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带上后,门外走廊的灯早就被灭了,我只能看到阴影里蜷缩着一团黑影,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上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再看过去时,发现这对眼睛有些熟悉,脑子一转,便是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包租婆的黑猫吗?黑猫出现在此处,那么说明包租婆也在附近?
这猫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在哪它就出现在哪。我撸起袖子,跟它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顺眼。看了半天后,我才发觉到这猫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一,这猫性子怪异,根本不像一只猫,一点也不怕人。
二,这猫好像没有在看我。
是的,这只黑猫就直勾勾的盯着屋里黑暗处,好像黑暗里藏着人一样。我心上有些发怵,侧身两步,一手摸上房门就要把门带上。可我才摸上房门,黑猫便是“嘶”的低声咆哮一声,吓得我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黑猫,无奈说:我说兄弟,我这里没有夜宵,您啊上其他地去行不?
黑猫没有理会我,蜷缩在地的身子缓缓立了起来,身子缓慢的弓起来,像是一张大弓,渐渐的绷紧,甚至它身上的毛也竖了起来,喉咙中发出低沉古怪的咆哮声。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心上不由得疑惑起来,我知道要任由这只猫在这里折腾下去,恐怕这晚上是不能睡着了。我把门拉开,正要说些什么,身上忽然刮过一道风,感觉就像是有人从身旁跑了过去。
与之同时,黑猫厉鸣一声,像是一支箭矢一样,向着通道的一端,瞬间就是窜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黑猫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
卧槽,这猫怎么了?我看了半天,发现黑猫确实离开了,才是急忙关上房门。
这时候我才发觉屋子里那股压抑感消失了,就好像屋里躲藏的人离开了。我不由得想到刚才那一幕,难道是黑猫吓走了屋里的“人”?
我被自己这个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可能,要是有人我怎么看不到?这明显是违反科学的事情,说什么我也不信。
我坐在王柏的床上,感觉屋里的恶臭味又消失了。这次我大概确认了,屋里的臭味是从门上传来的,越是靠近大门,那股味道就越是严重。看来大门蹭到了什么东西,导致屋里都是若有若无的弥漫着一股恶臭。
虽然莫名其妙的回到筒子楼里,但我也是光棍一条,打算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再做其他打算。我躺下后,很快便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在我睡着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躲在黑暗中盯着我。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从床上爬起来时,觉得脑袋沉沉的,一股晕眩的感觉传来。八成是着凉感冒了,我摸了摸额头,烫呼呼的。我跳下床,从床底抽出王柏的脱鞋,然后简单洗漱一番,就摇摇晃晃下楼去。
我来到值班室外,敲了敲门,过了半天里面才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门拉开小半,探出一个头,瞪圆了大眼看着我。
刘老?
我愣住了,犹豫了一下才是问出声。
刘老头尖着嗓子嚷嚷:徐刀,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他并没有从屋里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像是屋里藏着什么东西,不愿意让人看到。
也难怪我愣住了,眼前的刘老头简直就是朽木迎春,重获新生!原本苍老衰败的面庞现在充斥着青春的气息,不仅皱纹少了许多,而且满头白发也是消失了小半,跟上一次见到他相比较,年轻了十几岁左右!
我压住心上的疑问,问他筒子楼里的摄像头装好没有,我想看看昨晚的情况。刘老死死的瞪着我,不耐烦的说这几天都在安装电线,估计还需要两天才能安装完毕,说罢问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缩回脑袋,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我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和拉上的窗帘,心上大觉古怪。首先刘老头怎么忽然变年轻了,而且他的脾气似乎也变得更差了。我知道现在白发可以染成黑发,但是青春怎么能买得到?或许是刘老头最近补了好东西也说不定。
其次,他屋里藏着什么秘密,怎么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我心上虽然想不通,但是也没有多想,摇摇头就转身出了筒子楼。我现在对自己的事情比较担心,既然监控设备还没有全部装好,那么我也不能在这里找到线索。
离开筒子楼,我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司机就一路往新的出租屋开去。在路上,我思前想后,却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对策。
回到新租的屋,我上前一推门,门是虚掩的。而床上有些凌乱,被褥呈现掀开状态,像是我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一样。屋里一切正常,没有被翻动的迹象。
我有些傻眼了,难道我真的是梦游自己回去的?若真是如此,那么我恐怕要破掉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接下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医生,问下我的情况。我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临出屋前,经过小镜子旁的时候,我看到我面庞上的一丝异样。
我看到我眉心有一抹红色。我把镜子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眉心这一道红色,范围不大,就像是食指印上去的一样,然后被抹掉了,只是抹得不干净。我用手一抹,竟然没有抹掉,这东西似乎粘附性挺强。
我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有着中药的味道。额头上怎么会多出这个东西,我实在奇怪。废了半天劲才是把额头洗干净,额头都搓红了许多。
来到医院,挂了半天号才是轮到我。主治医生是个秃顶医师,他抚了抚所剩不多的头发,问我的情况。我也没矫情,把事情都给他说了一遍,他装作认真的样子,说我这情况很少见,需要做个脑检查。
我点头答应后,他把我带到一间很宽敞的屋子里,在屋子的一角有个庞大的仪器,还有一张床。医师让我躺下去,我照做了。
躺下去后,医生让我闭眼休息一会儿,不用管其他。只听滴的一声响,头顶的仪器就一点点向我靠近,直至把我半个身子罩在里面。仪器把我遮住后,视线暗了许多,在我脑袋的正上方有着一点点红光在跳动,但是不刺眼。
我眨巴着眼问医师什么时候能结束,他说十几分钟就好,然后医生就出门了。屋子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低低翁鸣声。盯着仪器发出的红点,不知不觉中,我竟是缓缓睡去。
沉睡中,我忽然感到脸庞一片滚烫,像是被温水浇在头上。我一惊顿时惊醒,睁开眼仍是熟悉的红光,我抹了抹脸庞,发现脸上黏糊糊的,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难闻欲呕!
是血!
我慌忙爬起来,但是却发现两只脚和脖子已经被箍住了,竟然挣脱不得!
在我挣扎的这几下,脸上又汩汩滚落一大波鲜血,不住的往我鼻子口腔里面灌去,鲜血从我脑袋浇灌而下,涌入颈部,向身体四周蔓延而出,我湿透了。
不断倒灌的鲜血让我喘不上气来。我剧烈咳嗽,感觉全身都是鲜血,极度的缺氧使得我的肺部要炸,我甚至忘记我有晕血的症状!
在此期间,我感觉到身旁站着一人,一只手死死的箍住我的脖子,不让我扭动!那只手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块,把我脖子烙得简直快要融化!
终于,在剧痛与缺氧下,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我晕了过去。等我再次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耳边是熟悉的机器轰鸣声,缓缓睁开眼,点点跳动的红光出现在上空。
怎么回事?
我慌忙抽出手摸了摸身子,不仅身子没有被禁锢住,而且身上的衣物干燥,没有半点血迹的存在,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
我混乱了!难道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个梦境?若真的只是梦境,那么实在恐怖!
刚才那一幕,太过于真实,那种窒息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挣扎了一下,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接近。我叫了一声:医生,结束了吗?
来人正是刚才的医师,他答应一声,按下开关,把我送出机器外。我穿好鞋子,问医师我睡了多久。医师正在检查手中的表格,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面色不对,愣了一下说:你睡了十五分钟,脑部检查没有异样。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抹了抹脸上的汗,虚弱的说没事,但心上却是悄悄的松了口气。接着医师又装模作样的给了一些建议,最后给我开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让我多锻炼,多休息,增加睡眠。
离开医院后,我把医生开的药方单子丢垃圾篓里,就直接回新租的出租屋了。既然脑部检查没有丝毫异样,这一次梦游恐怕真的只是一次意外。只要勤加锻炼,注意休息,那么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样一来,我心上虽然仍是担心,但总算是放心不少。
在回去的路上,我总觉得脖子有些痒,总忍不住去挠,回去的路上,行人看着我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看得我也有些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