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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林恋茵,云南箫,和还未出世的他(她)。

“小姐,这是齐大公子送给您的茶。”芊梨将一个青花瓷茶壶放到我面前的红木雕花八仙桌上,声音轻轻的,好似生怕惊扰我似的。

“怎么了,芊梨,怎么不敢说话?”我抬起头来好笑的看她,“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呵,没什么,只不过是采荷刚才来过了。”芊梨低着头,微笑着,不过那笑容看上去并不是很舒心。

我将茶壶提起,捏着青花瓷小茶杯,缓缓地注入茶水,袅袅的水汽徐徐而升,扑面而来,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茶香,不禁贪婪的猛一吸气,轻轻吹了吹茶,我嘬了一口,香浓入喉,我不禁闭起眼睛,细细的回味,茶香在口中环绕了几圈,我终于将其咽下,又是一股奇香轻轻上浮,好似整个身体都被这香气包围。我将茶杯放下,又取出一个新的茶杯,为芊梨续了一杯:“你也尝尝,果然好茶。”

“呵呵,齐公子说这是御供的,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弄到的。”芊梨并没有喝,只是笑着低着头。我奇怪的抬头看着她,她不是一个无风起浪的人,绝对能沉得住气,只是今日她的样子很像没有底气。

“采荷来干什么?”我又喝了一杯才缓缓问她。

“采荷说,林家大小姐去找过二小姐。”芊梨还是没有看我,依旧低着头说道。

“林落妍去找过云沐旌吗?”我捏着手里的茶杯,皱着眉头问道。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日去往醉月阁的路上看见的一幕。

“听如锦姐姐说,如凌公子喜欢象牙小扇,落妍这有一把,赠与公子吧。”林落妍那娇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的眼前,似乎还清晰可见齐如凌那质疑的和探究的目光。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又缓缓的向嘴边送过去。

“听采荷说,似乎是为了齐家大公子的事。”芊梨看着我,似乎接下来她要说一些不堪的话,希望我做好准备。

“继续。”我言简意赅。

“昨天晚上,虽然大夫人和老太太没有抓住你和齐公子的现行,但是这话可是传出去了,这样的事只要一传,便不是什么好听的言辞。此事多多少少也传到了林落妍的耳朵里,也不知怎么的,她就哭哭啼啼的跑到二小姐那去了。”芊梨注视着我,观察着我的表情。

“哼!”我冷哼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件事,叫齐如凌说出来才好,否则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这个林落妍还真是趋炎附势,这事找齐如锦岂不是更好?”我放下茶杯,看着里面时沉时浮的茶叶,眼角突然一冷:“以后不许收齐如凌的任何东西!”

“是。”芊梨淡淡的点了点头,谦卑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果然是没有料到的事呢!林落妍也要在这无比复杂的时候插上一脚吗?

“老夫人传下话来,明日在宁安堂设宴款待各府小姐公子。另外特别嘱咐,望小姐穿的好看一点。”芊梨站在我的绣架前说道。

“穿得漂亮?既然各府小姐都会到,你说我穿个什么能压住全场?不过就是借此机会看看我与哪家公子对眼,草草嫁了,不与云染霜和云沐旌一起平分选妃的机会而已。”我捏着我的绣针,蹙着眉说道。想来明日林落妍,齐如锦那一票人必然也会艳冠全场,这样想着,不觉心中烦闷。

天阴阴的,好似将要下雨了。

我坐在窗前,手抵下巴,呆呆的望着满天的阴霾。

“小姐,一切准备妥当了。您看,要不要去了。”黄鹂在我身后兴奋地说道。我转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微微蹙了蹙眉,“换一件简单的。”

“可是老太太不是说……”黄鹂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换一件简单的。”我又重复了一句,黄鹂撇了撇嘴,又向衣橱走去。

宁安堂人声鼎沸,我缓步踱了进去。众人似乎没有发现我,我本也不想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便静悄悄的向我的座位上溜去。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向我袭来,我顿时感觉身子一僵,抬头看去,只见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正和坐在一侧的箫姨娘一起看着我。我只好正了正身子,道了一个万安。老太太的脸上微微的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可是任谁也会看出她的失望。箫氏则更是明显,嘴巴张的大大的,呆呆的望着我,眼里是不可思议和莫名其妙,怎么?这云家已经到这地步了吗?堂堂云家三小姐,竟然穿的如此朴素?这个样子,哪家公子能看上她?

我不由得低头笑笑,又坐到我的位子上。几乎在同时,云染霜也注意到了我,眼里也露出惊奇之色。她旁若无人地坐到我的旁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我说:“我说,这好歹也是一个宴会,你怎么穿得这么寒酸?”我柳眉一扬,抬眸看她:“怎么?我穿的寒酸点不好吗?给你们当陪衬不好吗?”说完我轻轻嗤笑起来。

“可是……”云染霜还没有将话说出来。老太太凌厉的目光就扫向这里。将云染霜想说的话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咳咳……”老太太探了探嗓子,大家都知道这是即将说话的前兆。底下的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首先,老身感谢各府的夫人小姐公子赏脸,能来吃老身的这顿饭。其次老身也想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说道这,老太太突然将话停下来,环视了一眼众人。露出一个微笑,缓缓地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她将目光定格在云如陌与林落羽身上。我心中咯噔一声。也迅速地将目光扫过去。只见云如陌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目光涣散。而一旁坐着的林落羽面色却是越发红润,虽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确实显得十分恬静美丽。

停顿了一会儿,老太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想来我们家如陌也已经不小了,我准备借此机会,向大家宣布,我们云家如陌即将迎娶林家二姑娘。”老太太一说完。在座的众人无不深吸口气。“什么,云家的嫡子要娶一个林家的庶女吗?这是做什么?”底下有人低声的讨论着。捶胸顿足的想着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女儿?本来这未有结婚便在一起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丑事,所以老太太与姜氏将口风把得很紧,如若是被这些夫人知道林落羽爬上云如陌的床,可能日后,云如陌的床上便会爬满了各府的小姐。在这些唯利是图的人心目中,什么小姐的闺誉,什么名节都比不上云家的地位。更何况云如陌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身份不知有多尊贵。特别是对他们这种名门望族,的确是有利无弊的。

林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是自己的嫡女儿林落妍也没有这么好命能攀上云家这样的京城世家,她一个庶女居然霸王硬上弓,抢了嫡女的风头,心中应该会把林落羽的生母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吧。老太太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只是不住地喝茶。好似要掩饰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云如陌,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啊,这个,真是恭喜啊!”不知是哪个夫人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道喜。其他的夫人也是一脸生硬的跟着道喜。老太太状似满意的点头笑着回礼。

“日子便是定在十日后,还请各位夫人务必到场。”老太太笑着对众人说:“那么大家就不要客气,我府上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大家莫要见怪。”老太太说完,率先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众人也纷纷拿起筷子,有气无力的夹着菜,暗叹着林落羽的好命。

十日之后?怎么会如此匆忙?我低着头夹着菜,心中嘀咕道:“难道是?林落羽已经怀孕了不成?”心中这样想着却听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又发话了:“既然是二公子要娶亲,真是喜事一桩,想来二公子有不少妹妹年岁也够了,何不成全成全我们,也好给她们说个好人家。”我抬眼瞧向那位夫人,身材像个水缸,一双老鼠眼转来转去。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的我有点恶心。果然真是什么样的人能说什么样的话。这话虽是玩笑,可却逼着老太太不得不那样做。

老太太放下筷子,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扫了我一眼,复又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呵呵……我的每个孙女都是我的掌上明珠,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呀恨不得她们永远在我身边。不过她们年岁也都够了,我这个老太太就是有心留她们在身边,她们也嫌我烦了,罢了罢了,人老咯!”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老太太真是疼孙女啊。不过孩子们也都大了,许个好人家也好让老太太放心。”又一个夫人声音轻柔道。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吗,我的心头肉们可一定要许个好人家才好!”说完笑着端起了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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