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佑的队伍便离了范阳,朝着长安而去,这一走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五月中旬中午,队伍来到长安城东面通化门外。
在李佑的想象中,应该有兄弟姐妹前来接自己,可惜没有!应该有母妃安排人来接自己,可惜没有!只等到了一名小内侍,传他前去觐见李世民,失望透顶的李佑只好带着小七跟着内侍进宫。
那内侍直接领着李佑来到了皇后娘娘的住所立政殿。
看着坐在榻上的李世民与挺着肚子的长孙皇后,李佑的心中莫名的有股愤怒,那是前身留下的执念,对李世民愤怒、怨怼的执念。
李佑压下心头愤怒,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臣幽州刺史李佑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齐齐皱了眉头,身为皇子,应以儿臣自称,以父皇母后相称皇上与皇后,可是李佑却以大臣的方式见礼,很是无礼。
李佑自然知道自己的失礼,可是他叫不出父皇、母后,此时的他只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长孙皇后柔柔一笑,拍了拍自己右侧的榻,温柔的笑道:“佑儿怎么如此生疏,过来坐到母后身边”。
李佑看都不看长孙皇后一眼,目无表情的说道:“臣不敢”。
长孙皇后笑容一僵,尴尬的闭上嘴巴。
李世民闻言怒道:“放肆,越来越没规矩了”。
见这李世民愤怒的嘴脸,李佑的的心里更觉愤怒,那沸腾的怒火好似燃爆整个宇宙。
‘这前身对李世民到底有多不满啊,人都死了,情绪还这般强烈,搞得自己对李世民都有一股愤怒的感觉’,李佑暗自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臣不懂皇上的意思,臣一个男子,实在是不适合坐到皇后娘娘的身边,这于礼不合”。
李世民此时非常疑惑,李佑千方百计的回来,难道就不怕惹怒了自己,再被赶出长安吗?还是说他对自己赶他去封地心怀不满。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且还是父亲,见得自己的儿子如此不礼貌,心中顿时不满,道:“朕就不该让你回来”。
‘若不是前身的愿望,谁想回来’,李佑抬头淡淡的盯着李世民看了几秒,无所谓的回道:“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即刻启程回幽州”。
“放肆”,李世民闻言真的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若不是长孙皇后拉着,真有可能上前揍他。
见这李世民恼怒的模样,李佑清楚的感觉到心中的怒火消了一些,还有一丝发泄后的痛快。
‘看来只要李世民不爽了,心里的愤怒就能消散,李佑啊李佑,你真会给我出难题’,李佑好似没有看见李世民发怒一般,淡淡的站在那里,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一边拉着李世民,长孙皇后一边对李佑道:“佑儿,你先去你母妃那里,你母妃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臣告退”,李佑再次施了一礼,转身出了立政殿。
“不过出去了几个月,就这般不像话”,李世民冲着李佑的背影不满的咆哮了几句。
李佑暗自冷笑,出了立政殿,带着小七向含象殿走去。
长孙皇后将李世民拉坐回榻上,劝道:“众兄弟封王,却只有佑儿一人离开长安,前往去幽州,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皇上又何必责怪,何况佑儿还小,不懂得收敛脾气,这才惹怒了皇上,还请皇上宽恕”。
听长孙皇后这么一说,李世民又想起了李佑第一道文书上的那首诗,心中对他的那份愧疚也渐渐消了他的怒火。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又自责道:“此事也怪妾身,当初没有劝诫皇上,导致佑儿小小年纪就离开母妃,前往幽州那么远的地方”。
“观音婢,此事怪不得你”,李世民不停的安慰着长孙皇后。
再说李佑带着小七离了立政殿,直往含象殿,途中,李佑将自己的腰牌交给了他,吩咐道:“小七,你现在出宫,给本王找一座居住的府邸,不要在意多少钱,找到后进宫到母妃那里找我拿银子”。
接过牌子,小七犹豫道:“王爷,皇上还没有准您在长安开府”。
“这些你都不用管,只管按着吩咐就是”,李佑一点都不在意李世民的态度,就算与李世民纠缠起来,他也可以拿薛大鼎这个长史来说事。
“可是殿下,我们没有多少钱啊?”
李佑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冰冷的看着小七,也不言语,心里却想道:看来自己以前太惯着他了,现在都不太听话了,一点也没有做奴才的样子了。
感受到李佑冰冷的目光,从来没有见过李佑这般模样的小七吓得赶紧弯了腰:“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办”。
李佑挥了挥手,小七立马转身小跑着离开,直到转过一个墙角,这才停下脚步,拍着胸脯压压惊:小七啊小七,以后不该问的可不能多嘴,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刚在李佑的目光下,虽然他没有感觉到杀意,但那股子寒意却让他如坠冰窖。
清晰认识到自己身份的小七,心存畏惧的看了李佑的方向一眼,急忙按照吩咐办事。
含象殿,阴妃的居所,阴妃是李世民的四妃之一,也是李佑的生身母亲。
李佑一出现在含象殿,便引起了殿内宫女们的注意。
“殿下,是殿下回来啦”。
“快去禀报娘娘”。
“恭迎殿下”。
“都免礼吧,一会全都有赏”。
李佑笑眯眯的在宫女的簇拥下进入殿内,刚至寝宫门口,就见着喜极而泣的阴妃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阴妃的贴身宫女小茹。
“佑儿”,见着李佑,阴妃快步来到李佑面前,将他搂在怀里,泣道:“佑儿,娘好想你……”。
阴妃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是数月不见自己唯一的儿子,难免因为思念而憔悴。
而被阴妃搂在怀里的李佑有些受不了她的热情,虽然他的身体是阴妃的儿子,但他的灵魂却是穿越而来,完全没有那种重逢的喜悦。
相反,阴妃身上传来的体香,还有他的脑袋正好被阴妃的胸部挤压在一起的触感,让他有些正常男人的胡思乱想。
‘罪过,罪过’,李佑急忙脱离阴妃的怀抱,道:“娘,不哭,我们还是进屋说话”。
“对对对,我们进去说话”,阴妃将脸上的泪水擦拭,拉着李佑走进寝宫,双双坐在了榻上。
阴妃不舍的将目光从李佑身上移开,对贴身宫女吩咐道:“小茹,给佑儿倒茶”。
“是”。
趁着两人不注意,李佑轻轻拍了拍胸脯,随后就见胸前的衣服鼓了起来。
当阴妃转过脸来,见着李佑身前鼓鼓的模样,疑惑的问道:“佑儿,你怀里藏着什么?”
“都是一些银子”,李佑伸手入怀,见着小茹端茶过来,道:“将茶放一边,用衣服兜着”。
李佑一边从怀中抓银子放入小茹的衣服兜里,一边说道:“给母妃殿里的宫女一人发一两银子,剩下的给母妃存着”。
见着李佑拿出了几千两银子,阴妃惊道:“佑儿,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回来的路上捡的”,李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胡扯了一句,对着小茹挥了挥手。
小茹将目光看向阴妃,阴妃犹豫了一番,她可不相信路上能捡这么多的银子,不过李佑不说,刚刚重逢的她也不想在这方面追问,道:“既然是殿下赏的,你们就拿着吧”。
“是,多谢娘娘,多谢殿下”,小茹兜着银子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贞观初年,一两银子等于一贯,等于十钱,等于一千文;三十文就能买一斗米,一两银子绝对不算小钱了。
李佑又伸手入怀,拿出一样东西递到阴妃的面前:“娘,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佑儿送的,娘都喜欢”,阴妃说完才欢喜的接过李佑递过来的礼物,至于什么礼物,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儿子的那份心意。
礼物被一块黄布包裹,看起来比脸盆小一些,这让阴妃产生了一丝好奇,道:“佑儿,这不会是铜镜吧?”
“娘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李佑笑了笑,确实是镜子,不过不是铜镜,而是现代常用的镜子,是他从空间里四合院拿来的。
拆开黄布,见着里面的东西,阴妃惊呆了,一面好似镜子的东西将自己的容颜清晰的照映出来。
阴妃将镜子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不敢置信的问道:“佑儿,这,这是镜子吗?”
“这是镜子”,李佑点了点头:“娘不必如此小心,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物品,若是娘喜欢,我再制造几件大的给您”。
“这这”,阴妃惊呆,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给了她这样一件宝贝,不过转而将镜子放在榻上,看着李佑认真的问道:“佑儿,你哪里来的银子?又怎么会制造神奇的镜子?”
本来她是不打算现在询问的,可是李佑拿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让她不得不谨慎一些。
“娘不用担心”,李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银子是捡来的,镜子是我在去幽州的时候,有一次病了,模模糊糊的时候,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出现的方法,除了镜子的制造,我还会别的呢”。
阴妃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只是担心李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见他如此坦然解释,虽然她不是太相信,但还是放下心来,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
“那你怎么突然回来啦?娘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原来阴妃没有收到我回来的消息,难怪没有安排人到城门口接我’,李佑暗自放下先前对阴妃的一丝失望,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给父皇上过两道文书,父皇就让我回来啦”。
阴妃刚想再问一下李佑在幽州的情况,小茹兜着银子走了进来,道:“娘娘,殿下,小茹已经给各位姐妹每人发了一两银子”。
阴妃点头,道:“将剩下的包好,等殿下离开的时候带走”。
“娘,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孝敬您的,我自己还有很多,这些都是您留着自己打赏用的”,不顾阴妃反对,李佑又对小茹道:“你自己留十两银子,其余的都收起来”。
小茹闻言,看向阴妃,阴妃想要反对,可是看李佑那不容反驳的目光,点头同意下来。
小茹施了一礼,兜着银子进入里间。
李佑见状,笑了:“儿子如今长大了,能够照顾好自己,娘不用为我操心”。
“再大也是我的儿子,娘哪里有不操心的道理,更何况你现在才九岁”。
“别看我现在才九岁,天下哪里都能去得”,李佑再次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递到阴妃面前,道:“娘,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可以健身补气养神”。
“好香啊,佑儿连丹药都能炼制,真是太厉害了”,阴妃接过丹药,放进嘴里,吞了下去,顿觉丹药化成一股洪流流窜全身,整个身子全都舒舒服服的。
眼见阴妃毫不犹豫的将丹药服下,李佑还是很感动的,想想一个九岁的孩子拿着自己炼制的丹药给你服用,你敢服用吗?相信很多人都不敢服用,开什么玩笑,不是认为泥土和香料捏制而成就错了,哪里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孝敬阴妃,这是李佑对前身的承担,是他的义务,但如何孝敬阴妃,物质上的吃穿用度,精神上的母子亲情,身体上的健康长寿。
至于让阴妃修真问道,李佑直接摇了摇头,修真不是一件易事,他目前只顾得上自己,日后若是可能,再询问阴妃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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