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朱砂,平时正眼看人时清澈剔透,纯真无邪,但眉目流转顾盼间,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那种纯真与妩媚的混合体,实在是令人难以不被其吸引。
或者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原主的脸上一直都涂着一种让肤色暗黄的草汁,右脸从眼底到太阳穴还贴了像块红胎记的肤腊。
这样一来,倒真是少了不少麻烦。
“你姐会是那么没用的人吗?就知道瞎操心,你只管把姐交待的课业学好,其他的事你甭管。”朱砂佯怒地敲了他脑门一下,“如果今天的课业没完成,看我等下不罚你。”
“姐——”朱景瑞不满地捂住额头,“你交待的课业我什么时候没完成过?还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你以后不要动手就打。”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朱砂好笑地揉乱他的发,“课业完成了就好。如果不想听我啰嗦,赶紧去拿碗筷,我们今天打牙祭。”
朱景瑞拍开她的爪子,不乐意地嘟嘴直跺脚,“真是越说你越过份,哪有这样欺负自己弟弟的?”
“好了好了,小少爷今天很听话,小姐就别逗他了,我去搬桌椅,今晚可要大饱口福啰。”
五娘笑着打圆场,总算让姐弟两安静下来。
朱砂进到偏房把受了伤卧床的芙蓉扶起来,芙蓉趁五娘不在悄声道:“小姐有没有把账连本带息讨回来?”
她两岁的时候就被方琳从尸堆里扒出来,自小就和小姐在一起,情同姐妹,所以小姐所有举动她最熟悉不过。
三个多月前小姐重病痊愈之后,不仅能读书识字,还能辨认各类药草,本来四个人的生计全靠她一手不错的绣功赚钱,结果自那之后就全靠小姐上山采药卖给药铺过活。
只是每次把贵重药材卖到仁和堂便难结到账,开始小姐也没计较,说聚少成多,等有得一定资本,就准备自己在镇上开个药铺,顺带帮看病什么的……
一个人从什么都不会到忽然能采药看病,甚至性格都有些改变,除了五娘和小少爷相信她失忆开窍祖上显灵什么的鬼话,她才不会相信。
虽然小姐不说,但她相信一定是在小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何况,如今的小姐私底下变得比以前更有朝气,更有活力,做事更有盘算,让人少了份操心,多了份安心——她喜欢这样的小姐。
“不仅有利息,还有很丰厚的利息。”
朱砂也不瞒她,当下迅速简要地将晚上贾府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听得芙蓉直咋舌,“都死了?小姐发财了?”
“嘘——”朱砂按住她的唇,“现在人命关天,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待些时日之后再说。”
芙蓉虽惊却喜,身上的伤似乎也不痛了,当下便起身帮着五娘布置起来。
久未吃肉的四个人吃得其乐融融,直到深夜才撤了席面。
酒足饭饱的朱砂洗后回房,翻出那包湿衣找出皮囊准备验视战果。
只是当她把皮囊打开,里面的银票和线装书竟然全都不见了。
她不禁一声惨呼,好好放在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