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战冥识相地拉起乔凝瑀,几步跨几步跳的离开亭子,头也不回。
见两人的背影渐远,朔月环着亭子的八个角设下结界,从亭外看来,亭中只有石桌石凳和一套茶具,寂静一片。
“坐吧。”他对朔月微一笑。
她择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眼睛似看着他,眼神却有些躲闪,“蓝大将军,占用你一点时间,不介意吧?”
“我向来都有很多时间给你。”他坐回到椅上,笑意盈盈地端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茶。
“我和凝儿近日要暂住在你府上,希望不会打扰你。”说话的同时,打量着这套血玉雕莲花的茶具。
“你我之间,何来的打扰?”虽然朔月语气谦和有礼,但他能感觉到她刻意的疏远,因而笑问道。
“两百年前没有,但之后也就有了。”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些寒意,揶揄道,转调又说,“但不管你我之间如何,望你答应,一生效忠公主,护她周全。”
“我答应你便是。其实,不用你说,我自会护她。”蓝啸夜话罢,浮了浮茶,盖上摆弄起手中的茶杯。
“那就好。”朔月伸手拿起桌上的另一只玉杯,提起茶壶往杯中倒茶。清新甘甜的香味扑鼻而来,直沁入心口,这是她最爱喝的花茶。她将杯子凑近鼻子,轻轻吸一口气,“这套茶具,你还留着?”
“我这人,念旧。”他抬眼望着她,银发由肩上垂下,盈盈光泽。
“哦,是吗?”她眼中透着笑意,却狠狠地抽着他的心。
良久的沉默。
“孩子呢?”他问,虽只有短短三个字,但是斟酌再三,以致脱口而出时,声色喑哑。
朔月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手一抖,热气腾腾的茶溅到她手背上,又顺着手指滴在衣衫上,她手忙脚乱地搁下茶具,拿出丝巾擦干手上、衣上的水渍,正欲用冰诀冻了丝帕敷手,一只冰冷的手已然覆在她的通红发烫的肌肤上——蓝啸夜冻了自己的手为他冷敷。
“我自己来。”朔月欲抽回手却反被死死握住,她抬头撞上他的眼神,深切中带着心疼,“冻伤了你,我担当不起。”
他无奈地拿开手,解了冰,又把丝巾冻得冰凉,为她绑在烫伤处。
叹了叹气,她说:“你,都知道了?”
“嗯……”他素来就知道她坚强,爱逞强,无论多苦多痛,都憋在心里不说,想起过去种种,他隐隐地痛,攥紧拳头,又逼问:“为什么那天被冤枉你也不解释?为什么怀有身孕还不辞而别?为什么这次的事不提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多担心?”
垂着眼,苦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这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怎么回答?”
“一一回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愤怒,任凭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心中都不会没有怒气。
抬头瞄了瞄他,一脸怒气。
她知道他不常生气,也知道他生气时谁也劝不住。
朔月叹了叹气,答道:“孩子……他很好。当初,我生下他之后,云卿帮我将他托给了霄螺上神,赐名霄颜,随着上神一起住在瑶山八峰之中。虽然那孩子自小没有父母的疼爱,但上神应当将他养育得很好,至少比跟着我这个单身母亲好。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至于那件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