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庄清云若有所悟地嗯了几声。
这一盆凉水话泼来,把庄清云那股得意劲给泼退了许多,他一下子仿佛掉进了杨浦江,身子直往下面沉。
“再说了,清云,还有你想过吗?”袁国生拿过酒壶,自己斟满了一杯,故弄玄虚地说,“罗嘉丽挑你出道,杜荣坤手下原先那些人能不眼红?”
“这又从何说起?”
“依我看,万一有个疏漏,杜老板随时可以收回成命,到那时,你前有狼后有虎,”袁国生泯了一口酒,又继续给他分析道,“而今杜老板和罗小姐将你提到炙手可热的地位,远东集团的那些遗老遗少能不在背后捅刀子,拆你台?退一步说,就算有罗嘉丽为你撑腰,这班人马能乖乖听你的摆布?光棍一条,没有人脉,嘿嘿,你伸着脖子,等着人家宰吧!你庄清云翻在阴沟里,永世不得翻身了。”
庄清云不听倒罢,听明了袁国生的意思,以前觉得自己前程似锦,这么一说而实际上危机四伏,刚才装做的“大智”消逝了!远东集团里原是藏龙卧虎之地,杜荣坤手下多的是文武双全的角色,有的为他打打杀杀,流过血、卖过命,有的为他赚过大钱,立过大功,无论从能力、亲疏、职务哪一方面来讲,比自己要强的人比比皆是。
袁国生见庄清云耷拉着脑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不忍了,他打哈哈劝慰说:“老弟,犯不着吓成这样。”
“你我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是当然。”
庄清云发急了:“求老哥指条生路!”
袁国生眼珠一转,掷地有声地说:“生路倒是有一条。”
“那是什么?”
“你不能轻举妄动,凡事还得三思啊!”
“我们兄弟之间,你就不要留着话了。”庄清看着袁国生云瞠着眼珠,盯着他的嘴,焦急地等着下文。
袁国生却不慌不忙地往嘴里填了一块鲍鱼,嚼了一会儿,才说:“杨永成靠啥起家?”
“还不是靠他哥哥杨万忠,还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三光码子’。”
“老古话说,‘有人便是草头王’,这句话到了什么时候都适用。”
“是的,可是这些人胆大包天,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万一他出来,给我来个……”
“我再问你,如果杨永成出来寻仇,第一个找的人应该是谁?”
“罗嘉丽啊!”
“那接下来呢?”
“啊……那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还算你老弟聪明。”
“那我该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怕,是人就有弱点,他们这些人最怕什么人?”
“最怕警察。”
“这就对了。”
“可我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想办法去认识了。”
庄清云禁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国生大哥,这几年我走背字,现在事业刚有点起色,这时去攀谈富贵谈何容易。”
“我可以介绍一个人。此人,在东海市有不小的势力,这个角色在十里洋场混得蛮不错,在各行各里都有眼线,通过他,可以慢慢笼络些人。”
“此人是谁?”
“关天鹏。”
“噢!想起来了,就是人称‘旋风雷’东海市刑警大队的那个副队长。”
“对,就是他。”
“一个副队长能有什么能耐?”
“副队长的官职是小了一点,但他背后有一个手眼庶天的人物,你还不知道吧?”
“袁老哥,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这人是谁?”
“这十里洋场的第一‘盖世太保’”
“人称当面佛,背后刀的,那个文局长。”
“老弟,这你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你怎么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我们皇朝夜总会这么多年没有被查过,如果要不是他们那帮人罩着,哪里会这么风平浪静。”
“以前你老弟,从来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我引见,你是存心藏着。”
“这是哪里话,这个新贵是最近才升上来的,我也是刚刚交上的。”
“是吗?那是我多心了。”
“有了他出面罩着,你在帝豪夜总会里的份量就重了一些,量他杨永成也不敢来你的这里闹事!”
“真不愧是自家兄弟啊!”
“我把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介绍你,你怎么感谢我?”
“你我兄弟,历来就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要是哪一天皇朝夜总会不行了,你可得帮我向罗小姐说上几句。”
“那还用说,这个罗嘉丽也是当初你给引见的,也是你一手栽培的,想不到她今天会有如此成就。”
“是啊!老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远见,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个罗嘉丽远非池中物。”
“那还用说,第一次你把她介绍给大家的时候,就感觉到她与众不同。”
“谁说不是呢?在那杨万忠那件事情上,我就下错了赌注,当初像你一样支持罗嘉丽就好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不过幸好你的路也没有堵死。”
庄清云随即装做什么都了如指掌似的,掩饰自己的愚拙说:“国生老哥,这是清云记你的恩,敬你这杯酒,我们各自回家,美美睡上一觉,做明天的事情。”
袁国生握着酒杯和他碰杯道:“兄弟之情,就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