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峰,昊天殿,昊穹轩。”
青年说的铿锵有力,谈吐桀骜不凡,额头微仰而不可一世,傲然的他仿佛在俯视着眼前之人,然而这种傲气却一点也不显得做作,仿佛他本就该如此,骨子里就带着这种高傲。
长须老者的眼瞳为之一缩,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又看了眼玉佩,上面刻的“昊天”二字竟在此时流溢出一阵神秘的光彩,当下便肯定了青年的身份不假。
翼峰正是长须长者先前所说七峰八脉中的一座山峰,昊天殿乃是三殿之首,在修士界顶级的十五个宗派中名列前位,已存在了上千年,创始人昊天尊更是一位修得功德圆满脱凡入仙被世人传颂的人物,而且昊天殿历代都有能人辈出,名望在修士界长久不衰。
此殿又分内殿和外殿,凡进入内殿者无不是在外殿万中选一的绝顶天才,正是这种精中选精,精者愈精的做法让昊天殿在广瀚的修士界一直名列翘楚,为世人所敬仰,在昊天殿还有一个千年不变的特有规矩,被选中进入内殿者都要改名换姓,以昊为姓,取一单字为名。
改名换姓无疑是背弃自家先祖大不孝的行为,但在昊天殿却不然,人人都将其视之为光宗耀祖的荣誉,以昊姓为毕生所求,每十年一次的内殿选拔所有的弟子都拼尽全力,纵然修仙渺茫,能名列昊天殿昊姓也算功成一件,而且内殿的弟子从来都没超过百位。
而在昊天殿能以双字为名者只有真正昊氏继承者,延续昊天殿为之骄傲的仙者血脉,曾羽化成仙的昊天尊的后人。
昊穹轩,这个名字不仅长须长者,他身后的九人也都如雷贯耳,当今昊天殿传承者中最为杰出的一位,甚至已被誉为昊天殿下一任殿主,这样的人,体内秉承了仙人的血脉,的确有着高傲的资格!
“昊少主。”
长须长者嘴角抽搐几下,苦笑道:“昊天殿向来受天下修士仰慕,乃天下宗派之翘楚,想来也不屑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为伍,可昊少主今日作为,传出去恐怕有损昊天殿名誉。”
“莫非你们十人欺负一位女子传出去就能声名显赫喽?诸位真个好手段,为了扬名无所不用其极,呵呵……”昊穹轩嗤鼻冷笑,丝毫不把眼前的十人放在眼里:“如今的小门小派竟沦落的如此卑劣,怪不得永远上不得大雅之堂!”。
长须老者颚下长须也忍不住的颤抖,眼帘抖动,声音亦显得亢奋:“昊少主何时见得我们以十人之力欺负这位姑娘?今日之事实乃姑娘挑衅在先,我们固然是没有多少名望的小宗派,但也知事有先后之理,莫不成只因对方是一介女儿身我们就该拱手相让不成?”
“一介女儿身?哈哈……”
昊穹轩大笑,眼含怜悯的看着对方,说道:“以她的身份你们恐怕……”
“昊穹轩!”
一声冷叱打断了昊穹轩的话,蝶舞神情冷凝的看过来说道:“我的事还不需你来多嘴。”
昊穹轩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额头渗满冷汗的长须长者,昊穹轩是什么人?敢对他如此这般态度的人又该是什么人?哪怕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了!
长须长者低头拭了把额上的汗水,衣袖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恐慌,暗中咬了咬牙,当手臂放下时眼中已是坚定之色,说道:“在下就是再有眼无珠此时也该看出姑娘的身份定当不俗,我们只是浩瀚的修士界中碌碌之辈而已,能够守得一片修行之地生存下来已是不易,天降福泽之事更想也未敢想过。”
“然而今日得天之庇佑在此山谷获得了机缘,就这一点点的福泽对我们只有百人的小宗门而言已是莫大之幸,我们不奢求能名扬天下,也从来不敢求,只是希望能在一方安定修行,碌碌无为也好,平庸无奇也罢,我们听天命尽人事也便无愧于心,可姑娘、昊少主却要把我们来之不易的这一丁点希望也要扼杀掉,呵,我们固然势单力薄,形如草芥,你们这些大宗派弹指一挥间就可以让我们灰飞烟灭,可是,我们依旧有我们最后的坚守!蝼蚁尚且有殊死一搏,何况我们是脚踏黄土头顶苍天的人!”
一席话说的感人肺腑,蝶舞的眼眸忽闪不定,平静的面魇山也忍不住为之动容,昊穹轩此时方才正眼打量了长须长者一番,眼珠转动若有所思,站于后方九人亦为之群情激昂,忘乎所以,大有誓死扞卫寸土不让的架势,长须长者的脸上光彩闪动,腰杆更加挺直,顿了一顿又说道:“今日我们便坚守这个山谷,哪怕七峰八脉的宗派都来了,想进去也得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对!管你什么人,想进去就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所谓的大宗派就可以蛮不讲理?呵呵,今日我们这些小人物就领教领教你们的风采!”
“你们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身后的九人陆续跨步上前,各个都激动的脸色红润,站在了长须老者两侧,真可谓是群情激昂。
“我早已说过了,我是以个人的身份想进谷一看。”
蝶舞看着手中的“雨蝶”,碧华照耀间她美艳的面容浮现了一抹清幽的惆怅,轻咬了下樱唇,叹息道:“我从没想过要强行夺取什么,只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而已,若是遇到需要之物定当以相应的代价与你们交换……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如此的困扰,也罢,既然如此山谷我便不进去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碧华随音而逝,蝶舞把手中的“雨蝶”收回了元丹中,对面慷慨赴义的十人见此一怔后面面相觑,看着那张怅然若失黛眉间含着淡淡忧伤的容颜竟有些不忍心了,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愧疚,站在其中的白脸青年嘴唇动了动,不过并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双眼忽然黯淡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