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我可曾有哪里对不起你?”
宁静悠远的郊外,本该香火旺盛今日却格外廖寂的甘宁寺佛堂中,这里本是祈福诵经之地,此刻说话的女子却满脸泪痕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杯剧毒之酒。
那唤作大皇子的男子身材欣长,眉眼如画,容貌生的令人痴迷,但那双鹰般锐利的眸子此刻却敛了嗜血的杀意。
“未曾,但,你必须死。”
“你杀了我,就不怕我父亲不放过你!”顾锦绣终是忍不住哭喊,她不明白,本该是自己未婚夫的大皇子,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冷漠,还送来一杯毒酒要她性命。
“你父亲?”大皇子冷笑一声,“你如今在帝京声名狼藉,你以为你父亲还会愿意管你这个忤逆之女?何况你未嫁先失贞的名声在外,顾丞相恐怕早也觉得你有辱门风,活着也不过给丞相府丢人吧!”
顾锦绣的心中一阵刺痛,她身为相府嫡女,这门亲事父亲本就不同意,是自己在宫宴之上一眼相中了他,寻死觅活的令自己父亲费尽了心思才将这门亲事定下,此后更是为了大皇子,无数次的与自己父母作对,甚至与最疼爱她的兄长反目。
顾锦绣苦笑一声,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赶到甘宁寺了。
“大皇子,别人说我失贞倒也罢了,难道你也不信我?”
指甲紧紧嵌入掌心,顾锦绣到此刻还天真的以为大皇子是忍不了她如今的名声,可大皇子下一句话却将她的希望全部打碎。
“信,因为那个人便是本宫安排的。”
“什么?!”
顾锦绣只觉得天都仿若塌了下来,那个在她心中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竟然如此残忍?
“看在你今日命不久矣的份上,本宫就实话告诉你,本宫的心上人是你的表姐秦初月,与你不过逢场作戏,否则怎么能令你对本宫死心塌地,得罪所有人呢。”大皇子脸上擒着不屑的笑容,说出的话却一句句的扎在她心尖上。
“顾锦绣,本宫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蠢,还以为本宫是真心对你?呵呵,真是可笑!”
毒酒被推到她面前,顾锦绣双目却仍然圆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表,表姐?”
那个如玉美人,帝京第一才女秦初月?
顾锦绣恍然想到从前大皇子来看她时,总是找借口让自己带他去国公府,那个时候他还借口是让自己去看看外祖父,现在想来,她每每同外祖父在一起说话时,大皇子就不见了踪影,莫非是那个时候?
“不可能,表姐不会这样对我的!”
秦初月是国公府的嫡孙女,在顾锦绣面前向来都是温婉大度,她从小到大任性想要的东西表姐都会让给自己,她也视她为亲姐,不论什么事情,都会毫无隐瞒的告诉她,包括自己对大皇子的心意。
“你别傻了,若非初月同你亲如姐妹,你又岂能有今天呢?”
大皇子嘲讽的话令顾锦绣如梦初醒,回想当初,她每每做出忤逆父母的事情,大都是秦初月先挑起的苗头,若不是她在背后教唆自己,她也不会做出那些蠢事,弄得丞相府容不下自己,传出那丑恶之事后就被赶到了甘宁寺。
“秦初月!”句句泣血,顾锦绣的声音带了满腔的恨意,她恨自己,双眼被奸人蒙蔽看不清谁才是真心待自己的人。
可怜她还以为秦初月真心待她,死活求着父亲将秦初月认作了干女儿。
“你就不要怨别人了,不过是你自己蠢罢了。”大皇子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便大步上前,将桌上的毒酒拿了起来。
“不,我不喝!我不喝!”
顾锦绣疯狂的挣扎在这些武艺高强的侍卫面前只是徒劳,不需片刻,那毒酒里的酒水就已经全被侍卫强行灌了下去。
“哼,若不是为了让初月名正言顺的过门,本宫才没空陪你周旋这么久!”
顾锦绣孤寂的身子在佛堂中缓缓倒了下来,得到已死的确切回复,大皇子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檀香袅袅中,只余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尸。
夜悄然而至。
佛堂内仍旧空寂无人,只有白天倒在地上的女子仍然躺在那里,月光淡雅,树影摇曳,烛火映衬之中女子手指仿佛轻轻动了一下。
“这是哪儿?”
顾锦绣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硕大的观音佛像,她死了?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被誉为医界希望的天才中医,就尝了一口古书上记载的草药就死了?
顾锦绣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前的佛像,却意外的发现这双手似乎不是自己的,手指纤细皮肤白皙,那细嫩的触感是她不曾有的。
顾锦绣正奇怪,头却再次剧烈的痛了起来,一大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似雨点般的朝她砸来。
大皇子,秦初月,这两个名字一下子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
头痛欲裂被灌输记忆过后,顾锦绣才惊异的发现她真的进入了别人的身体!
环顾四周,这寺庙之中连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倒是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顾锦绣动了动发麻的双腿,撑着身体走出佛堂,却被大院之中的场景吓了一跳。
血,到处都是血,甘宁寺中的和尚全都一身是血的倒在大院之中,连武功高强的住持和少保也未能幸免。
“又是大皇子?”顾锦绣的头一阵痛,脑海中似飘来一个画面,顾锦绣倒下去之后,大皇子走出佛堂看着外头集结起来的众僧,冷笑着发出的命令。
“连这种破鞋都肯收留?给本宫一个不留!”
即使不是原主,顾锦绣的心中也对这大皇子涌起了滔天的恨意,一群佛门向善之人,他竟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索性前生软弱愚蠢的顾锦绣已去,如今在这身体里的已是现代鬼手神医顾锦绣,重活一世,她定要替这顾锦绣雪耻,让前世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