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名弟子将眸光投向梦秋,因为红榜前仅有他一人,想不让人注意都不容易。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梦秋这边,均是面露狐疑之色,其中还有几道冷冽的眸光,神色高傲而不屑。
梦秋旁若无人地笑了笑,潇洒之极,只是嘴角有几丝不易觉察的桀骜,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不怀好意,随即梦秋毅然决然地转身而去。
直至此时,众人才发觉有一头小凶兽跟着梦秋,亦步亦趋,绝尘而去。
……炎炀灵院,卧虎岭。
数百名炎炀灵院的弟子在片狭长而宽阔的空地上忙碌着,或摆摊、或淘宝,也有一些弟子仅盘膝而坐,面前竖有一旗杆,杆上条幅内容各异,有“急需疗伤丹药”,“换购法宝”,等。
最近这里,各种灵材似乎格外的多,尤其是那些与炼丹有关的兽骨、灵花异草、丹方、炼丹术之流,应有尽有。
一个偏僻的角落,梦秋如众人那般,盘膝而坐,眼帘低垂,阖目养神,而他面前的那块大石头上,一字排开放着三个极为普通的药鼎。
小凶兽紫敏伏在梦秋的腿上昏昏欲睡,它嘴角噙着一根灵草,时不时地咀嚼两下。若有人长时间观察,会发现不知为何小凶兽嘴角的灵草一直不见少,似乎永远嚼不完一般。
四周的热闹与喧嚣,渐渐远去,梦秋慢慢地陷入迷糊状态,似睡非醒中,他似乎望见母亲立在村口的千年古树下,翘首以盼,似乎看见师父紫玄那僵尸般脸庞……蓦然之间,一抹冷电从梦秋那骤然开合的眼帘中瞬间闪出,他瞟了一眼远处,那里似乎突然起了纷争之类,一阵骚乱,而且声息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梦秋微微蹙眉,随即阖目假寐,脸色也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莫师妹,炎炀灵院共有灵花异草数千种,只不过那些都在烈炀峰的灵草园之中,此地种类有限、残缺不全,而且多是弟子门人的私有之物,上不了大雅之堂,如若师妹有意,你我不妨走一趟烈炀峰。”一名男子侃侃而谈,声音有些傲然。
“我来此地,只是想领略一下风土人情,并非为了炼丹灵材。”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淡淡说道,没有一丝凡尘的味道。
“哦?莫师妹好雅兴!如此心境,无论是执着于炼丹,抑或是专心于武修之道,必能一日千里。难怪师妹年纪轻轻,竟能有这般成就。”那名男子夸赞道,随即话锋一转:“唉!我院有一株烈焰花,本想引师妹一观,此番来看只好作罢。”
“烈焰花?炎炀灵院竟有此等异草!”那名女子边走边说,闻听至此,不禁驻足,她诧异无比道,“此物极为罕见,它是一味高阶丹药的必备之物,没想到炎炀灵院竟然能够种植此草。”
“莫师妹谬赞了。此草并非灵草园之物,而是我院一名弟子外出探险,偶然所获……”那名男子娓娓道来。
这一男一女边走边谈,对于四周诸人却是不甚在意,特别是那男子,眸中冷傲之色毫不掩饰,而那女子只是面无表情的四下浏览着,她时不时地嫣然一笑,泄露出些许烂漫,随即便是忽然警觉般地瞬间收回笑容,冷艳而淡然。
四周之人俱是些男弟子,或许是由于新奇,又或许是怀有某种念想而尾随着,这从他们因为那女子的一颦一笑而蓦然失神的神情中便可看些端倪。
“据说此女来自上宗天王道,此次的‘丹师大会’与她的到来不无关系。”
“能得元浩师兄亲自陪同之人,岂能是泛泛之辈?且不论其身后的背景,便是此人的资质、境界,定是冠绝天下,我等望尘莫及。若我估摸不差,此女不过是年方二八,但她应该是位炼体境九阶的武修学徒。”
“这……这资质岂不是要比元……还要高上数筹,世间怎会有此等人物?”
……众弟子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静坐中,梦秋的面皮不停抖动,神识感知中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朝他而来,这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因为那一男一女所议论的烈焰花,此时正静静地躺在他随身的兽皮储物袋中。
有人惦记你怀中之物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爽。
“咦?”
“咦!你……你不是那个?你是炎炀灵院的弟子?”
终于,那群人走到梦秋的附近,随即两声惊诧之音骤然响起,一声响过之后便嘎然而止,而另一声却没有丝毫停下之意,诧异之中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怒气冲冲,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梦秋抬头,神色先是有些漠然,随即便笑了起来,坏坏的,似乎想起了什么得意地让人难堪的壮举。
梦秋面前,一男二女傲然伫立。
那个男的,一身白衣无风自动,飘逸而绝尘。不言而喻,他便是炎炀灵院的天才人物元浩,此时,他眸光冷冽,隐隐中怒意盎然。
而那两名少女,年方二八,衣衫一红一绿。那红衣少女一头红色卷发,倒是显得有些妩媚,其容颜颇为精致,只是那脸颊上,却是有着根本不加掩饰的高傲之色。那绿衣少女则是一身翠绿色迤逦曳地长裙,身量苗条,柳腰纤纤,如远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遥鼻,巧夺天工的樱唇,一双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转,顾盼神飞。
“莫师妹,你怎会识得此人?”元浩诧异的问道。
绿衣少女莫芸笑了笑,伫立无语,愈发显得出尘而脱俗。
而那红衣少女则是抖了抖手中的皮鞭,傲气凛然道:“没想到你这登徒子竟然也是炎炀灵院的弟子,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冤家?你这只没占过窝的小母鸡,是不是想‘冤家’想疯了啊!”梦秋调侃道,“不过,我怎么不记得在哪见过你啊?”
红衣少女闻言暴怒,挥鞭便劈,一条火龙顿时从皮鞭中逸出,呼啸着向梦秋劈头盖脸地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