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你公司,有事要跟你说。”
杜若刚在饭局上送走几个老狐狸卸下的身躯马上挺直了:“你在我公司?!什么时候来的?”
“没等太久,秘书说你忙,在外面,我就在会客室等你。”
“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去了。”
“没事的,你慢点,路上当心。”
“嗯。”
杜若到公司的时候,推开会客室的门,看见安歌的背影背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时不时晃着身子,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杜若拉开椅子,坐在她的旁边:“怎么这么突然到我公司来了?”
安歌回头看见杜若来了,收起手机笑着回答:“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啊?还非得跑到我公司来?”
“嗯……我辞职了。”
“啊?!”杜若不可置信,昔日他那么劝安歌想要她放弃那个工作,可她还是非要在那里当什么所谓的助理,现在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我跟莫深见过面了,以前的事情也说清楚了。我觉得你也说得对,我不应该放弃我的学业,所以还是想重回米兰继续读书。”安歌的眼睛里放着闪闪的亮光,嘴角上扬。
“你想清楚了吗?”杜若问她。
安歌对他笑笑:“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决定的事情一般是没有再次回头的想法的。”
“你跟莫深见面……他……”杜若还是犹犹豫豫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担心安歌想回到米兰是因为莫深的原因。
“他……事情挺复杂了……总之就是,我和他之间已经什么都讲清楚了,我也没有什么要执着于什么的了。”安歌发现自从她上次和莫深见了面之后,心里就像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很多事情都轻松了很多,连带着在加拿大三年痛苦的日子,她都觉得可以自如地面对它们了。
忘不忘就忘不了吧,以后用新的记忆掩盖过去吧。
都已经三年了,她应该拥有新的生活。
“什么时候走?”
“会晚一点吧,等到米兰下次开学的时候再过去,把以前休学没学的课程都补上,好歹要弄个毕业证吧!”安歌自嘲道。
杜若显然对她的这个决定非常开心:“等到你毕业的时候,一定要来我们公司,多少钱都请。”
“我是学服装设计的,来你公司干嘛?”
杜若说:“好歹是学设计的,当个艺术总监应该没问题的!”他紧接又问着:“哎!对了……你辞职了,空闲那么久时间要干嘛啊?”
“还没想好,暂时休息吧,过一段时间想回一次家。”安歌说起回家这个话题的时候,一下子态度冷淡了,她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回去了。
“回去也好,看看伯母,她一直都很想你。”
安歌沉默了,已经三年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直至今日,她也不能说自己完全走出那件事情的阴影,她只是在一步一步地远离它。若是真是回去,面对家里的人,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还记得父亲葬礼那天,她就这么站在母亲旁边低头一动不动,亲友来慰问见到她的样子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只是劝了两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天,从早到晚,她没有掉一滴眼泪,从始至终,她也没有说一句话。真正发觉她不对劲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家里的保姆张婶早晨去叫她吃饭,发现她的房门是开着的,敲了几下却没有人应答,张婶疑惑开门进去,就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歌。
她的身下满是鲜血,像一张色彩明艳鲜红的地毯,一直漫延在墙角,漫延在门口张婶的脚下。
在她父亲葬礼之后的第二天,安歌割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