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慢摸索前进,边分析线路边躲避机关,整条密道走下来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了”,随着三叔的话落地,慕容晓琳又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阴森森的密道让人全身都绷着弦,极其不舒服。
三叔划了火,将带来的蜡烛查到两边的灯台处,“这里有向外的通气孔,可以点火。”
盈盈的火光下,山洞的整个面貌呈现出来。不过百平的小空地,对着三人的位置有一个高起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后面的墙壁上隐约刻着字。
慢慢上前,三叔开口道,“这是曾家供奉祖先的地方,凡是继承阴阳正统的曾家人,死后名字都会被刻在这里……”慕容晓琳正认真听着,三叔却不再往下说了。转过头才发现,一旁的三叔全身都在微微颤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火光映照下,忽隐忽现的底部赫然写着--曾司文。
慕容晓琳上前凝视着平台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长方形铁盒子,刚想触碰,三叔却猛地将她拽回。皱着眉,慕容晓琳不解。
仇余秋早已站到一边,当一个旁观者。
只见三叔俯身从平台的侧面拿出两支香,起身在蜡烛上点燃,伸手递给慕容晓琳。慕容晓琳接过香,跟着三叔的动作,对着平台后列祖列宗的名字跪拜下去。三叩首之后,本来长长的香,已然燃成了灰烬,只剩下香底。
“好了,起来吧。”三叔对着慕容晓琳,继续道,“你去将左手无名指的血滴在那个盒子上方,再结一个最基础的净心印。”
按照三叔说的方法,慕容晓琳咬破无名指,挤出一滴鲜血,而后快速双手结印。只见本来锈迹斑斑的盒子开始一点点脱落,符印所及之处,光泽流转。等到盒子上的锈斑全部脱落,光泽慢慢隐去,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铁盒。
示意慕容晓琳拿起铁盒,看着慕容晓琳投过来的疑问的眼神,三叔转身从墙壁上取回蜡烛,一口吹灭,“别问我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老爷子说,这个盒子你要亲自打开。好了,我们走吧,这里阴气太重,呆久了对身体不好。”
慕容晓琳将盒子抱在怀里,尾随在三叔身后。
从地道中出来的时候,天阴霾霾的,好似进入了黑夜。算了算时间,这会儿顶多是下午两三点,怎么光线会这么暗。正当慕容晓琳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只听三叔一声底喝,“别说话,藏到箱子后面去,记得保护好盒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盒子丢掉。”说完,将慕容晓琳向里一推,顺手从箱底取了两把老式军用匕首,一把扔给仇余秋,一把抵在胸前,做好防御姿势。
慕容晓琳双手紧紧掐着盒子的棱角,屏住呼吸,悄悄地探出头去。窗户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但慕容晓琳肯定,那东西绝不是人。
那东西大概有两米多高,身躯是弯的,速度不慢,力量应该也不弱。正在脑海里搜索着所有相似的生物,鼻尖却飘来一股腥臭,慕容晓琳赶紧捂住口鼻。
三叔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丘,“妈的,肯定是解开封印后,地窖中的阴气把这家伙引过来了。”
仇余秋弓着身子,屏着呼吸,眼里满是戒备,周身气场降到最低点。
光线愈加模糊,“啪--”的一声,外屋的门板落地,扬起一片灰尘。趁着门缝中隐隐透过的光线,慕容晓琳终于看清了那个庞然大物的体态。
那东西和窗户中映过来的一样,有两米多高,扁平的脚,双腿细长,再往上佝偻着背,背上凸出着好像刺一般的东西,长臂像猩猩一样往下垂着,有液体顺着两条长臂向下滴落,拉出断断续续的长丝。由于反着光,面部模糊,只知道它长着和身子不成比例的偏小的光秃秃的头。
慕容晓琳心中一惊,这是……尸魃?!
“丫头,一会儿我和仇家小子把那东西引开,你赶紧找机会跑出去。”三叔压低声音,冲着箱子后面说道。
“那你们呢?”
“别管我们,你只要能抱着盒子冲出去就行!”三叔转头又朝向仇余秋,“准备好了吗小子?”仇余秋依然默不作声,只是极其配合的点了点头。
紧咬嘴唇,手心中已全是冷汗。
那怪物先在外间乱翻了一气,所有的东西经它的爪子都变得残破不堪,让它掀起的木板床架正堵在门口,挡住了最佳逃跑路线,慕容晓琳心中愈发按耐不住。没过一会儿,两只带着尖锐的光的手爪尖插入门框,生生的将门框处摧毁成一个大洞,半面墙壁都陷了下去。
“准备,”三叔一只手紧按着地面,待到那怪物转身背对着三人时,一声令下,“上!”
三叔端起匕首,一下扎在那怪物的右肩,仇余秋随后跟上,在那怪物转身将三叔挥出去之前,右手将匕首往前一送,挡住它扇来的爪子,左手抓住三叔右臂,向后一扯。腥臭的液体从那怪物的右肩冒出,让人几欲作呕。它转过身,喉咙中发出低低地“咕噜咕噜”的声音,向着伤他的两人袭来。
那怪物比两人加起来还要大一些,动作竟然很是灵活,抓起地上长长的木门框一边就向二人抡过去。三叔与仇余秋很有默契的向窗边一角退去,试图给慕容晓琳创造逃跑的机会。
仇余秋一个低身,向那怪物的下盘扫去,三叔跳起来登上窗台沿,翻身躲过袭击。和尸魃硬碰硬是不可能的,不说这家伙力量庞大,单是尸毒近身危险性就非常的高,匕首扎下去,溅出来的液体打在身上,瞬间就能让皮肤肌肉坏死一片,所以只能选择和它周旋。
几个翻越躲避格挡,两人已是满头大汗,见尸魃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过来,三叔扭过头对着箱子后面低声喊道,“趁现在!”
慕容晓琳也瞅准时机,正准备逃跑,听见三叔的话,立即顺着另一边的墙壁,向外飞奔。追着两人的尸魃好像有感应一般,不顾三叔挥下的一刀,侧身立即向慕容晓琳追去。就在尸魃一掌而下,快要接触到慕容晓琳时,仇余秋从旁一闪,将慕容晓琳拉到身后,抬起匕首,生生接下这一击。
向后踉跄一步,尸魃的爪子从仇余秋左肩背滑下,抓出小半米的血印。三叔从后追上,抬手向着尸魃一击,转头对仇余秋喊道,“你赶快带她走,一定要保证她的平安!”说话间,尸魃右臂一挥,全全打在三叔左侧,三叔借力顺手将二人推出已经破裂了的门框。
“三叔!”看着撞在墙壁上的三叔,慕容晓琳忍不住大呼出口。
“赶紧走,别管我!”三叔站起身,向尸魃腰间刺去。
仇余秋不顾后背的伤痛,一手揽过慕容晓琳,挡下尸魃的另一下袭击,反身向门外跑去。
定了定神,慕容晓琳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怀里的盒子,离开这个地方,留在这里只能成为累赘。最后看了看岌岌可危的房子,眼角划过一丝泪滴,慕容晓琳狠心扭头向着村外跑去。“走正北,穿过横沟不远处就是高速公路。”
仇余秋架起慕容晓琳的胳膊,向慕容晓琳所指的方向奔去。
果然,越过坑坑洼洼的土路,从草丛中钻出,一条宽阔的马路出现在眼前。有一辆翻斗小型卡车正停在马路一边,车子的主人似乎在小解,嘴里喃喃还在说着什么。仇余秋立即上前,将刀架在那人面前,低声道,“想活命赶紧带我们离开。”
那人吓得一哆嗦,赶紧提好裤子,“好好好,两位去……去哪?”
“顺着马路一直向前开,快!”端着匕首将那人逼回车里,仇余秋拉着慕容晓琳跃上后面的翻斗。如果挤在前排,身上的尸毒一定会粘上那人,仇余秋还不想多害一个人。
车主倒也听话,立即发动车子,沿着马路疾驰。
这条路直通市里,一路上少不了巡查队。仇余秋与慕容晓琳半躺在车斗,待到进了三环路,瞅准一个路口较多的地界,在车子等红绿灯之时,一跃而下,迅速走紧一条小街。
刚才神经紧绷也没觉得怎么样,这一停下来,小腿间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右腿小腿肚上扎了一条大概二十厘米的木刺,血涓涓流出,一片鲜红触目惊心。仇余秋也注意到慕容晓琳的状况,二话没说,打横将她抱起,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依稀记得,仇余秋为自己挡下一击,伤的应该更重,本想拒绝,却不料一阵眩晕而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慕容晓琳正躺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点滴。小腿处已经被包扎好,被安安稳稳的架起来。微微一动,全身酸痛难忍。
“你醒了?”一名护士推着药架走进来,顺手将门带上。“例行检查。”
“我怎么会在这?”摇了摇晕晕的头,意识渐渐回笼,“仇余秋呢?”
“三天前,东二环外中南路上的一个小诊所打来急救电话,你被送到这里的时候伤的很重,已经进入昏迷状态,”护士摘下探听器,“和你一同被送来的那个男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