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慢慢降临了,东海一座傍海而建的豪宅别墅,正处于浪涛轻轻拍打之中,它是一套仿欧式的建筑,那是一所富丽、幽雅而舒适平静的房子,以一种雅致的风格拔地而起。
辉煌明亮的灯光把这座在绿草坪中央的小楼衬托得格外耀眼,一派富贵兴旺气象。
王利德的房间内是灯火通明,书房中散发着一股淡雅芳香而且古意盎然之气。虽说没有大厅那么富丽堂皇,但室内设计十分典雅精致:古色古香的桌椅板凳摆放有序,文房四宝置于黄花梨大书案上,案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内插的各样各样笔如小树苗一般。一件又一件的价值不菲的古董收藏于多宝格之中,全是贵重不俗之物,青花瓷,釉下五彩,玉雕,木雕……还有散发着泥土气息的青铜器。面朝房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泰山迎客松的山水画,题跋旁边还写着“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的四句《望岳》诗。这字体潇洒豪放,苍劲雄奇而变化多端,似乎欲突破纸张的约束,若飞若动,神妙无比。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前面镶嵌在上等金丝楠木里白玉屏风,它的底座被雕成莲花状的,玉莲清雅且栩栩如生,莲叶碧润且清雅恬淡。这座屏风从上到下镂雕出挺拔秀丽的山水流云图,隐隐流动着飘逸绝尘之气,观之仿佛使人身临其境。
一张上等檀木做成的古式方桌,矗立在书房的中央,两边各自摆着一把仿古艺术品的椅子,室内静谧安然,刘鸣就站在王利德的旁边。
王利德接过刘鸣递过的茶杯,揭起茶盖,茶水碧绿如翡翠,一股清香幽幽入鼻,浅浅呷了一口,接着慢条斯理说:“刘鸣,我让你探查杜荣坤和罗嘉丽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老板,这一个月多来,我派人跟踪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他们从大剧院里看完戏,杜荣坤开着车载着罗嘉丽就到了他的私人别墅里,这套别墅可能他老婆都不知道,之后,他们两个人一个晚上都在一起,度过了一夜,”王利德看了他一眼,刘鸣站在一旁不失时机说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有了突破性的发展。”
“是吗?”王利德立刻就有了精神,“他们还有其他特别亲昵的动作吗?”
“第二天早晨,杜荣坤开着车送罗嘉丽到丽人模特公司,她临下车之前,两个人在车还激情吻了好大一会儿。”
王利德沉凝片刻之后,转过身去,从桌子上的一盒子里掏出一支雪茄,放在烟嘴上,有条不紊地将其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微笑着说:“这就对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是的老板,正如您所料。”刘鸣恭恭敬敬的说道。
“还探查一些什么?”王利德又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对了,他们还要收购一家宾馆,要开一家酒店,酒店里还有夜总会,专门负责服务东海市达官贵人的,过几天罗嘉丽要去一趟苏杭,招募一些色艺双绝的女子,进住这家酒店。”
“做的不错。”王利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板,这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这对野鸳鸯在您的‘天衣无缝’的撮合下终于走到了一起,您的宏伟计划一步一步就要实现了。”刘鸣跟着喜形于色说道。
王利德多谋善断、狂热的头脑中聚集和闪现着千万种思虑,筹划着种种愿望和计划,手里两个钢珠球在来回的搓着,一道凶狠的目光停驻在他的眼眸之中,这时埋藏已久的那个罪恶的灵魂慢慢的燃烧起来……
现在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王利德,对这个人应当存有个完整的概念。1954年出生的王利德,出生、成长在东海,父亲原是旧社会军队的高官,母亲是一名医生,先后病死,他幼时遭受过绑架,父母去世后家境十分贫寒,常常面临辍学的窘境,1977恢复高考后,在亲友的扶助下,王利德发奋读书,生活的艰辛没有使他放弃求学的信念,反而坚定了他“知识改变命运”的决心,经过几年的寒窗苦读,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东海师范大学,四年之后终于学有所成,毕业之后供职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了几年积累了经验,于九十年代初自己创业开了这么一家恒源律师事务所。他外表看上去和蔼可亲,表面上虽说开着一家律师事务所,经营正经的业务,可是事实上,他还是一家盗墓、贩卖文物的地下老板,这是一个经岁月打磨光了的睿者,聪明而具有智慧,但不乏诡诈、狠毒、报复、凶残,贪婪。这么多年他狎玩命运,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一方面是他准确的预见,谨慎,精于应变之术,善于计谋筹划,行事绝对缜密周全,没有将对手揣摩透彻以前,绝不怀侥幸心理;另一方面是直觉,一种说不出的如同鹰视雷击般的本能,关键时刻制造扑朔迷离的局面,从而迷惑潜在的对手。
导致王利德有现在的人生观和社会观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幼年所遭受的痛苦和丧失双亲之恨始终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他始终忘不掉小的时候那段可怕的经历。从时起罪恶的种子就已在他心里萌芽生长,罪恶已经完全吞噬了他,他就等于套上了邪恶的符咒,那种痛苦渐渐演变成了仇恨,在它发展的过程中,没有得到某种神智来加以制止,最后变成这种有目标、无止境,凶狠残暴的为害欲,他的生命已经没有什么人性的成份,有的只是邪恶的念头所笼罩,残忍的不择手段的掠夺财富的实施,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这更悲惨更、可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