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瞪她一眼。
“墨白?怎么不进去?”院子里干活的张姨忽然一声招呼,我望过去,就见门口光线一暗,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邱墨白!”我几步冲过去抱住他手臂,将照片递给他:小声道:“你看,有人在跟踪我们!那辆摩托是故意要撞我的?”
“我都听到了。”他将手中的袋子放下,一一翻看那些照片。
“邱墨白,怎么办?”我焦虑的问他,担心是他的仇家对头。
“别担心。”他握握我的手,然后有条不紊的向爸爸、继母打招呼,看得我急死了。
“邱墨白……”
“黄昏晓,先坐下。”他用眼睛示意我。
我努力镇定下来,走到沙发前坐下,一抬眼,正好对上黄染彤的目光,她一下子扭过脸去。
“墨白,你真的在和晓晓交往?”爸爸的态度比对我和气多了。
“是。”邱墨白点下头,“我会照顾好她。”
邱墨白这个人有着让人无条件对他充满信任的特质,好像将任何棘手的问题抛给他都会完满解决。他只简短一句话,就让刚刚还态度强硬的爸爸不好意思说出反对的话,可是爸爸又不甘心,鼓了鼓气,道:
“墨白,我对你是无话可说,一直当亲儿子一样信任,我是怕晓晓这丫头,她没大没小没轻没重……会让你为难。”
这是什么话?我扫了一眼隐隐含笑的母女俩,挺直腰杆。
“叔叔不用担心,”邱墨白沉稳的声音犹如天籁:“在我眼里,黄昏晓没有什么缺点。”
一屋子人都呆了,仿佛天雷滚过。
“可是……墨白,”被劈得东倒西歪的爸爸犹做最后挣扎,“你还是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和染彤更合适……晓晓她浑身缺点,你将来会后悔的。”
爸爸的这些话对我的杀伤力已大不如前,轻视吧,漠视吧,无视吧,只要在邱墨白心里,我是一块宝就行。
邱墨白刚要开口,继母急忙忙接话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女孩子找男朋友当然要找个优秀可靠的。但男孩子找女朋友就不见得啦,主要还是要找个可心的不是?再说,墨白就够优秀的啦,再找个优秀的,将来家里谁管?都忙事业去了,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我瞥了别有用心的继母一眼,又看向脸色讳莫如深的黄染彤,忍不住起身过去握住邱墨白的手,径直将他拉上楼去。
一场争斗下来,爸爸全军覆没,像只战败的公鸡,老实了。
“邱墨白,是你的仇家盯上你了么?”在我的卧室里,我不安的问。
“不要担心这些,”他轻抚我的头发,“春节一过,我们去旅游。”
“真的?”我又惊又喜。
“我早就答应过你,已经晚了很久了。”
“我要去江南古镇!”
“好。”
为了不赶上春运高峰,我们初六就出发了。
西塘、乌镇、周庄、朱家角……玩了个通通透透。被困将近一个月,我仿佛飞出牢笼的小鸟,重回自由的天地,身边还伴着心爱的人,那份喜悦与幸福无以言表。
因为担心我大病初愈,邱墨白一直悠然而行,加上古镇远离现代喧嚣,小桥流水,乌瓦白墙,翠色轻烟,水阁飞檐,一派祥和宁静,使人的心也变得沉静悠远,仿佛步入直朴率真、不事雕琢的远古田园。
时光飞逝,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我们边玩边往回走。
这天,由于玩得太晚了,等想起来定酒店,已是家家人满,只好入住一家颇为古旧的小宾馆,我却很喜欢它那种质朴无华的风格,只是只有一间单人间了。
进到房间,一看到那张窄小的床,我就傻眼了。因为一直担心我的身体,他一直坚持跟我分床睡,但这个床……
“我去洗澡。”我匆匆抛下他,冲进浴室。
洗完澡吹干头发,往床上一躺,还是挺舒适的。不久,他也从浴室出来了,看我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扬扬下巴:
“过去点。”
我勉强挪了挪。
“再过去。”
“再过去就掉下去啦!”
他不再说话,吹了吹头发,沿着床边躺下了,我都怀疑他只躺了半个身子。
好容易进入梦乡,耳中忽然隐隐传入一种声音,渐渐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激烈,我一下子听傻了。这房间隔音不好?那……那啥也太豪放了!
我偷偷去瞧邱墨白,他背着身,根本看不见啊!
唉,其实我早好了嘛!可是,我又不好意思主动……唉,捂耳朵!捂耳朵!
等松开手,终于消停了!我松口气,望望身边,小小的一张床,中间居然还空出将近一人的空隙,服死他了!又没有多余的枕头可抱,想抱他,明显不可能!默默叹着气,翻个身,不料直向床下栽去,我发出一声惊呼,被一只健臂及时捞住了。
“睡个觉怎么这么不老实?”热热的呼吸吹在耳边,我心里痒痒的。
“这床太窄啦,不舒服!”我抱怨。
忽然,我的左上腹多了一只滚烫的手。“这里还会不舒服么?”
我屏住呼吸,连连摇头。黑暗中,他的眼睛灼灼发亮,仿佛一团火烧得我口干舌燥。他忽然俯下头,我以为他要亲我,谁知他伏在我耳边,轻声道:
“她没你叫得好听。”
“我……我哪有?”我面如火烧,声音都发颤了。
温热的气息在我脖子处流连,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当肩颈被轻轻噬咬时,那种颤栗的感觉强烈而美妙!
“邱……墨白……”我细若蚊蝇的叫着他的名字,带出令人脸红的渴望。
他抬头注视着我,我眼中已是一片水雾蒙蒙,两只手紧握成拳,他终于印上我的唇……
此后几天,便回到了当初在美国的情形,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我最终顶着两只熊猫眼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