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从无意识的黑暗中,隐隐看见了一丝白光。缓缓睁开了昏沉的眼睛,眯着眼睛依稀能够辨认出四周的场景。
此刻身处的似乎是一个手术室,四周的几个医生拿着手术工具,都未动手,但都面目沉重地在对话中。
“叶医师的这个手臂怕是做好了手术,也会留下后遗症。这对于他的以后手术生涯会有很大影响,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一名老医生道。
“后遗症不是你们希望看见的吗?”另一名老医生冷笑道。
“话虽如此,但是他是年轻人,的确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迟早会被打垮的,不要急于去断送他的前程。”又一名老医生道。
“那就先保守治疗吧,将支架架上,手臂内部我们等他醒过来再决定是要植入填充物,还是自然生长。反正他的手臂没康复之前,都不可手术了。但再如何计算两个手术的计划,都是需要多年的时间来康复。还加上后遗症,的确是整个手术生涯的断层,不知道他能否接受。”
叶沉听着,但心中毫无感觉,他无力开口说话,因为麻药的麻醉一波波冲上了脑海,他又沉沉睡去了。
······
“老爸,你没事吧?”王程材在大妖丢开他时,之所以毫不犹豫第一个逃跑的赶回来,为的就是见到他的父亲。
他从小就是被自己的父亲无微不至照顾着,甚至有些时候连母亲都照顾不好的事情,都让他得到了。
王威院长瞪大眼睛,直接抱住王程材,眼含泪光道:“没事,你没事就好。”
“老爸,叶沉还有张纪在哪?它们逃出来了吗?”王程材问道。
王威院长松开了手,叹了口气道:“叶沉受伤了,现在正在做手术。至于张纪他,便是被杀死了。”
“不···不会吧?他在哪?“王程材难以相信的问道。
“不用去看了,他的遗体已经被带走了。内脏被掏空了,死得非常凄惨。”院长道。
“那个妖怪呢?他死了吗?”王程材问道。
“逃了。”王威院长道。
“爸,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叶沉和张纪都没有走,我却第一个走了。”王程材轻轻留下了眼泪,问道。
“你是对的,逃跑是你的机警本性。若果不跑,你也一样难逃开膛破肚。”王威院长道。
“我对不起他们。”王程材不敢奋力一搏,当他看见一个人能一步就是十多米时,他便绝望了。
剩下的便是生存下去的希望,他不敢反抗,他没有反抗的念头。他身上除了一身的肥肉还有院长儿子的身份,就没有什么能反抗的东西了。
若果是对付街边的混混,买菜的的阿婆要打折,都能做到。但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对于一个嗜血的妖怪来说,丝毫没有意义。有的就是自己的一身肉能让之多咬几口。
······
“小纪!小纪!怎么会这样啊?”张纪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退隐老医师,可谓是的医院的元老。他曾经也是培养了不少的品德优良的医师。当然,也包括他的亲生儿子。在得知儿子的噩耗后,他气血攻心,似乎是几十年来的心血都瞬间破碎了。还有那亲子间的美好回忆也一层层断裂了。
“你们为什么不保护好我们家儿子?他不是医师吗?你们的警察保安呢?”张纪的母亲是一名专业的律师,她对于医院警察的防护措施一直抱有相信,今天她却为之愤怒了。
“两位的情绪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没有办法。”局长出来了,他被迫出来面对,面对镜头,还有指责。
“你理解什么?你们十多辆警车都保护不了医院,要你们干什么?”张纪母亲毫不收敛说着。
她知道医院最近在搞的尸体事情,张纪不说,他的父亲也知道。同时也是非常担心张纪的安危。但之后说有一群的军官保护着,便是没有多虑了。但没想到,这样的信心,就这样瓦解了。
“都是人父,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这次真的是尽力了。”局长道。
“局长,消息回来了,他已经殉职了。”这时,大队长走来,悄悄对着局长说了道。
“死了?”局长神色变了变,叹了口气,道:“也是,他决定要去那一刻,就注定会有那么一天。有他的现场照片吗?我希望多看他一眼,葬礼我估计我不会出席了。”
“有,他身上有被野兽撕开的伤口,是被抓伤胸膛失血死去的。”大队长拿起手机,给向了局长。
画面中的年轻人正是叶沉第一次下来地下室时,提问问题的那年轻军人,他流了一地的血迹,脸上带着一股愤怒。
“嗯,不愧是我儿子,血气方刚地面对一切强敌!”局长没有流泪,他从事警察多年,这些生离死别他已经学会了抗拒去伤心,伤心是徒劳的,面对,才是需要去做的。
局长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镜头大声道:“各位死者亲属们,你们的悲伤和痛苦我了解,我的儿子也在此次冲击中被杀死。但是,我没有悲伤,或者指责先。我是在分析着是谁主谋的,谁在挑战我们的忍耐。我在想要如何抓到这袭击份子,并且将其抓拿归案。而不是去为了现在的痛苦去指责。我们要振作,静静等着我们给你们一个交代。谢谢大家!”
局长说完了,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回到了大厅。
他现在要全力抓拿凶手,不管是人神魔鬼!都要严惩不贷!
······
“你们出来!你们如果说明白里面的东西,我的老公才不会去采访呢!”
“你们电视台一直在煽风点火,始终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有着第一手卫星资料,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
“滚出来!你们这些混蛋电视台的混账!”
“可怜我的儿子,一直就是说要做一名报效社会的好记者,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害他!”
“被你们害在手上的人命如此多,你们要负责!”
······
“目前由于市民怀疑cmm电视台的知情不报,其后果是让多个电视台记者前去采访后,在这次的恐怖分子袭击中殉职的主要原因。目前殉职的记者亲属家人朋友都在电视台下抗议着。“
“目前本市的cmm电视台的收视率,网络支持率正在持续下降中。且已经有多名不明身份蒙面人手持横幅,并且拿着武器赶到电视台面前抗议。”
“那么我现在就是在这个cmm电视台现场,可以看见抗议的蒙面人不顾安保阻拦,五十多号人直接就冲破大门开始了打砸。那么我们的警车也是正在赶来的途中,希望能及时阻止这场闹剧。”
······
“台长哪里去了?它们都砸到电视台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清楚啊!打电话不接,电视台也没有见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次完了,我们就该听台长说的直接认了就好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变到这步田地。”
“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新闻就要失业了!你们就知道煽风点火!都是你们!”
“你生气?你生什么气?你这么抗拒早又不说?”
“我说了有用吗?你们都是一群被舆论迷惑的人,还想着操控舆论,最终还不是自食其果。”
“你滚!我来守护这个电视台!”
“就凭你那矮小瘦弱的身材还想着撑起这快倒塌的电视台?”
“你自己也是年过半百,还夜夜笙歌,给你来撑,你那挺了那么多女人的腰子能撑起吗?”
“都别吵了!一群老东西!赶紧逃命吧!”
······
黄昏到来之时,天边晕了一片黄,大雁过往悠然,且让白云深陷其中美丽,缓缓飘散,成了一幅美丽画卷。
烟雾缭绕的高山顶,竹林围拥的那处有着一座木屋。木屋不小,有约四个成年男子牵手一排直立的长度。
门上挂着一个红色的木刻福字,门前有着两张石桌,石凳,还有一盏灯油的灯笼。古香古色,好不悠然。
门开了,是那占卜老人,他望着黄昏,自在念道:“随心者,随意者,无论仇怨者。当自在活着,当自由来去,当随心所欲。”
“难得遇到你这根骨不错的青年,我也是有幸。能有我你这般心境的世间人怕是很少了。叶沉叶沉,叶落沉地为树,叶落沉水为草,叶落随风为心。”占卜老人笑了笑,手中拿着的是叶沉的医院资料表,自语:“此番收徒不知能否成功,我要再算一卦方可出山。”
······
外面波澜不断的事情叶沉还不知晓,便是知晓了,他也是毫无感觉,他一直看淡世上的名利是非。他在乎的,是有因有果,有报有回。现在的他沉睡着,等待着苏醒的一天去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2016年1月28日。
“医生!叶医师不见了!”
“什么?”
等所有人赶到来时,只看见了窗户开着,人早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