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楚地记得上次被关的地牢,而这一次,我却被关在了别的地方。一间不大的屋子,因为没有窗,所以进去之后不点灯整个屋子也就黑漆漆的。那些抓我的士卫并不温柔,我是被狠狠一下推进屋子的,摔在地上那一下,真是疼得我想叫。
当屋子的门被关上之后,我像是掉进了无边的深渊。隐隐听得门外有人在说什么,但却听不真切。为什么?我坐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上的疼,反复这样问自己。按照那日王后话说,刘喜当是相信我的。再说了,就在今天白天刘喜还带我去了景王陵祭祀。他连禇辞都没有带,轻车俭丛只带了我和钟离砚这说明是极相信我才对。还有,还有那些他在王陵里说的话。我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难道,就是因为我得了王美人的东西,可是我其实什么也没有说啊。那个女人有欲望,不管我说与不说,她都会做她想做的事。
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甚至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地上很凉,才想起在屋子里找找看有没有引火的东西。因为心中的不平,所以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总是不忍不住要骂刘喜,而我的手指就在那样的摸索中被划伤的。虽然我看不到流血,但我能感觉到血在往外流。
门,突然打开了,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钟离砚拿了个引火的把油灯点上。这借着油灯的光,我才看清楚屋子。屋子虽然不大,但有榻有被,总是好过那只有一些干草的地牢。
“钟离砚,我要见刘喜!”我瞄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指,此刻也顾不上流不流血,或者是疼不疼,总不能连个让我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给关起来。
“大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就凭你刚才这话句,就可以砍了你的头。”钟离砚的声音一直都很冷淡,他对我也更是冷淡。然而,这个一向冷淡的男人却做一件让我意外的事。就在我想辩白的时候,他突然从怀里拿了张绢帕出来,把我那正在流血的手指给包上。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甩手想要挣脱的时候,他又把我的手给拽了回来,然后把我那手指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告诉刘喜,他要真觉得我背叛了他,干脆杀了我好了……”
“杀了你?那多便宜了你。”听到另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借着那并不太亮的光,我看到刘喜从门口进来。钟离砚立马退到一边朝刘喜施了一礼,然后默默地退到了屋子外面。
“刘喜,我到底就怎么了,你又要把我关起来?这回是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我因为看到刘喜生气,所以说话也比较不中听。
“刘喜?”他笑了一声道:“这世间,除了母后和父王,你是第一个叫我名字的。就连陛下召见我,那也是叫我城阳王。你说,想要五马分尸?你见过五马分尸吗?那叫一个惨呀!肚子全破啦,肠子流了一地,那手和腿自然是不说了,这脖子被硬生生给扯断了,那眼睛还睁着呢,像是死不瞑目……”
我自然是没有见过那么惨的事,现在只听刘喜这般说,我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想到肚子破了,肠子流了一地,还有死不瞑目的双眼,我便觉得晚上肯定会做恶梦的。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要那样,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当然,你要选这千刀万剐也可以。侩子手会在你的身上割上整整一千刀,那是少一刀都不行的。而且,往往这一千刀下去,这人啊还没死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身体,那叫一个惨啊!”我被刘喜说得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不自觉地那手便捏紧了衣服。刘喜突然凑到了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要不,就来这个?”
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边退了两步,腿不知道撞到什么地方了,就那样重心不稳地要往后倒。刘喜伸手抱住了我的腰,然后笑呵呵地道:“怎么?这死之前还想给我使美人计?”说着一下子放开了手,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就要摔下去,我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刘喜,结果,我们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
原来,那个挡住我腿的就是榻,而此时刘喜正好压在我的身上。因为刚才的惊慌,此时此刻心跳还很快。我喘着粗气,有点惊魂未定。刘喜的脸离我很近,哪怕只是呼气都会喷到我的脸上。
“就算是美人计,也不会这么便宜了你。”说着,刘喜的唇便落在了我的脸上。一时间,我居然忘记了挣扎。面对着眼前这样的小鲜肉,姐姐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还能弄到这样的人儿,像是一下子忘了神。当他那炙热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时,我才醒了醒神。这是在梦中,这样真实的梦让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梦。他的唇软软的,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业务倒是熟练得很。不知何时,那手已经伸到我的腰上,开始解我的腰带了。我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他便停下来看我。
“我真没有想做你的美人或者是夫人。”
“这么说,你是想当王后了?”
“王后?”我笑了一声,然后道:“且不说你给不了我王后,就算给得了,我也没兴趣跟一帮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刘喜翻了个身,然后从榻上坐起来。
“你想要什么?”
我躺在榻上笑了一声,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要什么都带不走。那些青铜器,那些玉器,甚至是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我一样都带不走。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吗?我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其实,我有想要的,只是无论得到还是得不到,好像都注定是要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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