眼:“为什么。”
他目光忽的很正经:“你没做过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冤枉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
“因为你说你没有做。”
芈笙一下失了胃口,把盘子搁在茶几上搂着自己。
“其实,那一天我的确是想去烧了张超他们家。”
陆止爵看着她,忽然起身坐过来圈住她。
“说吧,我在这儿听着。”
她的头靠过去,乖乖的窝在陆止爵怀里。
夜已经很深很沉,两人在客厅里相拥在一起。
“6年前,我在酒吧当陪酒。那时小茳的腿一个月的治疗费用不菲,我实在没有办法才选择一个时间短,工资又高的工作。”
“我也是一次意外才知道张超,很年前我们家里常常负债累累因为借了高利贷的原因东奔西走,在连城这个小镇时我们被放高利贷的追上。我们住的房子太老旧,破烂那天天气又燥热难耐,我妈在跟那些放高利贷的纠缠时,不慎引起一场大火。”
“我在睡梦中被吵醒,小茳还在睡觉。大火借着破烂的家具火势烧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浓烟密布,我妈在大火中先找打我把我送到屋外,在反身回去找小茳。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等我妈找到小茳时两人被大火阻隔了出来的路。还不懂事的我就这么傻傻站在屋外没有动作,在危及时候我妈不顾大火抱着小茳冲出来,只是突然压下来的衣柜砸中了我妈跟小茳。”
“后来……”芈笙笑了笑:“后来,邻居赶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小茳,而我母亲就葬身在火海中。”
“后来,安歇福利署的来把我和小茳送往孤儿院。”
“那次在陪客人的时候,偶然得知张超就是那伙人中的一个。我花了不少时间打听他的事,听说他跟的老大犯事进了在坐牢,他也因为某些原因被打残一条腿,有一个老婆孩子,不过当时正在闹矛盾。”
她会然回头看着陆止爵,眼底满满的都是歉意。
“我当时没忍住,没忍住想要把他也送下地狱的愤怒。”
陆止爵只是弯了弯唇,拥紧了她:“我明白你当时的感受。”
他也曾几何时,想起自己母亲的事想要让陆家所有人的付出代价,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那天夜里,我撒了谎。我跟源茳说我去上班了,其实我没有我是去找张超。”
“夜里?”
“昂,夜里。我买了一瓶汽油带着所有的怨恨无找张超了,只是我去的时候很晚别人都睡下独独只有张超家里的灯还亮着,有孩子的啼哭声,有张超和她妻子对骂的声音。我拽紧了汽油瓶不知道该泼还是不该泼。张超是罪有应得,可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是无辜的。我犹豫不决,就他家的门口等了大半夜。知道啼哭声没有,难听的争吵渐渐消失我才回神。”
“当时,当时就像着了魔一样旋开汽油桶的盖子,汽油的味道难闻又刺鼻让我不住的恶心反胃,我拿着打火机手在颤抖。其实我当时想了很多,我妈妈在大火中大声呼喊的样子,小茳一身狼狈被救出来的样子。”
“我,我真的很想放手,真的很想放下去。”
芈笙用力捏着陆止爵的手,身体在微微颤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放下去。”
陆止爵拧着眉,柔情的捧着她的脸:“那为什么没有放下去,为什么没有发泄你的愤怒。”
“旁边的邻居忽然开了门,范爷爷神色焦急的出来。”
陆止爵忽然回忆起,那个不起眼的巷道里好吃的苏州菜。
“范爷爷跟张超是邻居吗。”
芈笙没了一点生气:“昂,那一晚范奶奶忽然心脏病发,范爷爷叫了就出车想出去叫人帮忙,结果撞到了正要放我烧张超的我。范爷爷惊讶了一瞬间,很慈爱的笑开上来拿着我的打火机。范爷爷说‘孩子,还年轻不要做后悔的事去伤害爱你的人’,然后我就怔怔的忘了刚才来的路上压抑的怒气。”
“那,之后有没有好好谢范爷爷。”
她摇摇头:“范爷爷把我带进屋,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范奶奶躺在卧室里,而范爷爷就这么守着奶奶,很简单的画面却让我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再后来,我陪着两位到了医院直到第二天得知范奶奶没事。可我却在电视里知道了那一层遭遇大火的消息,连带两位老人的房子也一并烧掉了。”
“既然有两位老人给你作证,还有医院的工作人员为什么杨克还是死缠着你不放。”
“因为有人找到那个没被烧坏的汽油桶,警局在上面找到我的指纹,杨克只是迫于没有去确切的证据,所以把我当做最大的嫌疑人。”
“他为什么好像跟你有很大过节的样子。”
“昂,听说杨克的妻子那一晚在自己母亲家里,虽然没有死却烧成了重伤。”
“止爵,我的过去不仅难堪还罪孽深重,我时常梦见自己就是导致那场大火的罪魁祸首,伤亡有4人,重伤的也有几位,这都是我的错。”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楚。”
她忽然发出低低的笑声:“陆止爵,娶我或许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为什么是罪错,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
“昂。”
因为你是九九,而我是三月所以我知道。
陈华花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安抚住罗云和白钟,回到别墅她将手里的包一扔。
“陆止爵是什么意思,妈叫他回来就是存心拆我的台?我好心好意给他介绍亲事,被他二三句话就把所有人给我得罪了,你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
陆天豪站在床边正在脱外套,他忽然回头冷冷的看着怒气冲天的陈华。
“你跟我说帮止爵介绍婚事,只是因为他是陆家的长子理应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我很感谢你对止爵的关心。可好像你的好意并不是这样的,陈华。”
“我怎么不是为了陆止爵好,我表姐跟表姐夫虽然比不上陆家可白家的家业也不差,算得上门当户对这样的家世难道比不上那个不入流的小记者。”
“可我得到的消息并不是这样,白家之前的确是家大业大。不过,最近两年所有接触的行业都在逐渐走下坡而且在外面,已经可以用负债累累来形容。”
陈华被陆天豪的话问的神色一顿,目光移向别处。
“只是暂时有点困难,没有你说那么严重。”
哪只陆天豪一掌拍在床头柜上:“原来是真的,我以为只是外界传言没想到都是真的。”
在去金华的路上,陆止爵转发了一封邮件。
陆天豪没有细看,只当是陆止爵不愿因相亲所以不知在哪儿找到的八卦消息。
这顿饭的不愉快责任在陆止爵,可陈华的真正的目的却让陆天豪很不满意。
陆止爵是狂妄又自大,但陈华的动机不纯把陆家,甚至把陆止爵当做敛财的一种手段。
他的儿子,决不能被人当做棋子利用。
“我……”陈华想要辩解,可见着陆天豪的脸色觉得说什么也没有。
陆天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拿着外套去客房。
“老太太,我听说今天大少爷在金华让太太很没有面子。”
荀芳正在给老太太按摩,提到陆止爵池贞不怒反笑。
“我发现这孩子越来越像我死去的丈夫,简直跟他爷爷的性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荀芳跟着笑开:“是,大少爷的确很像过世的老爷。”
“若不是心里的积怨太深,想来如今的成就不止如此。”池贞的目光忽然移向墙壁的照片上。
那是他过世的丈夫,也是凭借着手段硬生生请来陆家家业的人。
陆止爵离开时芈笙还在睡梦中,她几乎要天明才睡下。
他凝着芈笙安静的睡颜,心里的想法瞬息万变。
去公司的路上陆止爵给温宋打了电话,说今天不用去警局。
温宋在电话里调侃了几句就收了线。
他目光沉沉的望着外面,没有忘记今天有一个很特别的饭局。
上午的行程很忙,陆止爵连着开了几个会最后一次商议天籁城的动工计划。
在许多个提议中,最终确定芈笙的那次的提案,除去最合适外陆止爵也是有私心的,他想为芈笙达成一个期待了很久的心愿。
穆思彤推门进来,依着门框:“昨天你生日,除去你们的结婚证有没有收到很特别的礼物。”
“你想在我嘴里问出什么八卦?”
穆思彤笑了笑:“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见你这么红光满面想来芈笙又受罪了。”
他垂着头,浅浅的弯了唇角。
“准备好了吗。”
“恩,就等你了。”
他整了整外套目光精锐的刺人:“走吧。”
陆家旗下的奢华俱乐部,陆止爵的座驾按着约定时间准时停在门口。
“大少爷,您来了。”
他恩了一声,带着穆思彤径直走进电梯。
5楼的包间里,苏法夏慢条斯理的在饮茶。不愧是陆家的企业,从装潢到服务在到里面的东西都是顶尖的。
今天约她来的不是别人真是陆止爵,这个回归到陆家不久就搅得风云涌动的,麻烦制造者。
她带着得意的笑,其实已经在心里猜到陆止爵找她大概是因为什么。
昨晚,她已经从陆连邶的口中听到一些消息。
陆止爵跟凉芈笙结婚了,还没举行婚礼先拿了结婚证。
这也算的上一个很大的独家消息了,不过事关陆家没有得到允许她还不敢放纵。
陆止爵和穆思彤一齐进来,让苏法夏愣了一瞬。
这个女人她在西京没见过,也没在陆止爵身边见过。
“苏小姐,来的很早。”
她起身,谨慎起来:“是,大少爷要见我我怎么敢怠慢。”
陆止爵大马金刀的坐下,微微一笑:“请坐,不必客气。”
穆思彤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穆思彤。”
“初次见面,您好我是第一频道记者苏法夏。”
“苏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
“穆小姐客气。”
陆止爵优雅的翻着菜单:“听说这儿的菜很不错,苏小姐不用客气请随意。”
“吃饭的事可以之后再说,我很想知道大少爷今天叫我来的用意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