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呜滴呜滴呜滴呜……”
从来没有觉得警车的声音如此悦耳,那一闪一闪的灯光如此动人。
“我靠!真是流年不利!”
“还有时间骂娘,你不走我可走了。”
眼看警车渐行渐近,歹徒也顾不得许多,骂骂咧咧上了摩托车,骑尘而去。
赵合德松了口气,抬头冲顾楠笑。
顾楠同样冲赵合德笑,尽管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轰得几乎已经神经麻木。他感觉头上一热,一股热流便顺着额头滚滚流下,遮盖他的眼帘,遮盖住惊慌失措紧抱他的赵合德。
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昏迷之前,他是这样想着。
顾楠睁开眼睛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
病房,是那个他一向专用的病房,什么设施都是为他量身而设的。地毯厚重,窗帘严实,甚至墙壁上的挂钟都是那种分秒针走动不带一丝声音的。
怔怔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深深吸着气,用力得扯痛了伤口还是嗅不出空气中有她半点的气味。被静寂的空气包围,他首次感觉到安静是那么的可怕。
脑袋反复回想她满眼垂泪,抱着自己又焦急又无助的样子。真是傻。傻得那么可爱。傻得让他疼惜。也傻得令他沉溺。顾楠想着想着就满脸笑意,睁开眼没看到她的空落感一下子又被盈满。
有开门的声音。而后又轻轻地合上房门。虽然地上有厚厚的地毯,但是走进来的脚步依然有多轻就放得有多轻,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顾楠合上眼睑,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那气味,那步伐,他已数不清曾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小心旋开房门把手,赵合德推门进去,眼神触及病床上的那个人,整个人顿时忍不住一颤。
他还在睡。
赵合德肆无忌惮地瞅着他的脸,还有点白,但起码恢复了些血色。额头地方被缝了五针,其它地方都是一些外伤,只需养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从没这么清楚地看过他的脸,沉目长睫,安适寂静。全然没有了攻击****消散,留下一个纯粹的轮廓,脆弱得叫人不忍心承认,这样子的一个人,竟会是顾楠。
怔怔地看着他睡颜,她突然像着魔了似,抬起了手,轻轻地滑向他眉眼。
忽然某人就那样毫无预告地睁开眼。
呀!
赵合德条件反射地叫了出来,不带他这样吓人的……正要退后一步,才发现手被他握住了。那力道是轻轻的却足以让她知道,他不会放手。
卧床的人嘴边噙着丝丝笑意。
红潮在赵合德的脸上飙升。
“伤口怎么样了?痛吗?”她问了个白痴问题。
“如果我说痛话,你会怎么做?”顾楠反问道。
赵合德窒了窒,是啊,就算他真痛的话,她又能做什么呢?
“那你饿吗?”硬生生转移话题。
“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顾楠懒懒回复着,提不起劲。
“那个…我给你熬了点粥,你…你尝尝吧。”说着,赵合德把保温瓶放在顾楠跟前,旋开盖子,淡淡粥香随即飘出来,米肉熬得细碎,混着星星的翠绿,甚是引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