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嘉丽直言不讳地说道:“健林,你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经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以前都是攀权富贵他们,而现在他们却主动找上门来,怎么能说我们是趋炎附势呢?”
“如果他们这样认识名人就会感到高兴,我们也跟着这样爱起哄,有爱虚荣的心理,把这无形枷锁在婉儿的身上,那就等于在宣告她自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我们这叫走上层路线,让婉儿多认识上流社会的人有什么不好?现在虽说是市场经济讲公平竞争,但也要出奇招,要不怎么能取胜啊!”罗嘉丽望着周健林,在他那对天真的眸子里,仿佛可以看见那种刚强、纯洁、却又不甚了解这行业内幕的神情,真是有些好笑,罗嘉丽继续说道,“漂亮,能让女人得到更多的机遇:找工作的机遇,成为名人的机遇,生存的机遇,谈恋爱的机遇,嫁入豪门的机遇。这些,都是漂亮女人的优势。”
周健林本来想表几句决心,但是由于思绪混乱,一席话语气严厉,神色凛然,说道:“马克思在谈到资本的属性时,说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的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上官敏婉这么快从一个平民化的女子被抬高到神化的地步,这样会让她迷失方向的。”
周建林的话让罗嘉丽的心里微微一震,心想这也太大题小做了吧,立刻反驳说道:“你们搞学问出身的人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你们都这样,就爱认死理,像个理想主义者,以后在这个时尚行业里怎么能打开新的局面。我在这个行业里打拼了近十年,深刻地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的重复性和关联性,转来转去,都是在这个圈子里,在我大脑里形成了一幅清晰的人脉关系。搞好关系,必须的!这么好的资源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为我所用,这一点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那些浮华纨绔的富贵子弟一个个都靠着祖荫积下来的财富,挥霍人生,除了精于声色犬马,没有一样正经本领。”周健林低垂着眼睛,神情严肃的说,“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婉儿去这种地方的。”
“健林,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我钦佩你,但你太过分强调你那个理想的精神世界的得与失了。”罗嘉丽胸底叹了一口气,又始终冷静而忧郁地说,“本领和才能这种东西,凭它谋生立足于这个社会那是绰绰有余,凭它建功立业也可能大有可为,惟独要凭它在上流社会周旋,那可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我们做为时尚界潮流前线的人,做事情千万不要硬搬硬套,要学会融会贯通。”
“啊!”周健林拿在手里的文件落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眼睛盯着罗嘉丽,用一种无可形容的口气说着,“因为那个圈子太复杂,太过于功利性。在那个圈子拜金主义的风气下,一切艺术也必须以金钱标价,才能显示它的意义和价值。我们真正的艺术被金钱绑架,受到金钱力量的威胁,不敢真实地流露,就如同人们不敢怀疑上帝。我甚至难以判断,人们究竟是喜欢艺术,还是喜欢艺术品角落上的那个标价。”
“自古以来,才华之士比比埋没沉沦,谁来理论?主要是因为没有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罗嘉丽紧绷着脸,揶揄道,“在中国没有关系是办不了事的,中国人向来重视人际关系,从古至今,特别是在上流社会里,如果离开它想做好事情寸步难行,这是中国几千年以来形成的文化惯性,健林你原是搞学问出身的,这些事情你比我清楚,我们身在中国是躲不开的,只要人一生下来就要建立各种条样的关系,所以我们的视角要开阔一些,你不能老是停留在过去的眼光看问题,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有了这个关系我们就可以立足于这个圈子,没有了这个关系,那就是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我们只要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完全没有那份夹着尾巴伺候权贵的谄媚和谦卑。”周健林听得心下骇然,木纳地摇了摇头,“但是,生命之所以美丽,正在于它始终高扬着一个美丽的主题的原因,在生命的底蕴中流动着人类对世界最纯粹的求知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