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怪脸人时,心上也是咯噔了一下。
这怪脸人身上竟然僵直的立在地面,身上弥漫着厚重的冰渣,一股股白雾在他身上升腾,他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一样,冻成了一根冰棍,一点也动弹不得了。
我犹豫了一下,问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不知道怎么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那感觉就像是冷天的时候,被冻出来的。但我却感觉身子暖洋洋的,没有一丝冷的感觉。
披风哥面色难看的转过身子,从身上掏出一张黄色的符说:张开嘴,给我吞了。
我心上虽然奇怪,但看他表情郑重,也没有多想,张嘴就把符给吞了下去。这符有着淡淡的清香,跟我刚才闻到的那香味有些相似,我像是吃糖一样,把符给吞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我把这副吞下去以后,只感觉身上的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渐渐消失,感觉一股气在我胸腔里乱撞,然后的不住的往脑子涌去,不多时我就像喝醉酒一样,脚下步子晃悠悠的,站不住脚了。
我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坐在递上,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披风哥上前看了我的面色,面色稍微舒缓,让我休息下,然后他转过脑袋,向着怪脸人走了过去。
披风哥在怪脸人身旁停了下来,眯着眼仔细的看着他,又兜了两个圈子后,停下身子,目光炯炯的看向黑暗中,骂道:阴老七,这就是你们北派的待客之道吗?
黑暗中并没有人应声,披风哥也不说话,就是愣愣的看着黑暗中某处,但等了几分钟,仍是没有人做出什么回应。披风哥啐了一口,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把我带到大门处。
奇怪的是,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打开了。
披风哥把我送到门外,说:踏马的,不知为何,阴老七确实已经走了。他提前离开,说明今夜的场子已经砸了。那头行尸现在也做不了恶,怒卦已经解了,今夜不会死人了。
微风迎面吹了过来,我感觉晕乎乎的脑袋好受了一些。我后怕的看了一眼筒子楼大院,却是目瞪口呆了。
角落里的怪脸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才是短短一个功夫,怪脸人竟然就直接消失了,怎么可能?!
我把我看到的跟我披风哥说了一声,披风哥也连忙扭首一看,发现确实如我所说后,面色也是难看了下来。他豁然站起身,走了两步后,骤然停下来脚步,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
过了几秒,披风哥还是那副架势,我心上奇怪了,站起身来正要说些什么,看到披风哥身前的东西后,我也是愣住了。
我直直的对上了一对绿油油的大眼,那眼神冰冷得可怕,仿佛有着人类的淡漠。那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包租婆的黑猫!
这黑猫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我心上感到有些古怪,但不知道怎么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大男人就被一条猫吓住了,传出去还得了?我正要做什么举动,却忽然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去,却是看到筒子楼大院里多出了一个黑影,他举着黑伞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们。
那身影我不住的觉得熟悉,但是一时间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竟然没有想起来。这时候,在我身前的披风哥喉咙里咕噜两声,像是嘟囔着什么话。
我侧耳仔细停了一下,好像听到两个字:腐……狸
我琢磨了一下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再抬起头时,披风哥已经转过身来,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平静,我有些紧张的问他:怎么样?
披风哥嘟囔一声:那个骚娘们,挺厉害的。竟然养了一条……怪不得阴老七的场子也栽了。
他话说到一半,却像是有什么忌讳,没有把话中的意思说完全,搞得我也不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
披风哥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我的手机,他把手机塞我兜里,说:你先去上班,我的手机号码已经存进去了,署名是帅哥东,你有事就联系我吧。但近期你先别联系我,想联系也联系不上,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他说完扭头就走,我握着手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顿时忙不迭地赶去公司。
在路上,我实在是一头雾水,这晚上发生的怪事,让我对这科学的世界产生了一丝质疑,科学否定的一些灵异现象,是否真的不存在?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今夜看到的怪脸人又是怎么回事?
阴老七和披风哥到底是什么关系,披风哥为何拼死护住我的平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怪脸人又是什么东西,他是人是鬼,或者是一个机器?
我拖着一身伤来到公司,刘星这家伙竟然还在,他看到我来了,招呼我一声,走近后,他发现我一身灰,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吃惊的问我怎么了。
我搪塞说被车撞了,司机跑掉了。刘星听了也是一肚子火,拉着我要去找那司机评理。我有些心虚说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好说好歹一翻刘星才是断了念头。
我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刘星把我拉到办公室里,里面仍是一个火锅炉子,腾腾的冒着热气。刘星热情的邀请我坐下吃点东西,他脸上笑吟吟的,那表情看起来却有一丝说出来的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翻滚的火锅炉子,我内心深处生出一丝抗拒的感觉。这次无论刘星怎么劝我,我也不动筷子了。
刘星劝了半天,我什么都没吃,他的表情也有些尴尬。我们胡乱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说送快件去了。刘星低沉的应了一声,闷不做声的喝着酒,头也没抬。
今夜刘星的反应虽然有些怪,但是我没有往心里去,在车库里取了车以后,就不做停留的向着西塘区开去了。这一次的快件比较多,而且竟然有五个人都是当面签收的,工作量比较大。
在我把大部分快件都送完以后,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半了,我看着快件总单。最后一份快件是当面签收的,签收人的名字叫牡丹,也不知道是真名还只是一个代名。
一整夜没睡,加上受了一些小伤,才是送完这大部分快件,我眼前已经有些冒金星了。但我知道工作还没有结束,只能是咬牙坚持。开了十来分钟,我来到西塘区的偏南区域,这又是一个公交站点,三十六路。
我车还没有停下,就看到公交站牌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发及肩,只是一小不笑的,表情很是淡漠,有着跟她年龄不一样的冷漠。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深夜,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公交站牌下,难道不知道危险?
我拿着快件,跳下车,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站牌下的小姑娘脆生生的说:叔叔,是我的快件吗?
我心说我有那么老吗,转过头看过去,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手中的快件。
我走过去,笑着说:小妹妹,这么晚了这么还在外面玩啊,你家里人呢?女孩没有看我,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包裹,又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这女孩性子有些孤僻,看起来挺可怜的。我心上叹口气,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我跟她核对了一下快件上的信息,她对答如流,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我干脆的让她签了名,然后我问她为什么是她自己出来取快件,他家人都去哪了。
小女孩沉默了半天,告诉我这快件是他工作繁忙的父母寄来的。正值假期,小女孩跟奶奶住在一起,奶奶腿脚不方便,所以她自己来取快件。
真可怜,我心上叹了一口气,建议载她一程。但是小女孩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她说她家就在附近。我看小女孩小小年纪,就是这样不苟言笑的,心上更是叹口气。
既然小女孩不愿意,我也不好强求,我辞别小女孩后,径直跳上了派件车,缓缓驶动。透过车窗,我看到小女孩仍是站在公交站牌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渗人。
直到距离渐渐拉远后,我才是收回视线。小女孩可能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导致心里孤僻,不愿意与陌生人交谈。我心里这般想着,渐渐加大油门。
但车子才没有行多远,半空里忽然响起两声炸雷,轰隆隆的响,头顶的天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团铅色的云朵,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向着地面压来。要命的是,这个时候大道两旁的路灯都是明明灭灭的,像是受了故障。
响雷过后,瓢泼的大雨说下就下,顿时把周遭视线都是压制了大部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路灯闪烁的间隙,能够看到一丝光明。
我心说不好,这样的大暴雨突然来临,那小女孩肯定不能顺利回家了。我急忙倒转扯车头,向着刚才的公交车站赶了过去。我开着车灯,来到公交站旁,发现小女孩已经离开,我寻思着她走的跟我是相反的方向,应该没走多远,于是连忙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