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倔强的紧闭双唇,他终于退让了,叹口气,道:“好吧,就做朋友,如你所愿。”他的声音里透出深邃的无奈与无法言喻的苦涩。
跟我做朋友就这么有压力么?
我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沙哑道:“我没有求你!”
“好,黄大小姐,是我求你,你消气了么?”他伸手覆额,看上去有些焦躁。
我本想再与他僵持一下,出口的却是:“我肚子饿了。”
“……”
我抿嘴儿一笑:“我们出去吃!”抓住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我跟同学一起来的。”
“不管!”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寒假的相处模式,果然如我所愿。
我每个周末都去找他,每周二没课的时候也去,甚至有时下午下了课也要去他那里转一圈再回来,哪怕往返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也乐此不疲。我没有深思过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只是随心而发,凭着感觉走。
邱墨白也像从前一样,有条不紊的上课下课,接我送我,有时也会让我不要总去找他,我不但装作没听见,还会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去游乐场,去逛街,去公园,去一切情侣才会去的地方。甚至在我生日那天,我突然心血来潮的要去保养头发,又拽上了他,他竟然在一旁等了我两个钟头。晚上,我向他要生日礼物,他说陪了我一天,没空去买。我生气的要走,他才将我领进一个蛋糕店,原来,他早就预定好了一个大号巧克力蛋糕。惊喜之余,我要求就在蛋糕店吃我的生日蛋糕,最终满意而归。我们与其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哥哥在尽职尽责的迁就自己的妹妹。
宫凡打过好几个电话,已经很少谈起邱墨白了,大概是放弃了。我也不敢跟他再谈起邱墨白。郭宇城虽然经常来找我,但我们反而更像是朋友了。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五一放假的第二天,宫凡把我约了出来。我们逛商场时,惊讶的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正在一个西服柜台前试衣服。我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正是暑假那天与继母在咖啡屋叙旧的甄姓男子。一转眼,看见站在服务员旁边的继母,与他说了几句之后,去收银台付钱了。
“喂,你在看什么?”宫凡好奇的看过去。
我呼口气,道了声:“看戏。”拉着她上楼了。
中午,我们来到一家快餐店吃饭,宫凡点了一大堆垃圾食品,津津有味的吃着。
“我看你真是轻松啊!”我看着她,“去年这个时候,我正在垂死挣扎呢!”
“有什么呀!”宫凡没心没肺的一挥手,“大不了考个大专,学门技术,国家不是技术人才紧缺么?说不定我能填补这项空白!反正我的Z大梦已经彻底破灭啦!”
“真的放弃了?”我认真的问。
“不放弃还能如何?我算是大彻大悟啦,骑着白马的不但不都是王子,除了可能是唐僧,还有可能是个只喜欢男人的唐僧!”
我“噗嗤”失笑:“你真相信邱墨白不喜欢女人?”
“不是么?你见过他跟哪个女人亲近过?”
我沉吟着:“但也没见他跟哪个男人亲近过……”
“你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那只是他拒绝我的借口?苍天啊!我也太惨了吧?逼得人家连这种烂借口都搬出来了?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誉啊啊啊!”
我捂住耳朵。
宫凡终于甩甩头,咬牙道:“不提他啦!不是说初恋都很难成功的么?我诅咒他将来找一个浑身一无是处只会处处扯他后腿的千金大小姐,烦死他!”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还冷呀?来来,吃巧克力,增加增加热量!”
宫凡从包里抓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许多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家伙。我双眼大亮,抓起一个就塞进口中,闭上眼睛享受。
“怎么样?这可是我爸爸专门从新加坡带回来的!”宫凡一脸得瑟。
“还不错,但不如另外一种好吃。”
“什么?这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巧克力啦!蜗牛你嘴巴够刁的,将来谁敢养你!”
我顾不上说话,又塞进一颗。
这时,宫凡点的一份披萨上来了,我摇着头,推得远远的,“我不爱吃披萨!”
“那……意大利面?”
“也不爱吃。”
“牛排?”
“没什么兴趣。”
“那你爱吃什么?!”宫凡拍着桌子吼了出来。
我歪着脑袋,故意说了几样昂贵的中国大餐的名字,就差没把恐龙肉搬出来了,宫凡听得目瞪口呆。
“小姐,我都没有听说过耶!”她口中的披萨掉了出来,我恶心的偏过头去。
邻桌是一对中年夫妻,那位妻子看着我叹了口气,对丈夫慢悠悠道:“这个女孩子,不是被爹妈惯坏了,就是被男朋友或老公宠坏了,唉!”
“你怎么知道?爹妈惯她好理解,这男人宠她,何以见得?”那位丈夫好奇的问。
“一个女人是否得男人宠爱,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啦。容光焕发、春风满面,甚至无法无天,都是男人宠出来的!”那位妻子说着又叹了口气,神情幽怨,似乎在怨怪自己的老公。
我在一旁听呆了,男朋友?邱墨白……宠我?一股从未有过的软软的甜蜜缓缓流过心田,连舌尖也甜软起来,完全盖过了巧克力的香醇,而我却浑然不觉已经把邱墨白定位在了“男朋友”上。
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袭击了我,我噌的站起身,目光呆滞,吓了宫凡一跳。
“蜗牛,你干嘛?”
“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先走了!”火烧屁股般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