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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阳手稿

郭靖在重阳宫盘恒几日,便即离去,临走叮嘱杨过好生修行,尊师重道等等。

马钰自收了杨过为徒,以为杨过梦里得王重阳传授,乃是天生的修道苗子,发扬道脉,传承道统的人选,又考较了武功,见除了内力尚浅之外,武功招式亦不下雨一般三代弟子,着实高兴,便每日传授研习道家要旨,指望他将来传扬道统。

其余几人得了杨过带过来的道经秘典,也是欣喜异常,要知道古时一部道经甚至可以作为得道的根基凭恃,便是重阳宫中,也没有这般全面,只以为是王重阳得道成仙后所得,借了杨过之手来引渡他们,更是日夜聚在一处,功习不坠。

杨过虽然记得这许多书籍,奈何他在道家精神秘要之上所知不多,这些时日得了马钰讲解传授,功行日进。不过杨过对于自己的内里修为始终进展不快耿耿于怀,便对马钰道:“师父,弟子曾闻重阳师祖先天功天下第一,但是好像师父师叔甚至我重阳宫上下并没与人休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钰道:“世人都传重阳真人所学为先天功,实为谬误,要知道重阳祖师休习道家功法,筑基还元,有返老还童之效,世人便以为是到了先天境界,其实重阳真人不过休习道家秘法得了真传口诀罢了,不过要说先天境界,倒也没错,毕竟重阳真人到了一定境界,已非凡人之躯,说是先天境界,也不足为过,只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先天功,那不过是道家修炼的真诀罢了,凡人俗子,如何能够得见。”

杨过道:“可惜,此生若不得见真正修行境界,岂不是白活了一场。”

马钰拍了拍杨过肩膀:“你是重阳真人选定的传人,他日自有机缘,现下何必多想。”

杨过道:“弟子请师父恩准查阅宫中所有典藏。”马钰顿了顿,道:“你天资聪慧,自有机缘,我也不去管你,自今日起,宫中所有宫殿楼宇典籍任你查阅,只是后山那一片,你不能进去。”

杨过早知他会这么说,但不知怎么的,对那片地方仍是十分好奇,忍不住便道:“为什么?”

马钰道:“你知道重阳祖师当年居于活死人墓,且不知道重阳祖师另造了一座更大的活死人墓,其中甚为广大,机关重重,用于储藏兵器铠甲,以备抗金之用。抗金失败之后,祖师常年居于此墓。”

杨过道:“既然是祖师故居,为何……?”马钰道:“只因祖师生前因追寻大道,曾有亏欠于一女子,此种情由,你日后自知,只是此墓后来已转赠于这位前辈居住,此后她在此墓中教授徒弟,传下一脉,世代居于此墓,我全真一脉因重阳祖师的关系,与这一脉向来少有来往,也禁止教中之人靠近古墓去打扰他们。”

杨过道:“既然是祖师留下恩怨,何不设法化解?”马钰叹道:“长辈恩怨,我等也不甚明了,只是这些年教中发展壮大,实没有精力去化解事情,何况祖师已经飞升,那位前辈也已经仙逝,我等就更不好去管这件事情了。”

杨过得了马钰的准许,在重阳宫内更加方便,每日除了练功,便是沉迷于各藏经楼阁书房,只是穷搜上下,修炼秘诀哪有那么容易得到,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这日杨过在阁楼之中,拿着一本最古旧的道德经翻阅,这本道德经据载是当年王重阳手抄,所以虽然书本已经老旧,但是仍然收藏在藏经阁内,一般弟子是不得翻阅的,只是杨过得了马钰首肯,这才能翻阅这些旧藏。

杨过抱着书,一边走一边翻看,这本道德经是王重阳当年手抄,与外面流传的版本又自不同,就打算拿回居处细看。才出了门,就有一道黑影风一般撞过来,与杨过撞了个满怀,两人一起滚倒。

要说一杨过的武功,怎么也不会被人撞中,不过这时候杨过看书正看得入迷,没有提防,来人跑得又快,等杨过从眼角余光中发现不妙,来人已经到了身前,再想躲避为时已晚,这才被撞倒在地。

好在杨过武艺精湛,与空中及时扭腰调整身形,并未摔伤,不过那本道德经缺落入了门前池水里。这门前的池水原是修来蓄水所用,一边在失火时能够就近取水。杨过见重阳真人的手抄本落入水中,当时大惊,也顾不得去看来人是谁,便跳入水池将书捞起来,只是那书太过老旧,纸质松软,现下已经全部浸湿了,不由大是心痛。

却说杨过看着手上被浸透成一块浆糊的重阳子手抄本,立在水池里长吁短叹,便听到池边有人惶恐道:“师叔恕罪,弟子并不是有意冲撞师叔的,请师叔恕罪。”杨过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胖大道人跪在地上,长得白白净净,正一脸惶恐的作揖。

杨过道:“你是何人?什么事如此慌张?”那胖道人道:“弟子鹿清笃,师父是赵志敬,因丘师祖和孙师祖回教,掌教真人召集所有三代以上弟子议事,吩咐弟子前来通知杨师叔。”

杨过这几月在重阳宫与全真门下相处,知道全真弟子人人心胸坦荡,为人好义,亦或逍遥自在,清净除尘,并非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心胸狭隘,为人粗鄙,心下虽然不懂为什么小说世界会出现这般变故,但是既然全真教下如此好相处,于他也有益处,便道:“既是有事,那我就从轻了处罚,鹿清笃,你道心不定,处事慌张,冲撞长辈,又毁了创教祖师手抄的秘本,念在你是初犯,看到这池水没有?就罚你五日之内,到半山去挑水灌满水池,你可服气?”

鹿清笃听得浑身肥肉一抖,哭丧着脸道:“师叔,这水池,怕不得跑上七八十趟,就五天,这,这……”

杨过笑道:“看你武功颇有根底,如果你嫌时间长的话,我给你减两天?”鹿清笃嘴角一抽,忙道:“不不不,不用减少,弟子遵命就是。”

杨过笑道:“别以为我报复你,这本重阳祖师手操的道德经,整个重阳宫就这一本,平日里见都难得一见,今日把它弄坏了,连我都要受到惩罚,你如今已经被我罚过,你师祖那边,自然就不会再罚你。”

鹿清笃这才舔着脸道:“原来如此啊,多谢师叔,嘿,师叔还是快去正殿吧,几位师祖和各位师叔伯都到齐了。”杨过道:“嗯,这就去。”

杨过也来不及换衣服,随手将手上一湿乎乎黏成一块的道德经放在床下,就急急忙忙的赶到正殿,只见上首马钰、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孙不二都已到齐,下面站着二三十位三代弟子,忙挨着最下首站了。

马钰见人到齐,便道:“今日邱师弟和王师弟传来消息,江湖上最近有一个传言,与我教有关,丘师弟,还是你来说吧。”

丘处机点了点头,道:“我与王处一师弟在西北听得一个传言,言道今年某月某日,后山那位龙姑娘的十八岁成年生辰,届时将在古墓举行比武招亲。若得胜者,不但小龙女委身相嫁,而墓中的奇珍异宝、武功秘笈,也尽数相赠。我与王师弟查出此乃古墓派李莫愁为争夺其师遗物所散布的谣言,只不过江湖中的邪魔外道同样窥视我重阳宫,打算在当日一举攻破重阳宫,除了我们这个大威胁,所以事情一办完,就火速赶回。”

马钰道:“此次江湖上的邪魔外道聚集一处,气势汹汹,我们若不早做准备,到时候一个抵挡不住,祖师所创基业,恐有倾覆之祸,众弟子听令,各遣可靠弟子,通知各支派回援,另外加紧操练天罡北斗阵,勤修武艺,以备攻山。”

众弟子齐声道:“弟子尊令。”

众弟子散去,杨过见没自己什么事,就要溜走。上首马钰早看见杨过半身湿透,这时见他要走,道:“过儿,过来。”杨过之后低着头走到前面,道:“徒儿拜见师父,拜见各位师叔。”

马钰道:“行了,你为何弄成这副模样,身为三代弟子,成何体统。”杨过道:“师父恕罪,弟子有罪,请师父责罚。”

马钰道:“不就是说了你两句,你有什么罪。”杨过道:“弟子今日找到重阳祖师手抄的道德经,路上一时兴奋,一边走一边翻看,不想失足掉进溪水里,将重阳祖师的手抄本给毁了。”

丘处机闻言怒目圆睁,道:“什么?你竟然毁了祖师得手抄孤本,你说,你该当何罪?!”王处一劝道:“师兄不必动怒,过儿年幼,又是一时失足,并不是故意毁去,何况他现在也已知错,我看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吧。”

丘处机道:“如何待罪立功?”王处一道:“我全真教想来以扶危济困,兼济天下为己任,这天下战火纷纷,作乱的邪魔外道也就越多。只是如今我总教危急,召回大部弟子,恐怕这些邪魔外道又要猖狂起来,现今离外道攻山还有三个月,不如就派过儿下山去走一遭,做些功绩,只是此事还要掌教师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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