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午的出发时间还早,墨尘负手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平静惬意的享受这最后安详的半天。从辰逸几人口中他得知,神凤谷底的诡异难测,危险程度不知比十万山脉高上多少,如果说十万山脉是人类的禁地,那巨门之后就属于人间地狱了。
最少十七年前,那里比地狱还可怕。
虽然这段时间相对以往来说是安全了不少,但毕竟十几年前那传遍大陆的恶名太过震憾,对于就每个要进入神凤谷底的武者来说,依旧还是很紧张的。
“前面有人打起来了,快过去看看……!”墨尘正悠闲的走着,就见这条小小的街道开始骚动起来,连续几人匆忙的从他身旁挤过,不甘人后的跑到几十米外已经围成一个圆圈的人潮之中。
那里,一阵阵喊打与压宝声已经沸腾起来,对于不少从神凤谷底带出大量材富的武者来说,这种粗暴的玩法却实对他们很有吸引力。
“卢德,黑风森林里的兄弟找了你那么久,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躲到十万山脉里来了,这份魄力简直让本座都不得不心升敬佩啊。呵呵,难道你还妄想着可以破釜破舟,借些机会提升修为杀个回马枪不成……!”后方喧闹的人群中,一道很是阴厉尖牙的男子嗓音,以其独特的音阶穿透过无数的叫喊,清晰的传递到刚刚转过身的少年耳中。
卢德!
平淡的眼眸突是一缩,在瞬间的皱眉疑惑后,墨尘突是豁然挺身,笔直的身躯鬼魅的转过,紧紧凝起的犀利眸光,犹如可以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清了其中的一小片空地上倒地的两个男子。
“卢德!高明!……怎么会是他们?”眸光诈然睁开,在看清两人样貌的同时墨尘也是瞧出了两人情况的不妙,不及细想心中的一大推问号,脚掌狠狠一踩地面,借助着暴轰出半尺深坑的力量,漆黑的身影便是如利剑般向着人群中凌空翻腾而起。
“安堡主说谁能献上卢德的狗头,赏金币两万,嘿嘿,你们两个蝼蚁遇到本座,也算是你们的福气,最少本座下手会比别人利索上很多”人群的围挤之中,一个黑袍煞面的阴冷男子如若无人的孤狂站立,而他惨忍目光注视那倒在地上的两人,正是墨尘在黑风森林收的两个同伴“卢德,高明……”
只是现两人情况相当的狼狈,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说,嘴角还不时涌出腥红的鲜血,平时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已经完全涣散,看样子受伤不轻。两人相互搀扶着,毫无反抗的忍受着阴厉男子的尖酸言语。
“好了,废话已经完毕,本座也应该收我的金币了,嘿嘿,真是怀念着清脆的声响呢……”阴厉男子双肩耸动的嘿笑,黑袍中一双惨白手掌伸出,一股比他手掌还惨白的冰色雄浑元气,瞬间凝结成森白色的虚幻掌印,衣袖一颤带着摩擦的破风声,一路上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印迎风而涨,向着卢德跟高明的头颅直直拍去。
竟是要一掌灭两人!围观的人群顿时惊呼,看着在掌风下毫无反映的卢德高明,原本高涨的情绪也是微有不忍的别过头去。
“去死吧,蝼蚁……!”似乎看到了金币推在自己面前,阴厉男子尖利的嗓音长啸一声,呼呼的掌印破风声已经推到了卢德身前不足一尺。
崩……!一阵撞击形成的巨大轰鸣,以超出众人想像的能量波动,冲击到了每一双耳朵之中,强大的冲击波生生将毫无防备的人群震退数步。
天杀的,灭两个毫不反抗的人有必要这么使劲吗?东倒西歪的同时,众人不喜的骂声也是四处响了起来。
而在场中的空地,阴厉男子发现自己发出的掌力刚到半路,就被一个突然闪现出的黑影被挡了下来,汹涌的撞击之下这道突然出现的黑影涌出的劲力居然将他震退数步。
脚掌在地面连踩出几个极深裂痕,阴厉男子才是撑着地面,微向前弓的身躯狠狠止住,不顾体内拧乱暴涌的元气以及发麻震痛的手掌,愣是抬起的狠厉目光落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影上,脸上的暴怒瞬间便是不受控制。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有决对把握杀人的时候,跳出什么东西来打忧!空气中气浪涌动,待看清人影那年轻秀气的脸庞时,黑衣男阴厉面色一怔,却又突然惨忍的嘿声笑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打忧本座办事,不知道凡事有个先来后道吗?”
在他想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突然跳出来年轻人,一定是被自己刚刚说来的赏金打动了,居然想虎口夺食,不想活了吗!阴厉男子面色越发不善,冷冷的注视着对面同样脸色阴寒的年轻人,却并没有马上行动,对于他来说,未知的东西还是弄清楚再杀的好。
来人自然是墨尘,此时的他双拳紧拧,一丝丝火红元气萦绕在身体表面,体内无法压抑的气息呼呼的往外鼓动着衣衫冽响,俊秀白净的脸颊上却已经是恒定的冷漠,这是敛入心魂的怒火,暴发的前兆。
他没想到倒在地上的还真是卢德跟高明,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听他们在巨魔城等我吗?他们即然在十万山脉,那轻儿跟小狼呢?
一堆的疑问与隐隐不安瞬间涌上了墨尘的大脑,却又被他冰漠的神情隐藏在内心之中,不管如何,在跟自己分开之后内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这个让人作呕的残渣……
缓缓定下心神,没有去回答阴脸男子的话,墨尘目光扫向哪抬起茫然枯败孔的卢德,满脸污浊沮丧的他显然是刚反映过来自己没有死,抬起疑惑的惊慌眼眸,当注视到墨尘那清澈中满含怒火的目光时,身体突是一僵,颤抖的揉了揉眼睛,才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墨尘兄弟,真的是你吗?”卢德低喃一声,不知所措的看着己经向自己蹲下身来的墨尘,嚅动的嘴唇如同机械的张合,一时间竟泪流如柱,哽咽难停,不为别的,只为这张他盼了许久的脸,终于又是出现了,一切就又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