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场上熊熊的火柱腾空而起,燃退沉寂的夜色,照亮整个慕家寨,也映红了张张笑脸。人们欢腾起来,相互问候和祝福,一起拥进金色的热火火的光辉里。
响亮的一通锣鼓之后,大家手拉手、脚跟脚,列开一支彩虹般的队形,随着引唱者高吭的歌声,人们围绕着篝火翩翩起舞,时舞时歌,气氛热烈。
篝火舞纯朴自然,至今仍为慕家寨人们所喜爱。
慕溶月拉着凌静拥入了热闹的队伍中…
凌静虽然不会跳,但跟着人们的步伐,随着音乐节奏,也玩得很开心。
篝火舞结束后,有十几位年轻的小伙子抹一把炭黑,追在姑娘身后,手指上的碳黑朝姑娘脸颊一滑,有的姑娘害羞地跑了,有的姑娘则是反抹对方一下…
游客们见状觉得有趣,纷纷模仿,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不管是否认识对方,抹一把碳黑在别人脸上一通乱抹,个个抹得跟黑脸猫似的,却是乐得开怀。
慕溶月拉着凌静靠边站,以免为自己添彩,却还是没躲过小伙们的黑抓,慕溶月脸上抹了两道黑条,凌静则是五条,她以为是苗家待客的一种习俗,没有不悦之意。
她从小包里拿出湿纸巾准备替慕溶月擦掉了脸上的颜色,她一边轻轻地擦脸,一边问道:“朝别人脸上抹黑在苗家代表着什么寓意?”
慕溶月站着不动,侧着脸颊让凌静更好的帮她拭去脸上所添的彩,一本正经地说:“黑色在慕家寨属于喜庆的颜色,朝别人抹黑则是为别人脸上添彩,但如今已被改为男女之间的一种求爱方式,被小伙抹了黑,姑娘不予理睬就表示不中意对方,如果反抹回去了,那就表示有情有意。”
“哦…”凌静点点头,“那挺意思的嘛。”她对这样的习俗颇有趣意,比起手捧鲜花,单膝表白更有意思,不需要找借口拒绝,对方也不必承担尴尬的场面,倒是个好玩又有趣的示爱方式。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抹了黑,必须与对方订婚,外来游客不懂规矩,那就算是为别人添了彩。”慕溶月极为认真的说,怕是哪天没有她的陪伴,凌静一个人跑出来玩,万一兴趣高昂抹了别人,那就完蛋了。
凌静可不是游客,她也属于慕家寨的一员,她的外婆嫁到了慕家寨,生了她的母亲,那她自然是慕家寨的后代。
“嗯嗯。”凌静再次点头,“好了,擦得干干净净。”
“来,我帮你。”慕溶月转过脸,从凌静手中拿过湿纸巾,抽了一张,在她嫩白的脸颊上轻轻一拭,一张白纸全黑了,拳头一握,滴下几滴黑墨水。
慕溶月打趣道:“瞧着小脸可招人喜欢了,这才第一天来就勾走了我们寨里五位小伙,可惜啊…个个都得单相思了。”她笑了笑,夺过凌静手中刚替她擦脸的纸巾,迈步走向旁边的垃圾桶。
凌静汗颜,招人喜欢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慕溶月扔了纸巾转身走回来,见凌静愣在哪儿,一脸无辜地模样,嘴角的笑容更盛。
“别动啊,你这脸估计得把这包纸巾全用完,下次出来玩,一定要多备几包,这才几张哪够啊。”
慕溶月说完,咯咯地笑出声。
凌静蹙眉,“干脆去溪边洗把脸得了,浪费纸巾,还污染环境。”
“你就不怕污染了慕家寨的水质?”慕溶月笑道。
“有那么夸张吗?”凌静扶额,很是无奈。
慕溶月哈哈大笑,没一会儿整包纸巾用完,凌静的脸蛋也恢复了清爽干净。
随后,慕家寨的少女们端来米酒给外来客人敬酒,表达苗家待客的浓情厚意。
一大碗米酒呈到凌静面前,一阵淡淡的米香味弥漫扑鼻,苗家姑娘一展端庄的笑容,双手递给她,示意她一饮而尽。
凌静神色微沉,看着一大碗酒有些怯怯,别过脸,求救的眼神看着慕溶月,弱弱地问:“可以代喝吗?”
“很抱歉,这是寨内定的规矩,也是对苗家的一种尊敬。”慕溶月无奈地解释说,“不过你别担心,酒精度数不高,不会醉的。”
“可是…我从来滴酒不沾,度数不高,那也是有酒精含量的呀。”凌静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慕溶月,想想办法呀。
慕溶月笑了笑,问道:“那你有什么才艺表演吗?可免去喝酒,诚意到就行。”
凌静松了一口气,才艺?她想了想,自信地笑道:“我会唱歌,应该可以吧。”
她虽然没上台唱过,入乡随俗嘛,比起喝酒,表演才艺勉强可以接受。
“当然可以啦,很期待!”慕溶月激动的拍手鼓掌,欢送凌静上台。
灯火璀璨的舞台上,一位清纯靓丽的女孩,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一袭白色文艺长裙,简单大方,却掩盖不住玲珑有致的身型,裙摆随微风轻飘,分外唯美动人。
她清唱着一首韩语歌,是她常哼的那首抒情曲子,独特的嗓音,富有感染力且带着甜美的沙哑,眉间轻拧,垂下眼帘,深情地唱着,“一次美丽的邂逅,递给我温暖的心动,记忆浮现,念念不忘,那就是我期待已久的爱,我想再靠近你一些,请再一次,离我近一点,我想你,我爱你…”
虽然人们听不懂她唱的什么,但从她的表情,音律,可感受到这是一首苦涩暗恋的歌,她仿佛不是在演绎,而是为某人专属而唱,楚楚可人的模样,让人不免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此时,慕逸正从后台出来,冷眸惊鸿一瞥,她怎么在台上唱歌?
柔美的声音为什么带着一丝哭腔?
她是为了谁而唱?是她说的那位朋友吗?
前男友有什么好留恋的,被人甩了还苦情个屁啊。
真没出息!
他嘴角狠狠一抽,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欢乐场不远处,一位年轻导游翻译,带着几名外国游客正经过,凌静唱的韩语他全听懂了。
他眯着眼眸打量了凌静一番,停留了片刻,领着游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