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换人!”正是璃河,她面上也似有几丝异色,“现在坐庄的是这位公子。”
尹九也顺声看去,却惊见璃河指的竟是,她?
见众人皆是一脸惊疑,璃河袒开另一只手掌,将其中之物展示给众人看——
一玉幼儿手掌般大小,紫金双华流转,艳泽盖金阁,细腻胜凝脂,晶莹剔透,光越琉璃,上雕九霄云外,龙腾天宫,纹路繁复细致,非名家圣手不可为之。
“值九千两金,”又是一语惊四座,“至少。”璃河又加了两字,轻轻将玉置于一旁台上,揖向尹九道,“请公子开局。”
尹九面上的表情有几分古怪,下意识地就扭头看向那个出手惊人的面具男,却见那人摆了一副悠哉看戏的架势,风姿从容随意,就仿佛局外人一般。其实她只是让他掏钱下个注做做样子而已,一百两金就已经很可以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那好吧,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反正不是她出的东西。
自动无视满座掉地的下巴,尹九理所当然地伸手拿过色盅,胡乱几下摇晃,其动作间全无技术可言。
参与赌局的众人见此,眸中皆由最初的惊讶变为贪婪,皆是笑得阴险,这个小子明显的是门外汉,看那手法生疏僵硬,估计是第一次碰这盅。
三层金阁,青烟绕锦,玉骰璆锵,靡靡之音。
“啪!”尹九手中玉盅停下,“五。”
开盅,“一个五。”童子一声报数,一粒色子被清出。
众人面上皆带笑,果然外行,第一盅开局,十子一盅,最好猜,可他却竟只中了一个,该说他幸运刚刚好不用受罚呢,还是说他其实就是一块送上门来给他们宰的肥肉?
玉盅轮到下一人手中,颇有节奏的几下清脆,“二!”
“三个二!”
取出那三个二后,盅里还剩下六枚色子。
再下一位,“三。”
开盅一看,“空头儿!出局!公子请罚酒。”
看来这位今晚手气不太好,第一个受了罚,不过也不算坏事,六坛酒,三坛有毒,第一个选的,生路五成。
开坛饮酒,无事离场,赌局继续。
轮到那头魁,手中摇着盅,眼睛却是邪笑盯着尹九,那几乎是视觉扒衣一样的眼神儿直让尹九怀疑,心思分散,他是怎么当上这头魁的?倒是他拥在怀里的少年眉目清明专注,比他更惹尹九的眼。
“六!”
开盅,“四个六!”一片唏嘘。
盅下,还余两枚色子。
轮到下一人,那人面色微微有些紧张,盅也摇得沉重,半晌后——“二!”
“一个二!”
至此,盅里只剩一颗色子,局面已然成了六选一。
下一人额上已经是渗出了些许冷汗,摇了又摇,最后才底气不足地报了一声“四。”
开盅,孤零零的一个色子,五点朝上。
“出局,公子请罚酒。”
那人皱着眉头,面色糟糕地瞪着那五坛酒,其中三坛有毒,选来选去纠结了半天,直到看的人都不耐烦了,才小心地开了一坛,饮下几口,面色突变,有毒!
被几个阁中打手抬走,这人今夜的手气看来真的是很糟糕。
两人出局,桌边还余四人。
“那毒致命吗?”尹九好奇问了身旁的璃河一句。
“不致命,却也难熬得很。”女子音声依旧柔然清澈。
“猜错了,本还以为这游戏当真很刺激。”尹九语气中却似带着遗憾。
璃河闻言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公子难不成以为这酒致命?”这样您还敢来玩儿?再看尹九,满面清风,璃河眸色一动,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几丝莫名。
玉盅又回到尹九手中,依旧是轻摇慢晃,还一边分神问着璃河道:“如果盅中已无子,而桌面上还余有几人,怎么算?”
“续子,再轮。”
“五!”璃河那边话音刚落,尹九便落盅开了口,六选一,她报的依旧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