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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空山佳人逢故旧,碧空月明洗忘

杨过知道他要使五毒神掌,忙道:“慢来慢来,你这五毒神掌威力虽大,但是你毕竟没有练成,就算你练成了,你也伤不到我,你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使用这么臭不可闻的掌法,实在是大煞风景,还是快快收起来吧。”

陆无双恼他言语轻佻,怒道:“那我就让你尝尝五毒神掌的厉害。”说完双掌一错,就要上前抢攻。这时程英道:“表妹住手,你不是这位杨爷的对手,杨爷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陆无双“哼”了一声,悻悻的坐下。

程英道:“杨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杨过拿了桌上茶壶自己倒了一杯凉茶,道:“这个......我今日路过集镇,见到程姑娘,想起一件事情,只是不敢确定身份,是以随后跟来。”

在深夜里跟踪一个少女,实在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杨过颇显尴尬,脸色一红,好在烛光阴暗,两个女子似乎都没有看到。

程英道:“杨爷现在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消息?”杨过道:“陆姑娘的师父李莫愁,以后不会来找你们麻烦了,她现在已经回归师门,不再执着于当年仇恨。”

陆无双叫道:“她在哪里?她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她,杀我满门之仇,她以为就这样算了吗!”

杨过道:“当年之事,有当年的因由,李莫愁行为狠辣,但是你大伯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陆无双苦思报仇十余年,岂能被他三言两语所打动,叫道:“那她就该杀了我爹爹妈妈,杀了我全家!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程英道:“表妹不可无礼,杨爷也是一片好心。”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唱道:“摇摇摇,摇到外

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还要拿一包。”声音渐行渐近。

又听她唱什么:“天上一颗星,地下骨零丁”“宝塔尖,冲破天”乱七八糟不知所云。只听她一边拍手一边唱,到了门前“吱呀”一声推开木门,杨过看她手里提了一把火叉,口里兀自唱个不停,便知定是傻姑到了。

谁知他一进门,看见杨过坐在桌前,烛光映照下脸色半黑半白,一如当年杨康的模样,顿时尖声惊叫,满脸惊恐的叫道:“鬼……有鬼啊!杨……杨兄弟,你别……别来害我,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你……你去找别人吧。”

一边说一边双手乱舞,好像要拦住身前之物,一边不住后退,只见她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物事,“噗”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慌忙翻身想要爬起,谁知地上沙石太多,她用力仓促,脚下一滑,“啪”的一下又摔倒在地上,吓得她大声哭叫:“杨……杨兄弟,你别……别拉我,我没有害……害你。”

杨过已非原先的杨过,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知道傻姑以为是杨康的鬼魂作祟,所以害怕,便道:“傻姑,你别怕。我不是杨兄弟,我是杨兄弟的儿子。”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扶她。

谁知傻姑姑见他靠近,更是惊恐万状,手脚乱挥乱舞,高声叫道:“爷爷!爷爷!有鬼啊!爷爷快来!杨兄弟的鬼魂来了!”一边连滚带爬的向后躲闪。

杨过不敢靠近,在门前站住。忽见门前一株大树的树梢现出一个青衣老者,他双脚踏住一根树枝,身形一起一伏,随风摇曳,甚是潇洒,满天月光青碧如洗,相互一衬,让人见之心折,赞一声:真高人隐士也。

杨过见这人身形高瘦,一身青布直裰,头戴方巾,面容清癯,风姿隽爽。他抬脚一跨,自树梢飘然而下,一步跨到了傻姑身后,就好像这不是一株三五丈高的大树,而是一步平平常常的台阶一般。

傻姑看见他来,双手一张,抱住他双腿,道:“爷爷快,快救我!杨兄弟……杨兄弟的鬼魂……拉……拉我。”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傻姑拉起,傻姑双脚站稳,仍紧紧抱住老者手臂。杨过朗声揖道:“这位前辈想必就是‘东邪’黄药师了,晚辈杨过拜见。”

屋内程英、陆无双听见动静,也都走出来。黄药师喝住傻姑,众人将黄药师迎进屋内坐了。程英拜倒在地,口称“师父”,站起身来,将陆无双的来历说了。

黄药师“嗯”了一声,道:“你就是杨过,我可是听说你现在拥兵十万,怎么还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岭里面乱跑。”

杨过笑道:“前辈见笑了,晚辈虽然是个城主,但是平日里惫懒得紧,什么也不管,整日价东奔西走,事务都是我的结义大哥处理,我只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之辈。”

黄老邪道:“好一个游手好闲之辈,你们连败蒙古大军,听说还杀了蒙古两个王子,本事不小,我黄老邪生平最佩服的就是忠臣孝子。”

杨过道:“黄前辈这话可就错了。”黄药师道:“如何错了?”

杨过道:“我既不是忠臣,也称不上是孝子,皇帝派人来招安,被我几句话激得大怒而走,占了三州之地却不交给大宋,当然算不上忠,明知我父亲的死因,可我却不为他报仇,可称得上是不孝,如何值得前辈钦佩?”

黄药师奇道:“我黄老邪行事乖僻,江湖上称我为‘东邪’,没想到你小子也邪得可以,倒似不在我之下。”

两人越聊越是投机,黄药师一声漂泊江湖,见识广阔,又兼医卜星相,奇门遁甲,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乃至农田水利,无一不精,胸中有兼达天下之丘壑,一说起来,自然是滔滔不绝,诸般奇闻轶事,手到拈来。

而杨过之本尊穆青,生于后世,信息更为广博,他生前钻研道学,死后为神,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但是一身见识,也不再此方世界任何人之下,所见所闻,般般件件,说将出来,都是让人匪夷所思,惊叹莫名。

两人谈谈说说,一壶凉茶饮尽,程英又续了几次,不觉天边已经泛白。程英坐在一旁靠着桌子打盹儿,陆无双支撑不住,早已去睡了,两人不知不觉,竟是聊了一夜,仍是神采奕奕,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心心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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