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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嗯,似乎是这样。”芊梨也在一旁旁若无人的点了点头。我奇怪地看着她,“我还没说是哪样的!”

“呵呵呵,小姐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想到的。姜氏在这府里,能指望的,只有她的两个儿子了,大公子日后要娶萱凝公主,不可纳妾,不过二公子的正妻是庶女,纳妾是自然的事,估计姜氏给的许诺,应该就是做二公子的偏房之类的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演出戏给她看看吧。

我笑意盈盈的看着芊梨,对上她那同样闪着耀眼光芒的眼睛,一瞬间感觉某些东西一下子相通了。

这天的夜里,月光不甚明亮,反倒是星星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顽皮的眨着眼睛。云府的夜晚不算安静,就好像在这些你看不到的地方,总有说不尽的悄悄话,玩不尽的心机,或者,藏在哪丛草丛中对你虎视眈眈的人。

锦蝶端着一个精致的竹编小筐,里面是五彩的绣线,在星星点点的微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四周很安静,偶尔有不知名字的小虫子吱吱的叫几声,扑腾的从这个草丛飞到那个草丛里。

锦蝶浅浅笑着,云府,她越看越是喜欢,越住越是离不开。早晚,这云府上上下下都会是她的——姜氏说过,这件屏风自己若是绣好了,便是帮了云沐旌的大忙,日后云沐旌当上了皇妃,自己便是功臣一位,许给云如陌是迟早的事,姜氏说她根本看不上林落羽,到时自己有了云沐旌做靠山,抬位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越想越是欢喜,就连走在前面的两个丫环看着也觉得漂亮,不过,这两个丫环她怎么那么面生?

我身着普通的衣服,与芊梨并肩走在锦蝶的前面。

“哎……小月。”我随口就给芊梨取了个名字,像个乱嚼人耳根的婆子似的,神秘兮兮的对芊梨说,“你知道吗?我们家二公子?”

“怎么啦?”芊梨倒也配合,凑上前来,用正好可以让锦蝶听见的声音问。

“呵呵,我们家二爷可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啊!听说又勾搭了一个小丫鬟,让人家大了肚子。哎呀……啧啧……”我一脸叹息的说。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芊梨故作痛苦的说,“我的二爷,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切……什么你的二爷?他只是玩玩你,给你点承诺就真当人家会兑现了?真是傻啊你,人家是谁?人家是皇后的亲弟弟!亲弟弟你懂不懂?什么公主,郡主想要多少要多少!你一个丫鬟,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人家怎么会要你?以后带出去多丢人?真是的……”我一口气说完,心中无比畅快。

“你说什么哪!出身不好怎么了?那林家二小姐还是庶女呢!不照样嫁过来当正妻?”芊梨假装不服气的说道。

“林家二小姐?你和人家比啊?人家虽然是庶女,但是人家姑姑是太妃,人家家大业大,这叫政治婚姻,你不懂,再说了,人家林落羽貌若天仙,你怎么和人家比?”我假装露出鄙夷之色。

“那我怎么也能做个妾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贱妾也比贱婢强!”芊梨十分投入,竟然好像真的要做云如陌的小妾一样。我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说你傻你还不服,人家想娶妾,估计都是用马车拉个几百车,玩几天也就厌了,难道你就为了那几日的恩爱禁锢了一生吗?纵使再多华服,再多首饰,没有一个欣赏的人,又有什么用?独守寂寞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玩的。”我语重心长的说完,偷偷笑着用眼睛瞄着芊梨,她也斜看着我,眼底尽是笑意,可嘴上却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快走,可别叫人听见。”我推搡着她,顺小路溜走了。

六月天的夜里,锦蝶却感觉冷的要死。

刚才两个丫鬟的的话一字不漏的进入她的耳朵,锦蝶从头到脚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早就没想到呢?真以为自己帮忙绣了个屏风就能做正妻了吗?能绣屏风的她们绣纺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就像那两个丫鬟说的一样,自己真的要为了几日的甜蜜搭上自己的一生吗?尽管姜氏给了自己一个诱人的承诺。可是进府十几天了,她连云如陌的面都没见到,自己的脑袋可是灌了浆糊吗?难保日后云沐旌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杀她灭口,虽然事情没可怕到那种地步,但是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事了。这件事,她还要再考虑考虑。

第二天一大早,芊梨就兴冲冲地跑进我的房中,笑盈盈地对我说:“小姐你猜怎么着?”

我甩了甩酸麻的胳膊,望着面前绣了剩下不到一半的屏风,抬头看着她。

“今早听采荷说,锦蝶一大早就去了大夫人房中,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晌,最后锦蝶被大夫人赶了出来。”芊梨笑着对我说。

“多亏锦蝶不是府中的丫鬟,否则就依姜氏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会被姜氏卖到妓院也说不定呢!”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呵呵,锦蝶好歹也是京城的名人了,绣出的东西也是京城一绝,不少皇宫贵族愿意去买她绣的东西,大夫人就算再恨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芊梨坐到我的身旁,撸起袖子,拿起绣针开始帮我。

“小姐,老太太传下来个好消息。”翠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脸色有点激动但是并不开心的表情。

老太太?我和黄鹂放下手中的绣针,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老太太刚才传话下来,说让大家去她的宁安堂,说是有好事向大家宣布,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老太太没说,估计是得等到大家都到齐了,说出来才有震撼力。”翠柳并不看我,自己在那里站着分析的头头是道。

宁安堂里人很多,就连新婚的林落羽和云如陌都来了。但是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只是谦恭的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目光都集中在躺在榻上的箫姨娘的身上。她的身旁,太医正专注的把脉。

难不成是怀孕了?所以老太太才摆了这么大排场?以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可能性估计是最大的。

“怎么样了?”父亲被着手,脸色不冷不热的问。

“呵呵,恭喜恭喜,老爷,您的箫姨娘怀孕了!”太医最后做了确定,赶忙起身向云鸿章道喜。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看见一瞬间姜氏的脸顿时黑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外加不可能。她的表情就好像知道箫姨娘绝对不可能生孩子似的。我轻轻挑了挑眉,这次,姜氏可是要完了,虽然正室的位份还是会留给她,不过这当家的权利就不一定落到谁的手里了。

“呃……哈哈……好!”父亲先是一愣,意味深长地看了箫姨娘一眼,然后干笑几声,以示开心。反应过来的众人都是转换了震惊的脸色,一副道喜嗔媚的样子。

“真是恭喜啊!”

“老来得子,实属不易,看来鸿章日后的运势一定是突飞猛进的。”几个住在西府的姑姑婶婶一脸的献媚。

“呃……呵呵……哈哈!”父亲依旧保持着爽朗的笑声,但是我却听的不是那么舒服。

出了宁安堂,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尽管这样的场面我不需要说话或者做什么,但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显得压抑。林落羽紧走几步,追上我,表情淡然,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美丽的笑容总是会让人觉得舒服,我也不自觉的让笑容溢上脸庞。

“篱儿,还好吗?”林落羽这样问我,语气里流露出关切,不过更多的很像家常。

“呵呵,还好。”我淡淡的回她。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慢慢地走着,一起享受着脚下的土地,身旁的空气,小径旁边的风景,可能于我于她而言,我们在这个深宅大院里,所拥有的,只剩下这脚下的土地,身旁的空气,以及眼睛里能看见的东西了。

早晨一醒来,我就听见黄鹂和翠柳在小厅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知道不,前天晚上四小姐的笑话现在已经在府里传开了,这下子没人敢娶四小姐了。她那么丑,现在闺誉也毁于一旦了。”黄鹂有点幸灾乐祸的压低声音说道。

“那也说不定,她那晚不是去了秦公子的醉月阁吗?不行就让秦公子娶了四姑娘也不错啊,反正秦家也是求之不得,就凭现在云家在京城和皇宫里叱咤风云的地位,这京城里的大家族,哪个不指望能和云家攀上亲家?现在四姑娘都送上门了,秦家不知道能笑成什么样子呢!”翠柳倒是一脸严肃的分析着。

“这么说来,我们小姐想来也不会嫁个坏的,小姐那么隐忍,那么和善,上天可一定要保佑她许个对她好的人家啊。”黄鹂一脸虔诚的双手合十祷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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