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是一张八仙桌,桌上茶壶茶杯齐全。四面墙上,雕绘出各种花样,或是流云、或是花卉、或是鸟兽,嵌着珠宝。槅子的形状也不尽相同,或如葵花蕉叶,或如连环半璧,玲珑剔透,安放着各种珍玩器具。
房间有隔扇分为内外两间,向内走时,有天青色软帘,揭开后,便是卧室。
靠北墙一张香楠木雕花床,挂着湛蓝的床帏,床上有蓝缎的被褥,两旁是亮银的挂钩。
靠西墙是一幅画,写着一副对联,画前条案上摆着金钟玉磬,翡翠白菜,玉如意和一些瓷器,正中是博山鎏金香炉,两头是插着花卉的花瓶,案的两旁,是两颗五尺来高的血珊瑚。
西侧也就是隔扇旁,依靠着妆台,有镜子粉匣胭脂头油等梳妆之物,还有漱盂巾帕,桌旁是脸盆,旁边放着盛水的汤婆子。
靠窗是一张书桌,镶嵌墨玉的桌心,有布满青苔的宣石,生长着花卉的盆景,还有几本书,文房四宝并青玉麒麟镇纸,邻近的墙上,有镂空的木板安置书籍笔砚,墙上又悬琴挂剑,还有棋盘。
最令楼华语惊讶的是房中的灯,灯上倒垂荷叶,捧出一朵莲花,花瓣盛开,芯蕊之间捧出灯芯,插着红烛,如同莲蕊。如果说之前的房间空阔简约,那现在的房间,就精致了许多,而且……有女子的气息。
楼华语看了看墙上的那幅画,画的是一名白衣女子,衣袖翩然,而此前,画上的不过是山水图景。还有两旁的珊瑚树,一是分辨不出秦镌送的那棵是否在其中,不过她估计,不太可能,也不知道秦堰是怎么搞到的两棵珊瑚树。昭烈国海域很少,并不出产珊瑚,似这种形制庞大的珊瑚,一般出自东炎,想弄到一棵,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再看妆台,明显是为她设计的。
她有点明白秦堰的意思了。
“你是要我,住在这里?”
秦堰点头,又想到什么,皱了皱眉,“他们也真是粗心,居然忘记了火盆——怎么样,喜欢吗?”
楼华语掂量一番,把条案上的大堆瓷器划拉一下全塞给秦堰,只留下花卉香炉合金钟玉磬,道:“干嘛把一些没用的东西堆着,还不如多放些花草呢,还有这个香炉,也不要,我嫌熏得慌。”
楼华语说的一点也不客气,反正在哪里都一样,既然他把这里收拾得这么好,不住白不住。
“还有妆台,要放一个首饰盒。嗯……对了,还要加一床被,内屋也得放茶壶茶杯和夜……”本来想说夜壶来着,后来想到秦堰最好还是出去方便,就把话噎回去了,满意地点头,“行,就这样吧。”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疏漏之处。秦堰觉得自己手下真是吃白饭的,收拾个屋子都不利索。不过,首饰盒子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你首饰不多,还用盒子吗?”秦堰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说:“也对,我送你一些。”
“谁说我没首饰,太子送了我一大堆。”楼华语白了他一眼。
“他送了你一堆首饰?”
楼华语已经能大致从他的语气中推断出他的心情了,赶紧道:“没什么,就是我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给我了一堆首饰……”这话一说,她顿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看看秦堰,果然,脸色又变了,“救他?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