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白发的法国指挥家转过身,对着大厅右侧旋转木质楼梯深深鞠躬,然后,法国指挥家优雅地挥起指挥棒,乐队重新演奏一首新的乐章。
仿佛是为此刻从楼梯走下的那人特意准备的。
旋转楼梯的栏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木质并没有随着年代的久远而黯淡,透出沉静的光泽。
那人缓步走下。
赵合德尽量维持平稳的呼吸,很想抬头看看那人的身影,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大厅里,宾客们窃窃私语,谈话声很轻。
安静地,赵合德站在旋转楼梯旁边,她微微垂下眼睛,装作认真拉着小提琴。她曾经有一部戏的角色是一名出色的小提琴手,为此她特地去报了小提琴,然临时抱佛脚怎抵得了十年苦练之功,她的琴艺是万万上不了台面的,不过好在乐手众多,她拉琴的手法又以假乱真,才没被发觉。
那人漠然地从赵合德的身边擦身而过,他没有看她,似乎他的视线中根本就没有她。乐曲因为他的降临渐入尾声。
赵合德很想看确认那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位,借着演奏的动作,快速上扬眼角,余光里隐约看到他的手——
皱纹苍老?赵合德再次抬眸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白乃儒而立之年未到,手上哪来的皱纹,况且她见过白乃儒的手,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壮着胆子,赵合德将视线抬高了些——
额滴神呐,谁能告诉我这个老爷爷是谁?!
“duang!”
由于赵合德的分神,令她没有跟上乐队的节奏,以致乐曲奏罢,她的小提琴声却并未停止。
霎时间,全场的目光聚焦在赵合德的身上。来参加party的人士非富即贵,多多少少都受过音乐熏陶,即便没有,但凡不是音痴,都能分辨出赵合德是在鱼目混珠。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赵合德来由时,老者沉身吩咐:“管家,把她请出去!”
“是。”
原本没找到白乃儒,赵合德是不愿意离开的。但管家走到她身边时,竟像是猜到她会反抗似的,冲她摇了摇头,莫名的,赵合德选择了服从。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服从是正确的选择。
她用小提琴挡着脸,尾随管家步伐,果然管家并未领她出古堡,而是带她来到了另一间隐蔽的小房间。
“小姐,请在此稍候片刻。”
这间房真的很小,除了一张椅子,什么都没有,不消一分钟,赵合德就大量完毕了。回过身,发现管家还在等她的回复,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应了声:“哦。”
管家走后,赵合德静静坐着,开始梳理凌乱的思绪。一大早,陆灵就莫名其妙地提议让她来找白乃儒,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同意了,因为她太想为顾楠分担了,这些日子顾楠瘦了好多,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能够帮到顾楠,害怕算什么呢。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把她送到一个超级豪华的宴会,白乃儒在哪里?
还有那位老爷爷,依照刚才的局面看来,他应该是这场宴会的主人,是谁呢?
对了,方才似乎听到宾客提到什么陆氏庆典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