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听她说这些的时候,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她讨厌有人的地方,讨厌拥挤的地方,然而他却把她放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走杳无音讯。
“对不起……”莫深沉声说。
安歌摇摇头:“没事……你早晚都要走的。”
我知道,你早晚都是要走了,你从来不会属于我。
你有属于你自己广阔的世界,你不应该为了一个胆小卑微的人放弃你原本的生活。
桌子上精致颜色鲜明的菜,早已经凉了。她们谁都没有吃。也许,她们谁都没有胃口。
安歌动了动身子,喝了一口水,说:“我以后如你所愿不会来找你了,你也不需要装作不认识我了。”她站了起来,穿了外套,拿着自己的包准备离开,莫深却在背后叫住她:“等一下。”
他也站起身,把桌子上的那个项链拿起来,走到她的身边,靠近她,离她的距离只有几十厘米。安歌退后几步,莫深却按住她的肩膀,然后双手绕过她的脖子,把项链重新挂在她的脖子上。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这个项链你留着吧。”
安歌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间以为又回到了以前,他温柔的语气总是会让她感到心安。但是又马上摇摇头,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她们两人都已经改变了。
安歌退后好几步,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耸耸肩:“既然你这么说了,项链就暂时我这里,放心,以后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安歌陌生的话语让莫深感到疏离感,他不知道安歌是故意这么说惹他生气,还是真的已经准备放下以前的事情,不再打扰他的生活。
等到他深想的时候,安歌已经推开餐厅的门,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看着安歌渐行渐远的背影,恍惚中感觉安歌不会再回头,她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他们两人似乎真的像相交后的两条直线,越行越远,而他也不能去追她。
这种感觉让莫深感到莫名地心痛。
安歌几乎是跑着离开餐厅的,她在前面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拐弯处,感觉莫深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敢停下脚步,靠在墙上深呼吸。她的脚一下子软了下来,弯着膝盖勉强支撑着自己,头上全是冷汗。
不管她刚才在餐厅装的有多么冷静,不可否认地是,当她见到莫深的时候,她抑制不住地想要大声问他,为什么要在自己最依靠他的时候选择离她而去!
她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就想从他的口中亲口说出来,这样,她才能死心。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己,他骗了你,你应该潇洒地大步向前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想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想要抛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去回头,去后悔。
莫深就是那么一个人,在餐厅的时候,在他帮自己戴上项链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哭出来,告诉他,她不想离开他,她想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他原本就不爱她,他只是为了利益才对自己百般温柔。他们的世界天壤之别,她不应该再和他纠缠在一起。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离开他。离开那些让人留恋,让人不断想要回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