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笙一声冷笑,扭头看着窗外:“还正是碰巧的顺路,陆先生。”
车刚停下,芈笙就急匆匆的跑下车。陆止爵戾眉盯着她的背影,安抚被她吓得差点骤停的心跳。
这傻子是不要命了吗,车子还没停稳就这么匆忙的下车。
医院不管几时过来都是人满为患,吵闹不堪。
“你好,请问凉源茳住在哪间病房?”
“稍等一下。”
芈笙面色冷冷的盯着别处:“陆先生,谢谢你顺路把我捎来。现在已经到医院,您应该去忙您的事而不是跟着我。”
“嘶,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她又一声冷笑:“误会,完全是误会您怎么可能得罪我,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欠了您一大笔钱没有还。”
他双手环胸微冷的目光睨着发小脾气的芈笙。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呵呵,真是谢谢夸奖,跟陆先生相处久了不是会在潜移默化下学习一些好东西吗。”
“小姐查到了,凉先生住在406.”
“好的,谢谢。”
熬傲娇的回头瞪他一眼:“抱歉,我现在要去看我弟弟,陆先生您忙您的去。”
陆止爵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芈笙已经潇洒的转头不在理他。
他低头一脸无奈的笑,想着反正到了医院上楼去换了药。
等他问了护士凉源茳的病房刚到门口,那没关严实的病房里就传来芈笙的咆哮。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驾车伤人后还敢逃逸,什么车,车牌号是什么立刻告诉我。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一定要揪出来,让她接受人民群众的谴责。”
源茳靠着软垫,蕴着阳光宠溺的笑着。
“姐,你别这么着急我是没什么事,不过我听说那位被撞伤的老人很危险。”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问问情况。”
也不等源茳在说什么,抓起包包神情激动的跑出来。
陆止爵就在外靠着墙壁,神色温懒而邪魅。
“凉芈笙,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医院,你这样大吵大闹的合适吗?”
芈笙不屑的翻着白眼:“我没工夫跟你瞎BB,我现在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又要插手什么闲事。”
她音调更大的辩驳:“什么叫闲事,光天化日酒驾也就算了。还撞伤了两个人后公然逃逸,这万一那位老奶奶出了什么事就不只是醉驾伤人逃逸的小事,那是一条人命。”
看她神情言语都很激进,陆止爵也不好在说什么。
“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芈笙怒气冲冲的找到护士,正欲开口几个神情比她还严谨的男人就从电梯出来。
找到护士后,亮了警察证件就开始询问源茳口里说的那起车祸。
“不好意思警官,那位老人已经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
芈笙一听,秀美猛的一沉冲上去。
“你说什么,那位因为车祸送进来的老奶奶过世了?”
护士小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是的,刚刚才去世。因为伤势过重送来的比较晚没有及时抢救过来。”
她整个脸色的表情都变了,阴沉的想要杀人一样。
“岂有此理,在西京居然有这样的事,这些人还有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了。”
陆止爵神色的淡漠在刚才的位置,眯着眼把芈笙所有的表情印刻在脑子里。
他的三月已经长大,已经变的很坚强。现在的她已经强大的不需要他的庇护依旧可以过的无忧无虑。
带头那位有些白发的警官眯着眼,严肃的目光盯着芈笙。
忽然眉间猛的一沉:“凉芈笙,你怎么在这儿?”
“你认识我?”
警官严厉的神色将她打量一遍:“我当然认识你,6年前拿起纵火案我倒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神过于锐利,加上他忽然提起6年前的纵火案。
芈笙原本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脸色有了一个很极端的变化。
陆止爵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三月做错事心虚,紧张不安想要隐瞒真相的表情。
他俊眉狠狠拧在一起,抬着眼睨着那位些许白发的警官。
6年前的……纵火案,难道跟三月有关系?
沉默了片刻后,芈笙的表情和动作又变得就像一只想要争强的斗鸡。
她表情阴沉的凝着那位些许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警官。
“提到那起纵火案我忽然也回忆起来,您不就是那位自认为很公义的杨克杨警官?”
“你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她的唇角牵起淡淡嘲讽的笑:“6年前那起纵火案你不是一口咬定是我,和我那个行动不便的弟弟干的。”
杨克往前一步,雄壮的身躯挡住灯光越发严肃的盯着芈笙。
“凉小姐,那不是我的以为而我是有真凭实据。”
“呵,真凭实据?您所谓的真凭实据就是您口中的动机,只是因为动机两个字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的咬着我跟弟弟不放。也是因为你,我跟我弟弟像乞丐一样在这富庶的西京到处流浪。”
他目光猛的一寒,铿锵有力:“你流浪那是因为你们罪有应得。”
“芈笙。”
陆止爵一脸阴鸷的跨步上前,紧握着哪只扬起的手臂。
“你来是想询问那位被车撞的老人,不要跟不必要的人起争执。”
芈笙呼吸急促,眼神阴狠的扫过杨克甩开陆止爵的禁锢。
“你放心,像这样的人我不屑跟他争辩。”
她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护士小姐,压了压那要冲天而起的怒气。
很勉强的笑着:“护士小姐,请问那位老奶奶的家属在哪儿?”
护士小姐愣了一瞬,支支吾吾的指着前面。
“就是,就是前面尽头底的手术室。或许,那位老人的家属还没有离开。”
“好的,谢谢。”
她一脸漠视的扫过杨克,加快脚步像是在逃离一般。
陆止爵倨傲的目光盯着杨克,殷红的唇角慢慢往后牵开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位警官的处事方法…真是让我眼前一亮。”
杨克那严肃,不怒自威的表情没有退让,反而愈显嚣张。
“面对犯罪嫌疑人我的态度已经算客气,这位先生我奉劝您一句不要跟这种图谋不轨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落的一身的麻烦。”
他微微眯了眼,锋利如刀刃一般的冷芒瞥着他。
“图谋不轨,引火烧身?警官,你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的评价真是让人听了诧异不解。”
杨克冷冷一笑,学着陆止爵的动作双手插在口袋。
“哼,先生越是看着单纯无害的人心思愈发的深不可测,相信我凉小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阴沉的语调从他喉咙里绷出来:“佼佼者?”
芈笙赶到手术室前,那位老人的家属正跪在门口哭的嘶声力竭。
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坐在塑胶凳子里,手里抱着一个有几分老旧的娃娃默默掉眼泪。
芈笙焦急的步子缓慢下来,立在孩子前方不远的位置微微出了神。
这样的场景是那么熟悉,不过她是在冰冷阴暗的停尸间搂着母亲的腰哭的无助。
“小妹妹,想要吃冰淇淋吗。”她蹲在塑胶椅子前,浅笑着望着年幼的孩子。
“我,我不想要冰淇淋,我只想要我奶奶回来。”
她的目光移向那清冷的手术室,清了清嗓子。
“里面…那位躺在床上的就是你奶奶吗。”
孩子满脸泪痕的点头:“刚刚,刚刚有个穿白衣服的叔叔说我奶奶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会来了。”
芈笙一时哑然,微微颤抖的手扶着孩子的头。可在她的嘴里,却没有可以想到安慰孩子的话。
爸爸过世时,她也被妈妈用各种美好的谎言哄骗过,而她一直相信到懂事时才后知后觉那样的伤痛再也抹平不了。
“宝贝,不管奶奶去了哪儿相信我,奶奶都是最最最爱你的。”
身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不好意思,请你们节哀顺变,我们是清源警局的特地来调查这一起伤人逃逸的案子。”
芈笙蹭的一下弹起身快步跟上去,恼怒的打掉杨克手里拿的证件。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没看见人家正在为失去一位亲人而悲痛欲绝。你现在这个时候来询问案情,以他们现在的心情怎么可能开口。”
杨克侧头看着芈笙,狠辣的神色一沉。
“凉小姐,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起诉你。”
“是么,那警官可要想好了。你最好您能找到全世界最能言善辩的律师帮你打这一场官司。”陆止爵冷笑着,靠着墙壁神色冷艳且倨傲,却有一种触及心底的威慑力。
杨克回头冷冷一笑:“我看得出,这位先生非富即贵。有些话需要点到为止,我最后好心奉劝先生一句,凉小姐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善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最好趁早离她远远的。”
“呵,这位警官或许是误会了,我跟陆先生只是因为工作认识,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你们都是这位老人的家属?”
随行的几位便衣警察拦住那些悲伤欲绝的家属。
“是,我们都是。”
“我们是清源警署的,到医院来就是想查一查伤人逃逸的案子。你们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提供给我们。”
“没有,没有,哪儿有有用的线索。我们接到消息来得时候我妈已经在手术室没有见上一面,在见时我妈已经……”
杨克与陆止爵的对视到此为止,他似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芈笙走向手术室门口。
“打扰各位,请节哀顺变。这件事归属我们管辖,请放心我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谢,谢谢,谢谢。”
芈笙依旧很不满的瞪着杨克:“杨警官,我要报案。”
“你要报什么案,有人放火烧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