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币呢?”吴飞兴敲了敲桌子,问我。
我也迷糊了,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放钱包里,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吴飞兴静静地看着我,几秒后,他似乎相信了我的话,他把钱包丢桌上,腾的一下站起身,说让我等着,然后就径直出门去。
门带上后,屋里又是恢复了诡异的平静,一点响动都听不到。我现在真有一种独处恐惧症了,在独处的时候总出现莫名其妙的情况。但这一次屋子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再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了。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起冥币的问题。我回到出租屋后,就没有翻过钱包,冥币一直在里面,要说有什么人能翻动的话,显然只有警方能做到,因为他们把我的随身物品都当作物证收了回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短发女警的嫌疑告诉吴飞兴时,审讯室的大门“嘭”的一下打开了,一个民警进来把我手铐解开,让我带上随身物品,跟着他离开。
我一头雾水,但仍是没有迟疑的跟上民警,出了审讯室,我能够看到外面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个匆匆经过的人影。这已经是深夜了,警局竟然还是加班加点在忙着,不知道是在忙着什么案件,难道是我牵扯进来的这个案子?
王柏的背景到底有多强?我禁不住又思虑起这个问题。我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跟在民警后面,在一个工作台办了手续后,我就被带到警局大楼外,民警冲我敬了个礼,就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去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就把我放了?空气里吹来一阵冷风,我低低的打了个寒战,我转过身,看到身前多出了一个身影。
“吴警官。”我一看来人那身西装,连忙打了个招呼。吴飞兴笑笑说:“别叫我警官,我现在是便衣,叫我吴哥就行。”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心上却带着几分警戒。我知道我能够这么顺利的出来,恐怕很大可能是这个吴飞兴帮的忙。只是不知道他把我弄出来,是何目的了。
王柏的背景不弱,在他家人给警方施加这么大压力的情况下,吴飞兴竟然还能这么轻易便是把我这个所谓的犯罪嫌疑人弄出来,看来这个人所隶属的部队,似乎不简单。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出来,我还是应该感激吴飞兴的,这么想着我还是跟吴飞兴说了句谢谢。
吴飞兴似乎有些诧异,呵呵笑了一声,有些不怀好意的说:“你先别急着说谢谢。我把你弄出来只是为了任务需要,你我各取所需罢了。你只要能帮我做好几件事,我也能保你平安无事。”
他这么一说我却有些心动了,从目前来看,吴飞兴的后台势力似乎不弱,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助力,至少比没有强。但我心上仍是有些顾忌,这吴飞兴既然是部队里来的人,那应该是坚信科学反对迷信才对,但是他却是对我描述的诡异事件充满了异于常人的好奇,这使得我心上隐隐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心上虽然这么想着,但我面上却没有怠慢,我强笑一声,说:“吴哥,我一个普通人能帮你什么忙,你高看我了。而且我相信警方会做出公正判断,我本身就是无辜的,这是事实。我相信案子到最后,他们会将我无罪释放的。”
吴飞兴啧了一声,问我:“我问你刚才那个姓罗的打的你痛吗?”
我不知道他突然问我这话什么意思,怔了怔后,还是点了点头。他拍了下手,摇头晃脑的说:“这些公安,审讯都是老套路,一手大棒,一手蜜糖。我告诉你,他们只要把掌握的独立证据联合起来,形成证据链,上了法庭,就是国家主席都救不了你!”
我有些慌张了,磕磕巴巴的说:“但是我确实是无辜的,他们怎么能冤枉好人……”
吴飞兴嘿的一声骂道:“哪个犯罪的不喊冤?但是证据咬死了你,你能说什么?你以为警方都是脑残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以你的体能,根本不能够赤手空拳把两个民警弄得一死一失踪?我告诉你,只要警方扛不住上面压力的时候,你就是他们的最佳替罪羊!”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我只感觉脑子嗡了一下,只觉得全身冰凉无力,一种无力回天的颓废感在心里蔓延,真心感到自己在这庞大的钢铁都市里,简直连一条狗都不如!我沉默了半响,抬起头无力的问:“吴哥,我应该怎么办?”
吴飞兴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他说:“你现在是回不了你那破地方了。现在公安四面安排眼线,就等你和你那些所谓的同伙露出马脚。说不定他们的人现在就躲在暗处偷看我们俩。”他这样说,还贼兮兮的四处看了看,那副样子,好像跟公安对不上眼……
不过,他这番话说完我却忽然想到,前半夜警方的突然出动,那么声势浩大的追捕,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说不定我第一次所谓的出宫,也只是他们放长线钓大鱼的手段。而这一次他们的行动,不仅损失人手,而且连一个所谓的凶手都没抓到。
这时,我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红裙女孩,她的动作那么迟缓,警方追捕上来后,难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吗?难不成她会飞,还是藏得太好了?我正胡思乱想着,吴飞兴忽然啪的合起两只手掌,眨了眨眼睛,胸有成竹的说:“我想到办法了!”
我被他的自信吸引了,不由自主的问他什么办法,吴飞兴摆摆手说保密。我一脸郁闷,他毫不在意的笑笑,拍拍我的肩膀,镜片后的两只眼睛闪烁几下,他说:“想不想破了这个案子,想不想救回你朋友?”
我想到与王柏生活的点点滴滴,鼻子一酸,一股包涵着愤怒与激情的热血不住的往脑袋里涌,我啐了一口,吼道:“做梦都想!”
吴飞兴打了个响指,赞许的说:“痛快!年轻人就该这样,畏畏缩缩的像什么鸟样?!”他一只手自来熟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半推就的带着我走下阶梯。
我们两人走到路边一辆的士旁,接着我们俩都挤上了后座,司机扭头问去哪,吴飞兴张嘴便是说出小雨巷的位置。小雨巷?好嘞!我看到司机嘿嘿的笑了一声,车摇晃一下,向前开去。
“吴哥,我们去小雨巷干什么?”我心上有些忐忑,小声的问。那小雨巷的阴测空寂我是领教过了,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回去的。而且我还担心碰到上次那个买玉的“站街女”,我现在身上没有玉,还躲了她那么久,碰到难免会尴尬的。
“嘿,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包租婆,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即使现在回去多半也找不到她,倒是这个买玉的小姐似乎有些道道,说不定她就是突破点。”吴飞兴嘿嘿一笑的说,然后他开始脱衣服。我有些诧异的问他干什么,我性取向可是正常的。
吴飞兴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个黑色的小箱子,把脱下来的衣服丢进去,骂我一句说穿成之前那样去小雨巷,太引人注目,需要换个装扮。短短两分钟,他的着装全变化了,黑色T恤,复古牛仔裤加帆布鞋,他还把眼镜摘了,换了个发型,戴上一顶鸭舌帽,简直像是个邻家大男孩。
我眨了眨眼看去,发现他这副装扮怎么看怎么吊儿郎当,跟之前那副正经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若不是我当场看他换装,恐怕下车后我都找不到他。开车的司机也在座位上赞叹不已,问我们是不是演员。
怎么样,厉害吧?吴飞兴看我张大了嘴,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笑。我点点头,躺回椅子上,心上的疑团却是更重了。
这吴飞兴口口声声的说他是来自第七部队的,而根据公安局局长对他的态度来说,他应该是军方的人无疑。但是一个神秘的部队出来的人,却是这样一副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吊儿郎当样,实在让我有些疑惑。
他是故意做出这样的表现为了麻痹我,方便接近我,亦或是其他原因……
在我胡思乱想下,车缓缓的停在小雨巷的巷口。交钱下车后,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我发现即使是深夜了,附近还是有不少人在闲逛,附近的会所更是热闹非凡,整个大街就像是白天一样热闹。
我知道这或许是日子不同引起的差异,毕竟我上一次来是鬼节的时候,那晚上很多人有禁忌,都不会在夜间出来找乐子。
吴飞兴似乎对周围的热闹很感兴趣,左右看了半天后,忽然转头跟我说:“打电话吧,把那女的叫出来。”我却是有些为难了,我尴尬的说手机早没电了。吴飞兴抚了抚帽檐,叹口气说,人算不如天算啊,走吧。
说完他抬脚率先向巷子里走去,我抬脚正要跟上去,却忽然听到一声冰冷沙哑的猫叫声,我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去,却是都没有看到。我回过神,吴飞兴已经走了挺远,我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