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上暗道这披风哥对天象风水的了解似乎不少,甚至还能用现代词汇来进行解释。这么想着,我抬眼向窗外看去,发现窗外的光线确实是渐渐暗淡了下来,说明阴气也是越来越重了。
但披风哥说罢这些,心上也是有些不确定,他喃喃说道:若是以今日的阴时来算,这个时辰虽然也算是其中之一,但是绝对比不上下一个阴时,那赶尸人这么急着要炼尸,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这么说着,也是若有所思的在屋子里走动起来,似乎想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却是没有多么纠结披风哥的那番猜测,我比较担心猥琐大叔,按照披风哥的说法,猥琐大叔帮我扛了几次阴气的灌输。不用说想,阴气灌输的危险性,肯定是对身体有着很大的损伤。
然后大叔默默帮了我这么多忙,却是一声不吭,我不由有些愧疚起来,毕竟之前我怀疑过他,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他,实在是不人道。
我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大,还做出不少响动,甚至披风哥还翻动了大叔的身子,但是大叔还没有醒过来,实在有些奇怪。但是转念一想,猥琐大叔恐怕和当初的我一样,中了尸香,这才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长时间了。
我看披风哥仍是在屋里转悠,于是就问他,以猥琐大叔的手段,能不能骗过行尸,甚至是后面的赶尸人,让阴气灌注不到他的体内。
披风哥已经蹲下身子,目光向床下扫去,此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向着床底拨拉出去。他告诉我一般的手段即使会骗过行尸,但是也会让施法的赶尸人起疑,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中尸香的情况下骗过赶尸人,不过,他倒是知道有几个有些稳妥的办法。
披风哥正说着,也从抽屉里拨拉出一件卷成一团的中山装和其他一些随身物品,加上鞋子。把这些东西拨拉出来后,披风哥还在床底缓缓的拉出一个迷你香炉。
这个香炉上有着一根深褐色,小拇指粗细的短香在燃烧着,我轻轻嗅了嗅鼻子,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却感到脑子隐隐有些晕眩了。我知道不对,连忙屏住呼吸,而披风哥已经是一脸严肃的把香炉里的短香一下子掐灭。
烟雾在半空飘渺抖动两下,也是渐渐散去。
披风哥把那根有些粗糙的短香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我估摸着那些气流都已经淡去后,才是恢复呼吸,大口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心有余悸的问披风哥:这就是尸香,我怎么没有闻到一点气味?
披风哥嘿嘿笑了一声:你若是能闻出味道,你就是半人半尸了。这尸香的炼制很是诡异,我只听说过其中的三道材料,乃是筋肉,精血,头骨!
披风哥顿了顿继续道:这尸香据说炼制的目的,就是为了供养行尸的,在尸香的蕴育下,行尸的实力会更加强大!没想到对于我们这些人类来说,不仅闻不到,而且还有着迷惑的作用!若是你能够闻到尸香,说明你已经变成了行尸!
行尸!
我心上一惊,也是对这个词诧异了起来。我记得披风哥曾经给我解释过,行尸是由已经死去的尸体炼制成的,那么赶尸人怎么可以用同一套方法把我炼制为行尸?
披风哥给我的解释是,行尸有很多类型,第一类,是由腐烂尸体转变为行尸的这一类,实力最为差劲。第二类,便是现在这个赶尸人施展的道法,若是赶尸人顺利把我身子里灌注好阴气,我的体质会变得很是阴冷,畏惧阳光,虽然还残存着一些意识,但已经是完完全全被赶尸人控制住。这一类有着意识的行尸也更为可怕。
我一想到变作一具有意识但是被人控制的行尸,就感到身子一阵冰凉。再看向躺在病榻上的猥琐大叔,心上也是一阵感激,若不是猥琐大叔默默的帮我扛着,我恐怕已经有着不少的麻烦了。
我发现尸香已经灭了半天,但是猥琐大叔还没有转醒,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我有些担心是不是猥琐大叔采取了不当的措施,导致阴气入体过多,一时间醒不过来了?
披风哥听我这么说,心上却是嘿嘿冷笑一声,也不回答我,而是看着床上的猥琐大叔道:既然早就醒过来,何必还装蒜?
听到披风哥这么说,我心上不由得又惊又喜,猥琐大叔原来早就醒过来了?这么想着我也是向着床上看去,只见猥琐大叔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对古井无波的双目,静静地看着我们俩。
我看猥琐大叔面容平静,心上虽然悄悄松了口气,但仍是有些担心的问:大叔,你感觉如何?
猥琐大叔从床上坐起来,很是熟练的把自己身上的纸质物品都是脱了下来,甚至那间寿衣也是径直脱了,脱到最后只剩下一件裤衩。我忽然发现猥琐大叔的身材很是精壮,若不是他脱掉衣服,我还以为他的皮肤松弛。
在他把这些东西的脱下来以后,我又看到他从耳朵,头发里,各自掏出一张折叠得很是小巧的黄符。我看到这里,似乎才是明白这些手段就是猥琐大叔用来隔绝阴气灌输的了。
而猥琐大叔才是做完这一切,一旁的披风哥却是冷笑一声说:大叔,你气门里的墨符忘记摘了。
气门?
我一愣,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却看到猥琐大叔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劳你费心。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披风哥嘿嘿冷笑道:你这些手段恐怕只能抵挡七层的阴气深入,剩下的阴气现在还积郁在你体内吧?
我闻声也是看向猥琐大叔的面容,发现他的面上似乎是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配合着他的那怪异妆容,看起了有着一种异样的诡异。
猥琐大叔淡淡的笑了:你想对我出手?
披风哥也笑了:我们南方道公从不会乘人之危,东哥我也从来不欺负弱者,而且看在你替小刀做了这些事,我也没有对你出手的必要。
我看两人有些剑拔弩张,心上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拦在两人之间,慌忙道:都打住,你们不知道幕后策划的人正好想看我们内讧?若是你们两败俱伤,不正是幕后策划的那些人想要的?
我这番话说完,猥琐大叔笑容渐渐收敛,披风哥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看着两人也是收敛了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张嘴正要对猥琐大叔表示感谢,还要歉意时,猥琐大叔就面无表情的冲我摇了摇头:你不必多说,我说过我已经坠入此间因果,我帮你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在此期间,我们两不相欠。
猥琐大叔虽然说得很是干巴巴的话,但是我知道猥琐大叔的付出,是我暂时偿还不了的,此刻我也不矫情,默默的点了点头。
猥琐大叔接着把地上属于他的东西都带了出去,临走前告诉我,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这时候猥琐大叔倒是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以后也不怕找不到他了。
猥琐大叔离开后,我看到披风哥目中的凌厉渐渐消失了,我知道这两个家伙之间虽然还有着一些误会,但是关系也比之前剑拔弩张的态势好了太多。我知道身边若是没有这两个家伙的帮助,这些磨练我是渡不过去的。因此,倒是应该把两个家伙的关系搞好一些,要是能够联手,就是再好不过了。
我在胡思乱想时,忽然想到了披风哥之前说的什么“气门”,于是就问披风哥。
披风哥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连这个词表示什么部位也不知道,他在面容古怪下,告诉我****也叫气门。在披风哥的解释下,我才是恍然大悟,同时也不禁暗自偷笑,刚才猥琐大叔那副有些吃瘪却仍是假装镇定的样子,倒是有些滑稽。
在屋里呆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我也是溜达到通道里抽了一支烟,在烟雾升腾间,我忽然想到之前披风哥给我说的事,他告诉我是猥琐大叔自己进入我的屋子里的,而且跟他对话的阴老七也是离开了筒子楼,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他。
那么在此之前行尸就是藏在我的屋子里吗,要不披风哥怎么没有发现?
在披风哥也从屋子里出来后,我把我心上的疑问说出来,还问他行尸的一些特征。他告诉我当初离开之前,确实没有看到行尸跟进,但也不排除行尸在披风哥离开后就跟进了。
至于一般的行尸容易辨认,但是有意识的行尸,若是稍加掩饰,就能像是普通人一样,根本看不出虚实。这虽然与灵蛊师的手段有着一些差异,但是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我看了一眼猥琐大叔紧闭的房门,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清理着身上那些怪异的妆容,而且还要驱除身子里聚集的阴气,也不知道会消耗多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