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零时,爱情,曾与我擦肩而过。风景这边独好,梦到深处却成空,美丽的初恋在缘聚缘散之中变成往事……
缘聚缘散
习善/中央民族大学
在一次校园歌年大赛上,露认识了阳。那是在一个昏黑的舞台上,阳穿着一身帆布牛仔留着狂傲不羁的中长发,抱着一个幽蓝色的吉它,独坐舞台一隅,幽幽地唱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露被阳那清纯而略带忧郁的嗓音深深地感动了。
“或许明天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当露听到这儿时,年轻的心弦被一阵风轻轻地拨动着,黑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幽蓝的的光,她相信生命中期待的某种东西就要到来。
露记住了那个忧郁的嗓音,也记住了那头不羁的中长发,并开始有意无意地搜寻那身帆布牛仔。
在一个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暖暖地洒在露身上,露有一种陶醉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露一眼望到了那个“帆布牛仔”。那头不羁的中发散散地搭拉下来,使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若隐若现。露被阳那股随意自然,毫不掩饰的气质吸引了,他感到自己像颗小铁钉进入了大磁场,身不由己地向他走去。
“嗨,你好!”露为自己这句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感到好笑。
“嗨!”阳头也没抬继续拨动着琴弦。
露感到有一丝尴尬,但仍坚持不懈,倔强的露坚信自己能打开阳心中那扇幽蓝的门。
渐渐地,露知道阳每个周末地下午都会在校园的小草坪上自弹自唱,她每次都如约而至阳的面前,跟他说一声“嗨!”,尽管露每次都得不到阳更多的回答,可是露已经很满足,因为她知道自己已在阳的心中有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露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短连衣裙,显得简单而随意,透露着几分清纯,露喜欢简洁,直白,就像喜欢阳一样。她像往常一样穿过操场,向小草坪走去,去跟阳说一声“嗨!你好!”。可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乌云密布。露赶忙跑回去,取了两把伞,就直奔草坪,她相信阳一定还在那,她不能让阳受到伤害。
雨开始从天空倾泻下来,毫无商量余地击打在露手上的那把伞上,纤弱的露有些经不住了,雨水夹杂着泥水飞溅在她的衣裙上。“还有2分钟的路!”露一边小跑,一边看着表,心想不知阳是否还在那里。
转过3号教学楼,就到了小草坪,露愕然停止脚步,她看见阳发疯一般地在雨中狂唱,甩动着那头沉重的中发,厚厚的帆布牛仔已被瓢泼大雨打透了,阳依然疯狂地敲着他的琴弦。露听不见阳在唱什么,只听见心里的雨如瀑布般奔腾而下。一脚深一脚地走到阳的背后,将手中伞默默地举过阳的顶空。那一瞬间,她看到阳的手指划出了鲜血,却依然敲打着已断了琴弦,没有任何曲子,就像两根破铁丝使劲撞击的声音,没有什么歌声,只有像冰刀一样的东西刺破阳的喉咙,一刀一刀地扒在露的心上。露的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不可遏止地夺出眼眶,由哭泣声到嚎啕大哭。
阳被这天外来音猛然惊醒了,他突然意识到身旁有个人为他撑起了一方晴空。他深深地望着身旁的露,亭亭玉立如一枝百合在雨中颤抖,纤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晃。两行潭水从阳那两汪幽蓝的深潭中汨汨流去,他歇斯底里地对着青白天空狂吼着,一把摔掉吉它,将他眼前的“百合”猛烈地拉入怀中,用身躯紧紧地拥护着她,“百合”再也经不起这猛烈的颤动,无力地瘫在阳的怀里。
一个月了,阳再也没有找过露。除了那次露淋雨后高烧不退,阳在她身旁守护了两天两夜。阳的细心呵护让露想要一辈子烧下去,她每天陶醉在阳的柔情里,渴望着能和阳厮守终生,但露病好后,阳便像蒸发了一般消逝了。露在诺大一个校园里,疯狂地找寻着阳,她到阳的宿舍去打听过,可舍友说阳已经很久没回来住了,她又跑系里去问阳的同学,他们又说阳有一段日子不来上课了。露再也没有在那个草坪上发现“帆布牛仔”和那头中发,没有阳的世界,露像崩溃了的土山不成形,每天魂不守舍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希翼眼前一闪能看到那幽幽的蓝光。
露在好友的劝说下,强忍泪水过着表面看起来很有秩序的生活,可只有露知道生活对他只是一种形式和规则,空空如也,没有内容,没有激情。不久,她听说阳转学了,到了另一个城市的一所专业音乐学校读书,露彻底失望了,她知道阳不会再回来了。
半年后,露习惯了没有阳的日子,她把那段青春得让人落泪的往事尘封于心中的某个角落,不轻易去触碰它,因为露知道那是个潘多拉的魔匣,一旦打开,便会吞噬掉露的一切。直到一天,露收到了一封粉蓝的信,没有寄信人地址,露的那颗心突然猛烈地哆嗦了一下,她然想起那道幽幽的蓝光。露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封信:
露儿:
你现在还好吗?不敢奢望你的原谅,对于我的不辞而别也不愿再作任何解释,过去的就过去吧,往事随风,或许人能更快乐些。
露儿,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就在那个倾盆大雨的下午,就在我拥你入怀的那一刻,我深深喜欢上你了,我不敢说那是爱,我怕亵渎了爱,但我无法否认已离不开你,你为我下雨的世界里撑起了一方晴空。
在你高烧昏迷的时刻,我望着病床上楚楚可怜的你,想到你为我默默地所做的一切,你的善良与执着就已深深打动了我,我曾自私地想让你跟我一起走,陪我浪迹天涯,了度余生。可是我感到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我不能把你美好的一生就这样葬送了。我决心不能让我深深的悲哀带走你的清纯美丽,我决定一生漂泊,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但是露儿,你要相信,在我有生的日子里,你永远是我生命中的至爱,我会在远方默默地为你祈祷,愿你一切都好。
露儿,我爱你!
阳
露颤抖着看完了这封长达一世纪的信,往事汹涌澎湃地向她涌来,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花如断珠一般洒落在那封信上,她心上的那块伤痕被一点一点地撕开,鲜血点点,露悲恸地扑在阳的信上,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呼唤:阳,往事岂能随风!阳,往事岂能随风!
这时校园的草坪上,又有一群青春的少男少女们唱起那首忧忧的歌:或许明天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露泪眼朦胧地望着群男孩女孩似乎想起了那个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下午。
风景这边独好
晨风/陕西师范大学
九月,又是一个忙碌的季节,看着身边增添了一张张陌生而青春的笑脸,我蓦然感受到我就在这校园的小路上走过了四年。
小心地探回昨日,四年前的那个九月,天气已经微凉,从南方到北方的我,对这个学校充满好奇。旅途劳顿后,当我站在这陌生的校园,打量着陌生的四周,心中充满迷茫和疲惫。
而今,弹指一挥间将近4年就要过去了,回首过去,一曲曲欢歌或悲歌回荡于心中,而岁月教会我更多地去聆听和感激。
难忘那一次考完试的我独自走在清寂的校园中,因成绩的不理想,我失意满怀,一向躇踌满志的我经不得这小小撞击。在微微的晚风中,我靠在一棵苍道的松树上,望着西侧的落阳,余晖点点,装饰着这个寂寞的校园,陪伴着这个落寞的我。现在想起,当时的我年轻得太脆弱。但就在这个傍晚,我发现自己是如此深爱这个校园,而它也是如此怜爱地拥护着我。我感到只要能根植于这个校园,我便有一种再次上路的勇气。
难忘那次校园舞会结束后,告别同伴的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从喧嚣到寂静,我感到路上弥漫着各种馨香,我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凉的夜气,泌人心脾,禁不住仰望朗朗星空,心中一阵畅然。教学楼上的灯执著地亮着,似乎对每个路人提醒着什么,而路灯那幽幽的光亮则显得多了几分神秘,每一个路灯下面都有一些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故事,宿舍楼坦克灯更显得是雅致,每一个灯就把一栋楼分成一个光亮的小阁子,每个宿舍楼就像一个光亮的棋盘,里面跳跃的棋子便是我们,不同的是“棋子”每走一步都出“棋子”自己决定,不会,也不能是别人,因为这里有着年轻的血液在沸腾。
我真想,真想拥身边的一切入怀。喜欢独坐寝室窗前,听音乐,读小说,偶尔透过玻璃望着楼前三三两两年轻的身影闪过;喜欢凭栏远望,校园的栅栏外那个车水马龙的世界,倍园这边风景独好;喜欢无所目的地坐在运动场的看台上,领略那种:“我运动,我存在”的力量与豪气,我喜欢将这一切点点滴滴的瞬间感悟牢记心头,慢慢酝酿成酒,再点点滴滴地品味。
校园里来来往往着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不管你认识或是不认识,你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那股青春的活力,将你强烈感染。虽然在校园的舞台上,我们最终只能是匆匆过客,可我们毕竟相聚过,曾用友爱温暖彼此的心灵,也曾用掌声相互鼓励,无论当初谁是演员,谁是观众都不再重要,只要我们曾经同行,经过岁月的过滤,沉淀下来的都是你我的好,虽不精彩,却十分真诚。
我悲也好,喜也罢,结局都已写好,启程的日子不会因我的欢欣或泪水而推迟,终有一天,是我们分别的日子。校园里的那颗松树仍然会苍遒挺立,校园晨的花仍然会开会落,校园里的灯也会生生不息地亮下去,校园里的人总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日子就这样交替,生活就这样继续,不管你乐意还是反对,人生原是一出悲喜难分的演出,而当灯光照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必须唱出那最艰难的一幕,请我们都用心聆听,然后再热烈为我们大家喝彩。
“风景这边独好!”我轻轻地吟哦着。
雪花飘零时
思源/天津财经学院
在记忆里,那个冬天似乎很特别,特别地让我今生难忘,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走出大学的缘故吧。
我的心中充满了忧伤与孤寂,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初生活中的色彩已被岁月的波涛中刷地显出了苍白,内心深处的黯然神伤也就不时地冲去着我那已十分脆弱的心理防线。
那年冬天下了好几场雪,比往常似乎更多一些,到处是一片白茫茫。虽然我厌恶下雪天,但我却喜欢那美丽的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感觉。所以当片片雪花籁籁落在地上,脸颊上时,当听到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咯”的声音的时候,丝丝的快乐与满足便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