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着玉魄的方位,颜如玉带着黑衣人几乎是直奔目的地。她侧身站在门口朝里指了指,低声道:“好汉,他就在里面。”
此前提醒黑衣人的蒙面人又提出质疑,“你既是被抓来的,怎会对这别院里的线路如此熟悉,这般夜色浓重,沿途走来你竟丝毫未加分辩,十分明确的带着我们来到云玠的房门口,你们这莫不是早就设计好了的陷井?”
“……既然好汉这般怀疑我,不若我先进,如何?”颜如玉真恨不得施个仙法让他直接从眼前消失,这个凡人真是让她瞧着心烦。
她二话不说抬手用力推开了门,身子极为灵活的溜了进去躲起来。黑衣人见她弄出如此大动静,也顾不得再将她抓回,纷纷举剑朝帐幔内刺去。然他们的剑尖还未触及帐幔,却被一道破空划过的剑气击退。
孤夜周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杀气。
带头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十来个黑衣人瞬间分成两拨,一拨缠住孤夜,另一拨攻向帐幔内的云玠。
躲在衣柜后观战的颜如玉眼珠不停的左右转动,她唇角挑起抹狡黠的笑,轻打了个响指,道:“加速!”
黑衣人剑尖本已差已毫厘触及帐幔,却突然间脚下一滑,狠狠一跟头栽下,头猛磕在脚踏上,当场昏死过去。
颜如玉抬手遮住了眼,只觉不忍直视。她本是想着,她的仙法如今虽不怎么灵光受控,但大不了就出些偏差,说不定能起到些帮助呢?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她施法了。结果却帮了倒忙。
黑衣人的突然脚下打滑跌地昏死让屋内的众人有霎那错愕,毕竟一个专业的杀手,竟犯出如此低级的错误实难让人接受。但这错愕也仅是电光火石的瞬间,错愕之后,他们手下招式更加凌厉狠辣向床榻攻去。
屋内打斗兵器交接之声不绝于耳,然帐幔内的人始终没有动静,若非有对玉魄的感应,颜如玉真要怀疑里面是否根本没人。
黑衣人的武功虽高且人数极占优势,可孤夜一柄冷剑之下,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消半刻钟,黑衣人已是死伤大半受创颇重。
“撤。”带头的黑衣人果断下令。
“攻。”颜如玉意念先于脑子,再次弹指施法。却未曾想,这次施法居然成功了!
原本受令立即改变攻势相互掩护准备撤退的黑衣人,身子却突然不受控制的齐齐猛攻向孤夜,这诡异的转变一时让孤夜险些措手不及。
温热的血气弥漫于室内,让人几欲作呕。颜如玉瞧着败的惨不忍睹的黑衣人,伸手挥了挥鼻间的血腥气,遗憾的摇了摇头,打算寻个时机开溜。
她寻着孤夜背过身一剑刺穿黑衣人胸膛的霎那正欲猫腰从衣柜后钻出去。
“砰。”孤夜剑尖一挑,黑衣人的尸首抛空而来将将砸在她的身前,喷射而出的鲜血如暴雨倒降,将她浑身浇了个透彻。
颜如玉抹一把脸上温热的液体,看着周身血淋淋的自己,有瞬间大脑空白、不可置信、呆若木鸡,胸间缓慢的起伏几次之后是剧烈的伏动,她堂堂一个万儿八千年的仙,竟落的如此狼狈?!
真是忍、无、可、忍!
“轰。”整排厚实的书架应声倒地,颜如玉脚踏书架携怒火万丈而出,恰有名黑衣人被孤夜刺了剑捂胸急步倒退到她身前,她抬脚猛力踹出,黑衣人倾刻飞空砸向床榻,快的孤夜根本来不急阻止。
“公子。”孤夜眸色骤凛。
然下一刻,颜如玉却瞠大了眼,周身燃烧的怒火瞬间化为灰烬,脑中理智回笼,只想赶紧拨足逃跑。
明明快如破竹势不可挡击向床榻的黑衣人,眨眼间却被帐幔内飞射而出的白缎裹的严严实实,从地上滴溜溜的滚到她的足前。那模样,像极了蝉蛹。
这个凡人,他真不像个凡人,他怎么就没有一点凡人该有的窝囊样?
颜如玉咽了咽口水,足下微动刚想夺门而出,然眼前却一道寒气掠过,她的头直直撞在了刚被孤夜关上的门上。
“猫儿,说,是谁派你来的?”帐幔被挑开,云玠侧身斜倚着床头,如墨长发半抚过清润的面容垂落至腰侧,慵懒之中透着几分闲散之态。他语声低柔而亲和,丝毫无半分审问之色。
“上天派我来的。”最初的震摄过去之后,颜如玉已恢复了镇定,她答的中气十足,两眼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有利的逃跑位置。
“哦?”云玠语中泛起丝兴味,“那你说说,上天为何要派你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凡人?”颜如玉轻噬。
“或许你告诉我这个凡人之后,我这个凡人能帮到你。”云玠顺着她的话答。
接受区区凡人的帮助,那得多丢她的仙颜!
颜如玉刚想不屑的拒绝,忽又想到,若这个凡人真把玉魄还给了她,到时她仙法恢复再收拾他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曲线挽仙颜,这方法其实也挺可行。
“告诉你也行,但你真能帮我?”她试探着问。
“说来听听。”
“上天派我来拿回玉魄的。”
“玉魄?”云玠思及她昨日夜里的行为,抬手取下颈上的玉坠,问:“你指的是这个?”
“对,就是它。”看着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微莹润光泽的玉坠,颜如玉欣喜不已,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它给抢了。
“想要?”
“当然。”
“自己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