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他为什么现在才出手……
那黑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急急地向云想动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赶快离开,只是云想却也不是吃素的,也许一开始能被他伤到只是因为自己的心腹因为救自己骤然死亡而让她有些不能接受,不过现在,调整过来的云想,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毕竟,她有那么多年接受暗营训练的经历,就连一般的杀手都奈何不了她。
云想皱了皱眉,抬起自己的佩剑和那黑衣人战在一处,心里却在思考着这个黑衣人的来历。这黑衣人身手不错,至少,比之玄谙是没差多少的,不过他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出手也不敢使全力,所以,才能让云想避了那么久没有被他杀死。
只是渐渐的,他就要没耐性了……只见那黑衣人皱了皱眉,手里再拿出来的已经不是没有毒的暗器了,他手上的暗器在银色的质地里附着着暗紫的光亮,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
云想暗暗估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她现在身上已经多了不少伤口,虽然都不重,也并不影响她的行动,但那架不住她身上的伤口多啊,每一个都要流血,带走的可不只是她身上的血液。
那黑衣人看来不是善荏,他的暗器一看就是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的,要是真的被那种暗器伤到了,说不定她就真的能赶得上父亲的祭奠了……和他一起去阴间讨论祭奠上的各家表现吧……现在自己的反应和速度绝对是及不上最巅峰的状态的。云想皱了皱眉,在考虑了一番之后,当机立断,面对着虎视眈眈的黑衣人退后了几步,忽然猛地朝身后不远处的悬崖跳了下去。
黑衣人明显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极端决绝的就这么跳了下去,这叫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可惜了,没有拿到尸首……
“原来是你啊……跟踪我?”乍然听到声音出现的黑衣人吃了一惊,转身后,就看到嘴角挂着邪肆微笑的玄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慢慢的走过来。黑衣人皱了皱眉,终于开口。
“玄谙,你因一己私欲未完成组织的任务,这件事我会告诉头领的。”
“哟,这是要告状了?”玄谙眯了眯眼,这黑衣人他是认识的,这人是组织里的第二把交椅,因为他在首席的位置上,所以一向是视他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他从第一的位置上拉下来、
虽然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位置,但是让这种人拉下……还真是,很有难度呢。
对于玄谙的话,黑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就要走,只是他身后的玄谙见了他这动作之后,立刻冷下了脸,厉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你……”黑衣人皱眉,转身面对着斜倚着树站着的玄谙,眼中尽是对玄谙的怒火,就算他是首席,这口气,也未免太过盛气凌人了,真当他是首席就什么都比不上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吗?!“你放肆!”
“呵呵,的确如此,不过,区区居我之下的你,可是没资格这么说我的,还是说,我应该杀了你灭口?”
“你!”
“是你跟踪我在先,出言不逊在后,现在,还打算着抢功了是吗?”玄谙轻蔑的笑了笑,并没有看着那个黑衣人,仿佛他根本没看到任何人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黑衣人虽然心里很明白玄谙这么说,只不过是对他的激将法而已,但是他还是终于受不了玄谙的话语,一个蓄力拿着自己的武器朝着玄谙冲了过去。
看见黑衣人的动作,玄谙不动声色的露出了一个邪邪的笑容。
这黑衣人,今日是注定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而此时,当机立断跳下了悬崖的云想情况却是很不好的。
在跳下来之前,云想已经被玄谙和那个黑衣人重伤过,且不说玄谙处于杀手组织之中的首席地位,更是侧重力度的攻击,受他一击,抵得上受普通高手一记重击的。
因为这次比斗之中,状况失常,云想没少受玄谙的攻击,即便不是剑伤,被剑气扫到,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这次,云想没有死在玄谙手上,全赖了她的心腹手下替她挡了那一剑,只可惜……
不过,虽然云想未殒命与玄谙之手,但是重伤却也是不可少了的。在与黑衣人抗衡之前,她五脏六腑皆受了不小的震动,想是内伤了,在遇上偷袭的黑衣人之后,更是被他的暗器划伤了多处。虽然都是皮外伤,但血流多了,也不是什么轻巧可以略过的事。
最轻的,大概就是那个带着青衣楼众杀手来袭击他们的首领了吧。也是云想离开得及时,否则,还真指不定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不过现在,也只是云想一人在孤军奋战了……
原本跳下那悬崖,云想就是抱着搏一搏的想法的。极尽耳力,云想也没能在那崖顶上听到悬崖下有一丝一毫的水声传来,要不是这悬崖太高的话,便是那下面并没有河流。
二者择其一,云想更希望是前者。若在平常时候,她一定先会好好探查一番,但是此刻,她却是别无选择。
只是,当她一头栽进那湍流不息的清冽寒波利的时候,她知道,她赌对了。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云想已然陷入了一片黑甜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想被流水冲上了岸,趴在岸边的巨石上悠悠醒来。巨石立在河岸边,有半边身子落在河水里,而云想也有半边身子浸在河水里。
大概就是因为这石头的位置,才让河水里被冲着的云想有了个阻隔的地方,而不是被河水一路冲着,冲下了她面前那大石后不远处的悬崖瀑布。
云想睁开眼,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致,发现自己还泡在水里,甩了甩头让有些轰鸣的头脑清醒,这才想起来从水里出来。
她跳上那巨石,看了看正高垂在天际的日头,歪头想了想,便径自将身上湿透了的衣物脱了下来。那被水冲得出了许多皱着的衣服下,是伤痕累累的身体。
女子在外是不能裸露身体的,不过云想却没在意这些。她从小就被当做男子抚养长大,被父亲放在暗营里训练了那么久,若是还在意这些,怎么还能活到那么久?
就算有父亲的命令,让她免了必死的棋局,但是必要的训练,生死相搏,还是少不了的。就算不是生死战,平日里受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积少成多了也是会要人命的。
所以,若不是在受伤之后有机会便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疗伤敷药,她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地点什么的,她也就不去挑剔了,只是那贴身的亵衣却是不曾褪下过的,只因那里面隐藏着的束胸小衣。
所以此刻,云想是褪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下面血迹斑驳的亵衣,再从刚才她逃出来摆在石头上晒着的小药瓶里倒了些许金疮药出来,敷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紧了紧臂上的衣物,将撕成条的外衣绑在了伤口上。
此时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云想也没有别的顾忌,在处理好了手臂和腿上的伤口之后,将身上亵衣的衣襟拉开了些,一手弄开衣物,一手拿着小玉瓶,将半干的药粉抹在了伤口上。她的动作相当熟练,仿佛是做了千百遍了一般。不过,也的确是做了千百遍的,从前每次受伤,她都是这样,独自找了个地方给自己疗伤……
早些时候,她的功力还不算深厚,在暗营之中也并不是排的上名号的人物,要找隐蔽的地方疗伤可是不容易,所以常常因为伤势被拖延而影响到后面的战斗,所以,在后来,云想便改了以往独来独往的作风,给自己找了个帮手,正是日后,被她当做心腹了的那个人。
那家伙,其实挺傻的,好多次被她故意支开去望风,都傻乎乎的去了。要不是他,她说不定还真会被暗营的人发现……虽然爹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还是会很麻烦。毕竟,一下子死那么多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会引起他人的怀疑的。
要不是那家伙,说不定,就真的会让爹失望了……
只可惜……
她只怕是,再也看不见他了……
摇了摇头,云想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好在她生性淡薄,本就是较冷淡自持的,只是毕竟跟她心腹相处了那么久,总会有些难受。她沉默着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伸手摸了摸放在巨石上的衣物。
还未干……
罢了,再晒晒吧,她也好好休息休息。
而距离这条河不远的树林里,一个少年人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虽然有些惊艳,却是半分的邪恶猥亵之念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