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筒子楼静得有些吓人,简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按照例说五楼新搬进来这么多的住户,应该都会有些响动传出吧,竟然连呼噜声的都没有,甚至是小虫子低鸣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楼道里,只是传来远处车道里的汽车呼啸声。
我来到506门前,掏钥匙的时候,忽然想到昨天的前些时候,我看到的一些事情。我记得508的门上多出了一个掌印,那么猥琐大叔应该是回来了。猥琐大叔是个夜猫子,很多时候都是熬夜一整天钻研岛国片子,这个时候或许还没睡。
我这么想着,脚步移动,向猥琐大叔的门前走去。借着暗淡的灯光,我能够看到猥琐大叔的门外印着一个清晰掌印,但是门里并没有透出光芒,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应该是睡了。
我摇摇头准备回去时,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那掌印,这一看我的心不由得突突跳了起来。这掌印乍一看还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一仔细看便能够看出古怪之处。
掌印异常的大,我把我的手掌悬空对比了一下,比我足足大了一倍多。我的手掌相对一般人来说,都是有些看宽大了,没想到这道手掌比我还大了许多。更古怪的是,手掌只有四根手指,而且都很长,特别是中间的两根手指,比剩余的其他两指还要长了足足一半有余!
这手掌实在奇怪,看起来,就……就不像是人类的手掌。我把手缩回来,心上凉飕飕的。我再看了一眼猥琐大叔的房门,发现里面似乎没有响动后,也是不再理会,转身离开。
回到屋里,我把房门反锁住,甚至是另一侧阳台的门窗我都给反锁起来了。这样一来即使什么小动物,或是什么怪人想给我捣乱,也是难以做到了。
我收拾了一下,和衣躺在床上,困意也是不断的袭来,我迷糊着眼睛,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在睡梦中,我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我梦到我自己躺在床上,有人坐在我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拼命的张大眼向床边的人看去,却怎么看不清楚,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感到一阵的寒意,就好像没盖上被子,被风扇吹得凉飕飕的感觉。
我迷迷糊糊的再次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去捞枕头下的手机,但是捞了两下什么都没有捞到,我顿时向床上看去。
这一看,我顿时傻眼了。这不是我床啊,这枕头……是王柏的,这……我忽然意识到,我是谁在王柏床上的!我怎么可能会睡在王柏的床上?昨夜我明明是谁在自己的床上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呆愣在床上,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我发现王柏床上凌乱而且有温度的事情,我当时还纠结自己是不是梦游。但现在看来,我恐怕真的患有梦游症了!
我心上忽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换上梦游症呢?从小到大我都十分正常,后天性养成的梦症状是怎么回事?
而且,王柏的床上,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我心上吃了一惊,像是逃离深渊一样,跳下王柏的床,顾不上其他,先看了看全身上下有没有损伤。让我松一口气的是,身上没有任何的损伤,除了右腿的潜藏的伤势还没有尽数恢复。
我叉着腰,神经兮兮的在屋子里走动起来,每个角落都查看一翻。屋子门窗反锁,屋内空无一人,最后得到结论是,这一切恐怕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我一想到我自己患了梦游症,就感到有些寒意在心上升腾。
我知道一些梦游症比较严重的人,会出现自残或是自杀的现象。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段录像,就是梦游的人自己爬出宿舍,从十数层的高楼纵身跳下,直到摔死的那一刻还是睡着的。
我禁不住为自己担心了起来,我知道现在即使是网上搜索关于梦游的信息也是于事无补的。我应该要找个时间看看医生,可别整出来什么悲剧了。
我这么想着,心上也是稍稍放松了下来。毕竟梦游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至于一惊一乍的。我起身把我的床和王柏的床都整理了一遍,而在我整理王柏的床的过程中,并没有闻到之前闻到的怪味。这让我有些奇怪,刚才是不是闻错了。
接下来,我简单的收拾了下屋子,我拿起手机正要看看信息时,屋子大门忽然响起了一些异响,然后大门震了震,好像是门外有人在推门。我心上顿时有些奇怪,这大白天的谁来弄我的门。
“谁在外面?”我压着心上疑惑,叫了一声。然后我听到门外诶呀一声,然后窗外探出来一个头,她堆着笑脸说:“你回来了?”
我心上疑惑更加重了,这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啊。然后那女的冲我摆了摆头,说让我开开门。我一头雾水的打开门后,那女的毫无见外的走了进来。她四处看了看笑着说我还挺勤快。
这女人看来四十岁出头,头上缠着一条毛巾,肤色黑黝黝的,看来是农村妇女,笑得很是爽朗。她用蹩脚的普通告诉我,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她负责打扫屋子的,每星期就来一次,这一次来之前也没有人通知她我已经回来,所有她才是撞上了我。
我听到她这么说,心上也是恍然大悟起来。接着我感谢了她一番,然后问她喝不喝水,并做出了逐客的意思。但是大妈好像不知道我的意思似的,她爽朗一笑,说道:“小伙子,你的屋子挺宽敞,俺帮你打扫了这么久,也出了不少力,你应该给俺点苦力费,是不?”
我一听要钱,心上顿时有些不舒服了。我住院期间,按理来说我的屋子都是由社区志愿者帮忙清理的,这些都是免费的,这大妈竟然跟我要钱来了。我心上虽然这么想,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我态度有些冷淡,问她要多少。
大妈傻傻一笑,扭捏了一下,冲我露出爽朗的笑容,伸出了五根指头。
“五百?”我眉头皱了皱,有些心疼了起来,五百都已经够我一个月的房租了。但大妈拼命的摇了摇头,我见到她这副样子,心上顿时起了一丝怒火,这才帮我打扫了一个月,我这屋又不是金屋子,难道想管我要五千吗?
但是我还没有说话,大妈就有些忐忑的说:“小伙子,俺就要五十,中不中?”看到大妈这副有些惶恐的样子,我呆住了。我知道她是社区里招揽来的人,为我打扫房屋是她负责的工作,即使要报酬也是跟社区要。但她这副样子,实在触碰到我心上的一根弦。
我沉默着掏出三百递给大妈,大妈起初还不相信,扭捏一番才是收了下去。然后大妈好像热情忽然高涨了起来,她说看我是个好人,再帮我打扫最后一次。我拗不过她,也随她打扫了。
大妈勤快的身影不断在屋子里闪动,我驻足屋外点着根烟,无聊的抽起烟。抽了两口我忽然想到上次门锁钥匙被偷换的事情。我的门锁只要换一次,都是要留一把钥匙给筒子楼的门卫室,已做备用。
因此想要偷偷复制我门锁,除了从门卫室那里下手,就是从原锁头下手了。而门卫室那里有摄像头,倒是没有碰到什么偷钥匙的贼,除非那个作怪的人就是社区里的人。这样一来,作怪的人,因为工作需要,能够和平取得我的钥匙,也能够顺利配换新的钥匙。
但是胡大妈也说过,社区里来帮忙的人,都是每天轮换,而且有时候来得人不止一个,取钥匙的人她也是记不住的。而且加上社区里的人有些互不认识,这样一来,想要找到行动可以的人就更加麻烦了。
而这位大妈也是社区里的人,也帮过我的忙,那么她应该有可能认识那些,在近期帮我打扫过屋子的人吧。我这么想,也是不抱太大的希望,随意跟大妈攀谈了起来,但是大妈却爽朗的笑笑说只要是社区里的人,她都认识,可以帮我找出谁帮忙打扫过我的屋子。
我一听顿时乐了,没想到无心的一个问题,却找到能回答的人了。大妈走之前告诉我,等她问清楚后,再把名单交给我,然后满面春光的离开了。
我呆在屋外抽着烟,心上想着那个作怪的人。说实话,经历过这些天的诡异事情,我实在有些精神敏感了。既然上一次他能够配换到我锁头的钥匙,那么在我住院的这一个月里,他也有机会配换到这个新锁头的钥匙。
这样一来,在我离开后,我这间屋子对于作怪的人来说,形同虚设!我知道我大可以再换一个新锁,若是如此,那作怪的人暂时就整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