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也没有办法,瞎转悠也是白费力气,我为何不静下来,让破绽自己显露出来?
这么一想着,我立马往床上躺下去。我也是光棍一条,打算睡个一觉,醒过来一切就见分晓!
不过,我才是躺下,便是隐约听到走廊里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我听起来隐隐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说真的,在筒子楼里住了这么久,即使我不熟悉久住邻居,但是我却熟悉他们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接近,我抬眼像窗外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心上才是恍然大悟!
是猥琐大叔!
我几乎快从床上跳起来,因为我看到猥琐大叔的面庞上一点伤疤都没有,这简直不可能!当初猥琐大叔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完美,一丁点伤疤的痕迹都没有?而且伤口恢复也需要时间吧,这才过了多久,新肉就全长出来了?这简直违反科学!
即使现在整容技术十分先进,但是对于猥琐大叔那样的恐怖伤势来说,绝对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完美!
我跳下床,两三步凑到门边,猥琐大叔已经走到他门外,我听到打开门锁的声音。
即使是梦境里的欺骗我也不管了,这次我要看个明白!
我一咬牙,拉开门就窜了出去。猥琐大叔看到我突然冲出来,愣在门外,待他看清楚我以后,他无奈的骂道:徐刀,我真是日了狗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本来准备好的说辞,被这一句脏话被憋了回来。不论怎么看,这猥琐大叔就这样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梦境的感觉。
心上犹豫了一下,我打算先试试看大叔是否为真正的猥琐大叔,毕竟他脸上没有一丝伤疤实在是可疑!
我没心情跟他瞎扯,我直接问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他听到我这么说,明显愣了愣,问什么伤?我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发现他确实没有在装,我犹豫了一下才是把那个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他塞纸条的事情。
大叔听罢,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说那个人绝对不是他,绝对是我看错了。他说他这一个多月都在外地,那个晚上他根本就不在家里。至于纸条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他说可以找人作证。
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顿时傻眼了,我当晚看得真真切切,那人的长相就跟猥琐大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怎么可能不是他?我有些凌乱了,问他有没有孪生兄弟。
猥琐大叔摇摇头问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脑子里净是想着乱七八糟的。我半信半疑,愣在原地,脑子飞快运转,思考猥琐大叔话中的破绽。
趁我愣神的功夫,猥琐大叔已经进门了,我二话不少,连忙跟了进去,大叔也没有拦我,而是抱着肩膀做猥琐状,问我想干什么。
我白了大叔一眼,转眼开始打量起屋子。说实话,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进大叔的屋子,平常我在外面都是闻到屋子里的霉臭味,但是进到屋里后,竟发现屋内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屋内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味道我在庙里或是节日里闻到过,这是香的味道,这香的味道很特别,我说不上来,才是吸入一些,便感到神清气爽。
大叔的屋子里的摆设真是出乎我意料!屋里的摆放真是跟他邋遢的外表有着天壤之别!
屋子里的摆设与常人大有差异,屋子里有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着茶具,东南角挂着一张军用吊床,在另一个角落却是供着一个香火气十足的神龛。
神龛上供着的,是个穿着宽敞道袍,手拿拂尘,背插长剑,留着三缕长髯,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士。那道士盘坐在蒲团上,面容丰神俊朗,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
神龛上还有一个三足香炉,上面燃着三根紫香,缕缕白烟升腾而起,想来便是香味来源。
在神龛旁边,还挂着一柄红木长剑,跟披风哥的桃木剑有几分相似,但是看起来更沉。
我愣在门前,着实是被猥琐大叔的家里的摆设震撼了一把,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踏入了民国时代的家庭,眼前尽是古风,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气息。
猥琐大叔站在屋里的背光处,脸庞藏在阴影里,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他呲牙对着我笑:愣着干什么,进来喝杯茶,咱们爷俩好好谈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猥琐大叔笑得有些诡异,我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猥琐大叔。
大叔本是微微侧过的身子,骤然凝住,缓缓转回身子,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徐刀,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我心上一动,悄悄后退的身形也是停了下来,但仍是不愿意进入屋子。
猥琐大叔轻咳一声:得得,你不进来就算了,我可关门送客了。说着他上前两步,一只手攀上了门,缓缓地合上门。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我看到他对我挤眉弄眼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滑稽,嘴上还低声呢喃着什么。
我看了看,他的眉眼顺着的方向,像是对着楼道的一侧。我心上一奇,顺眼看过去,顿时看到楼道的尽头站着一个窈窕黑影。古怪的是,我能看到黑影此刻撑着一把黑伞,手中抱着黑猫,却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即使如此,我还是能够从穿着打扮上大概辨认出来,这人就是包租婆!
包租婆怎么突然出来了?我心上有种莫名的紧张,愣愣的看着包租婆说不出来。此时猥琐大叔的眉眼一下子低垂了,一副沮丧的低声嘟囔:叫你不要看!
我就愣愣的看着包租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在看了足足有五秒时,我的脚步竟然不由自主的挪动了几分,竟然是向着包租婆迈步而去,仿佛前方有着什么东西诱惑着我。
我心上虽然感到古怪,但仍是不由自主,呆愣愣的迈步而出,但才是走了两步,我就感到手臂一紧,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把我往回一扯。
回来!
我一转头,看到猥琐大叔一脸严肃,身子一震也是回过神来。再会想到刚才那诡异的瞬间,脊梁骨不由得感到一片冰凉。
再转头向“包租婆”看去,却哪里还有包租婆的身影!
猥琐大叔叹了口气,啐了一口:我真是日了狗了!徐刀,你已经被成功把我拖下水,进来吧!
我虽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但是此刻心上那丝诡异的抗拒也消失了,心上对猥琐大叔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我知道这个时候,催眠师的陷阱才是被破除殆尽,我已经逃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毫不犹豫走进屋子,猥琐大叔小心的带上门,冲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贴在门边侧耳倾听片刻后,有些严肃的面容才是渐渐放松下来。
他转过身,两只手背在身后,冲我点了点头:走吧。
这一刻,猥琐大叔那一副猥琐样瞬间烟消云散,配合他那股气质,加上他身后的香火缭绕,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我呆了一下,也是顺势坐了下去,脑子忽然有些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环视一圈猥琐大叔一尘不染的屋子时,看到一株娇绿多汁的不知名盆栽时,心上忽然一动,张嘴问道:大叔,你说这一个多月里,你都外出不在家里,直到最近才回来是吗?
大叔闻声一愣,点点头。
我指着盆栽,问他怎么解释。大叔看了一眼盆栽,随口笑着说:我养的……亲戚帮忙照顾的。大叔似乎想说另一句话,但是临时改口了,我思索了一下却是不得其解。
即使是亲戚帮忙打理,那么只打理屋内却不打理屋外,使得屋门尘土弥漫,这怎么说?若真是他亲戚帮忙打理,那么他的亲戚也太不称职了。
不知怎么的,我却是想起了猥琐大叔门上的古怪掌印,和我脖子上的伤势。
这些只是我脑中飞快闪过的念头,我并没有问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猥琐大叔,等待他的下文了。
猥琐大叔眼神飘渺,似在看我,又似在看屋内其他地方。直到猥琐大叔不微微弓背,头发不乱糟糟,那副面庞真是有几分儒雅,与神龛上的道人却有几分相似。
我忽然想到吴飞兴那副多变的性子,可严肃可欢笑,转换间毫无凝滞。猥琐大叔现在竟然也是这幅样子,本是猥琐的形象,竟然一下子变得这般高大上!
我常闻高人不显山不露水,高人就像是普通人一样,隐藏在普通人之中,举止行为与常人无异,甚至甘于这样隐藏自己,以匿天机!
我不知道猥琐大叔是不是这样的“高人”,但现在我却不敢小看他了。
猥琐大叔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旋转身子,来到神龛面前,抽出三根紫香,然后转过脑袋看着我说:过来,给吕师祖烧柱香!
卧槽,一来就让我点香,还是个不认识的吕师祖,凭什么?我心上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看到大叔一副严肃的样子,也只能是苦着脸上前。
大叔看我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骂道:现在的年轻人,心情浮躁多变,办事萎靡不振,怎么能担大事?即使呼天抢地,也是神仙难救,年轻人,挺起腰板,要心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