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杜荣坤一直在北京一边忙于孩子上学的事,另一方面忙于集团公司的事务,就连罗嘉丽前些天被绑架的时候,他都没有时间回来营救陪一陪她,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市公安局的戴副局长,让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人安安全全救出来。
这不忙完一回到东海,欢天喜地开着车直奔星河湾别墅,下了车兴冲冲地冲到客厅,便亲亲热热地喊了声:“丽丽,我回来啦!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一走到客厅,杜荣坤轻松的往沙发上一坐,北靠着沙发,将穿着休闲皮鞋的脚抬上脚踏椅,一只手臂放在舒适的手把上,一手扶着自己的侧脸,随意地目光把星光烂烂的天花板巡视了一圈。
这男人居然还像以前一样摆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罗嘉丽一看她如此情景,可见他对自己这些时日受的痛苦和酸楚,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但这样的认知并没使她放下心来,反而引出某种非常不快的感觉。
“丽丽,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杜荣坤往罗嘉丽坐的位置挪了挪,温柔地说道,“我的可人儿,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罗嘉丽注视了他好半天,才说话:“阎王爷嫌我命苦不收,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这次来看你,主要是想帮你,能不能抓住那几个坏家伙,你说话怎么还越来越理直气壮了。”杜荣坤不失时机说道。
“董事长,谢谢你的关怀,不过你还说少了,我不光孩子没有了,而且被帮架差死里逃生捡了一命。”
“你总比我还好,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啊!情况也比你好不了多少。”
“哦,我在听,还有些什么,”罗嘉丽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些讥讽地说,“我倒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这段时间有人在我背后使辩子,如果玛丹尼服装公司和帝豪大酒店垮台了,可能我在远东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保不住啊!”直等到杜荣坤把这些倒倒霉的话全都说完了。
罗嘉丽才一声冷笑地答道:“干我什么事!”
杜荣坤看她心不在焉,只好把手搭在她的后背,温柔敦厚地说,“丽丽,这个时候,你说我该怎么办?”
罗嘉丽一下子又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又不答话了,身子一歪,闲闲地从茶几上挑出一支烟自己抽起来。
“丽丽,”杜荣坤又亲切地喊了一声,又顿一顿,语调明显表示他的关切是出于内心的,“难道说,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你却没有一点关切之心?”
当她又一次听到杜荣坤说到没有一点关切之心,心中的那股无名火又起来了,罗嘉丽把描眉毛的画笔重重地放下,杏眼一睁,心不在焉地说:“那能怎么样?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
杜荣坤勉强保持笑容说:“你不是想搞服装公司吗,我这里不有个现成的,不如你去经营……”
“你那个服装公司都快倒闭了,你让我去我图个啥?”一语未尽,罗嘉丽便已抢着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是一个没有廉耻,没有感情,没有方向,没有人生,一个堕落的女人罢了!”
“不过,”杜荣坤有些着急地说,“怎么说这公司在几年前名气也是响当当的,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经营得当,我想很快会扭亏为盈的?”
罗嘉丽故意打个岔,反问一句:“我早就说过,现在玛丹尼,它啥也不是,我要它什么用,”罗嘉丽气呼呼地说完,故意将那极品女士专用香烟云雾留在鼻腔里,酝酿了一会儿,然后一口口的烟喷出来,把杜荣坤那张脸飘飘渺渺裹在云山雾罩之中。
“丽丽,不要这样吧,少年子弟江湖佬,”杜荣坤还是在苦口婆心地用不安分、怪异的眼神招惹她,频频挑拨她的耐心,说:“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都是老相识了,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对你说过,我再说一遍,我还有自尊心,自从自从你坚决要拿掉我们的孩子,你们之间就再无可能,这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罗嘉丽终于说出口,却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炸毁她的心志!
杜荣坤自知理亏说不过罗嘉丽,怔了半天,才缓和语气,换个题目来谈:“丽丽,你倒给我说说着,我们在一起经营服装公司有哪点不好?”
罗嘉丽一个欠身,虎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闪闪,直盯着杜荣坤,于是杜也坐直了,两人面面相对,一问一答,却是越问越快也就越答越快。她的脸马上就沉下来,眼睛里的嘲弄的光芒也消失了;但是“爱”这个字眼却又激起了她的反感。她想:“爱?他能够爱吗?假使他没有听到过有爱这么一回事,他是永远不会用这个字眼吧。爱是什么,他连知都不知道呢。”
“你省省吧,杜董事长!”罗嘉丽手里那没有抽完的半支烟“啪”地一声丢在烟盘里,她冷嘲热讽,“自从前些年,我们闹过一架,本来我打定主意,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何妨不来个‘萝卜青菜,各人各爱。’既然你杜董事长你爱开银行、办工厂,当那首席绅士、当这个会长还有那个名誉主席,那你尽管去当,你的这些社会头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呢?就只想做这个小本生意,开这个小公司。”
罗嘉丽起先和杜荣坤虚与委蛇,凡事避免正面答复,渐渐的,杜荣坤的太极拳越打越不着边际,于是板西一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