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铮半眯着眼睛,将脚下的空酒瓶轻轻地踢了出去,那女人一只脚才进包间,便踩在了瓶子上,然后一滑,“噗通”一声,便倒在了门口,屁股着地,将近两百斤的体重,震得整层楼都在摇晃。
看得那胖经理一阵后怕,嘴里不禁嘀咕着维修费的问题。
“不许动,再动就开枪!”这时,后面赶过来的那个中年警察大喝一声,对着十几个警察挥手示意。
那十几名警察领命,完全把步铮二人当恐怖分子了,打开了枪保险栓,随时都有可能扣动扳机。
“刘局,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两个恐怖分子抓起来!”一个平头中年人大步走到门口,将胖女人扶了起来,怒视了一眼步铮和孟寒彬,尤其是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冲的时候,怒火交加,冲身后大吼一声,然后对着张冲喊道:“废物,还不起来,丢人到什么时候?”
“刘局,一定要把这两个坏蛋枪毙了,看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胖女人颤颤巍巍地走向张冲,看到其一边肿起的脸颊,眼中狠辣尽显,大喝道。
这刘局,自然是一局之长,也是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察头头,在盐丰还是颇有权势的,眼前两人怒火冲昏了头,他可没有,身边还有副市长在呢,有些时候,还得人家点头。
不过,能够将侄子纵容成这样,这副市长也好不到那里去,当刘局看向他的时候,只见他阴沉着眸子,点点头道:“抓走!若是违抗,就地击毙,你们不要对恐怖分子有任何同情心!”
“明白!”刘局领命,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便走到包间门口,对着孟寒彬和步铮道:“你们双手抱头,蹲在原地,否则,我们就开枪击毙!”
“好大的胆子!就地击毙?一个副市长,一个区局长,问也不问,就来抓人,还诬陷我们是恐怖分子,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孟寒彬忽然站了起来,冷冷地直视着刘局,不屑地道:“有本事你们就开枪!”
刘局一听,虽然有些脸红,但更多的是愤怒,他一个地区的局长,被人这样要挟,他如何受得了,冲动之下,他正要抬手示意开枪,但是,胳膊伸到一半,他的手就凝滞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不经意间对上了步铮的眼神,那仿佛来自幽冥的眸子,如同一把寒芒闪烁的长剑,刺进了他的心里,刺进了他的灵魂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蔓延上心头,感觉自己仿佛被几顿的炸药包围了一般。
两秒之后,他的手缓缓放下,腿都开始打颤了。
“磨蹭什么呢?还不开枪!”副市长张代礼沉着脸,催促道。
而一侧的张氏夫妻二人,也都催促着,其中那妇人更是伸手拉向张冲的衣领,想把他拉起来。
不过,张冲却不敢起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老子老娘不管用了,身居高位的叔叔也不管用了,他感觉只要自己一站起来,身前的这道魁梧身影,会一瞬间打残自己。
而呆立着的刘局,慢慢回过神来,顾不得擦去冷汗,也不去理睬张代礼等人的催促,而是吞吞口水,看向步铮,道:“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乱来!”
步铮不屑地瞥了刘局一眼,道:“什么叫不要乱来?强抢民女?毒害他人?副市长的侄子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副市长就可以随便诬陷他人为恐怖分子了?”
刘局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步铮简单的几句话,似乎已经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肯定是这草包张冲仗势欺人不能,反被欺负,这才找张代礼以势压人。
步铮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随口说出的,但刘局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冷意。
而张代礼听到这话后,却是冷哼一声,上前几步,道:“我侄子有没有仗势欺人,我们自会查明,但是,他身上的伤,还有你们的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连警察都敢伤,不是恐怖分子是什么?年轻人,张某权力不大,毙掉几个恐怖分子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完,他便冷冷地瞥了一眼刘局,不满地道:“没用的东西!”
然后,他看了看那十几个警察,大声道:“这两人是恐怖分子,开枪击毙,记你们大功一件!”
张代礼的越权行为,并没有调动这些警察,毕竟,他们属于警务系统,他们的老大是常务副市长,比张代礼要高一级,哪怕张代礼算得上他们的领导,但却不是直属领导,他们自然不会听他的命令。
见到众人根本不为所动,张代礼怒了,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众人,道:“要不要我跟李市长请示?”
这个李市长,自然是常务副市长,也是市局一号,张代礼跟他是一个派系,他的一通电话,肯定换来李局长的同意,事后还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这些警察,都有些进退两难了,举着枪,齐齐盯着刘局,等待着刘局下命令。
“噔噔噔……”
就在这时,一阵局促而厚重的脚步声响起,震得楼层都在摇晃。
只见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上来,每人一把九五式突击步枪,其中有两人还端着高精狙,最恐怖的是最后上来的四人,两人提着重机枪,另外两人则是背着火箭筒。
他们穿着外军的制服,摘掉了领章,但臂章却是一个狼头,上面写着他们是华夏的军人。
这群士兵全部戴着头套,只露出了两只眼睛,高矮肥瘦个不同,但每一个人,都像是一直嗜血的野兽。
他们一上来,步枪机枪火箭筒,全部瞄准了那些警察和张代礼等人。
饶是持枪二十几年的刘局,哪见过这种场面,枪也就罢了,这火箭筒对着人,那种压力,无异于被坦克瞄上了,这种恐怖的压迫力,比刚才步铮那魔鬼一般的眼神,差不了多少。
远处包间里走出来观望的客人,瞬间被吓得蹿进包间,不敢出来,甚至连偷看都不不敢。
而那十几个警察,完全被吓住了,平时都是他们拿枪对着别人的,哪有被别人指着的,而且,还是小腿一样粗的火箭筒。
最恐惧的,无非是张代礼、张氏夫妻,以及那些纨绔子弟了,他们浑身颤抖着,有人已经被吓软了,瘫倒在地,还有人被吓尿了。
“你……你们……是什……什么人?”张代礼惊恐不已,颤抖着,直接举起了双手。
其中一个带头的士兵冷冷地看了一眼张代礼,感觉对方挡着自己的路了,直接一把推开,并低喝了一声:“贪官,早晚没好下场!”
张代礼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腿早就软了,被这么一推,直接坐倒在地。
而张氏夫妻,此时浑身打着摆子,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走在后面的那个提着火箭筒的士兵“嘿嘿”笑了一声,将火箭筒扛在肩上,大步走到夫妻二人面前,眼睛盯着二人,冷笑着,火箭筒有意无意对着二人。
这一下,可真是把两人的胆子吓破了,夫妻二人面无血色,只听道这士兵“哼”了一声,二人几乎同时被吓瘫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二人倒地,这士兵才“嘿嘿”笑了一声,立马跑到一侧,将火箭筒放下来,立正站直,看着包间内的二人。
“哎呀!早知道就不带他们出来丢人了!一点纪律都没有!”孟寒彬看到这群人,脸顿时黑了下来,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很不满地嘀咕道。
步铮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人,所谓的兵痞,应该就是这种桀骜不驯,带着痞气的士兵,残酷的训练没有抹掉他们身上的痞气,这说明训练的强度还不够,也说明这些人的可塑性很大。
这样的士兵,交给他,必定可以打磨成一把明晃晃、锋利无比的宝剑。
那个推倒张代礼的士兵,走到门口,对着孟寒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力,并朗声道:“报告首长,狼群集结完毕!请指示!”
“咳咳!”孟寒彬咳嗽两声,指了指地上晕过去的林璋,道:“我怀疑这人是极端组织混进国内的恐怖分子,将他带走,好好审问!”
“是!”这名士兵立即礼毕,对阵身后的二人一招手,道:“带走!”
两个士兵几步就走了进来,二人各执一肩膀,拖着林璋出去了。
刚刚的歌声没有惊醒林璋,但这样的挪动,却是碰到了伤口,剧痛的刺激下,他立即醒来,挣扎着胡乱喊叫。
但是,在一旁端着狙击枪的那个士兵直接拿起枪托,在其后脑上敲了一下,林璋眼睛一翻,又一次晕过去了。
“哎!一点纪律都没有!暴力!太暴力了!”孟寒彬嘴里嘀咕着,听着实在骂,但总感觉实在炫耀。
他一低头,又看到了战战兢兢的张冲,便诡异地笑了一下,对着眼前的士兵道:“把他也带走,这人丧尽天良,一肚子坏水,我认为极有可能是东边倭寇的间谍,带回去好好查查!”
“是!”
又过来两个士兵,将张冲提了起来,往外带去。
“放过我,求你了,放过我!”在惊恐不已,连忙挣扎着,苦苦哀求道。
但是,在两个特种兵手中,他真的像是一个绑在绳子上的蚂蚱,任凭他怎么使力,也难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