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情感沼泽,
心灵迷茫。
一次次想突出“重围”,
却身不由已
一步步滑向另类爱情的深渊,
纵然粉身碎骨。
S报社公开招考记者。
我犹豫了很久,才去报考应聘。应考的人很多,有科班出身的刚刚毕业的中文系和新闻系的大学生、研究生,也有老资格的编辑、记者。我经历笔试、面试、作品考核等严格考试后,我是录取人员中惟一没有新闻工作经验和大学本科文凭的人。
我很自豪,在生活的挑战面前,我总算赢得了第一个回合。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我钟爱的这份事业之中,往日与丈夫的恩怨情恨开始在我平和的心中云淡风轻。那个被丈夫抛弃的幽怨少妇已渐渐坚强成熟起来。
一天,社长兼总编的N找我谈话。
N告诉我,我是他破格录取的惟一的特殊人才,他问我:
“你赞成婚前同居吗?”
“你有过婚前性行为吗?”
“你婚后有没有性伴侣?”
“……”
他问这些与工作没有任何联系的问题,令我羞愧得满脸通红。
我拒绝回答。
我不让自己的隐私和尊严受到侮辱。
一周后,报社策划了一个“知心爱人”大型联谊晚会活动。
N社长指定我当主持人。
我不知哪来的智慧和力量,充满激情的侃侃而谈,常常妙语联珠、情趣横生引来一阵阵笑声和喝彩声。
活动在轻松愉快的欢笑声中结束。
我第一次主持节目就如此成功,并且闪烁出灵感和智慧的火花。我心里突然产生出一种特别欣慰的感觉。
在回报社的路上,N社长驾着车,突然转过身来握住我的手真诚地说“林鸟,我非常喜欢你主持的节目,希望你再接再厉!”
坐在副驾位上的我,心里弥漫着一股温暖。
当N提出:“如果你感到方便,我送你回家吧!”
沉浸在晚会成功喜悦中的我没有拒绝。
坐着N社长的奥迪车疾驰在东湖大道上,我疲惫的身心突然感到很想找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
打这以后,尽管我在报社上班,只要我一外出采访,N社长常常给我打电话,我总是愉快地在话筒中接收他的问候,听他的笑声。
有时候一天没接到他的电话,我心里便感到很失落,渐渐地,他的问候成了我的心灵寄托。
N不失时机地赞美我,诸如:“你的睫毛十分迷人”、“你的飘飘长发乌黑亮丽”、“好纤细柔嫩好洁白修长的手指”、“这身打扮好漂亮呀”等等。
我虽然矜持,嘴里不说什么,但我心里乐滋滋地洋溢着幸福快乐的感觉。因而N与我拉近了距离。
几次下班,N主动要用车送我回家,我都婉言谢绝了。
一天晚上,我加班写稿到深夜,N坚持开车送我回家。
他将车子一启动,音乐声也就一起启动了。
他是一个保持青春和活力的四十岁的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喜欢听爱情流行歌曲。
坐在他的车里,我有一种飘的感觉。
我有点晕车,将窗户玻璃摇下了一些,风很大地灌了进来,把我的头发吹乱了。
“林鸟,我好喜欢你,一直暗恋着你,你知道吗?”N说。
音乐将他的声音盖住了一半。
我佯装听不见,沉默无语。
N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一旦知道了他和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进行婚外倾情时,该怎么想。
我不想做他的情人,更不愿意触碰法律和道德去破坏他的家庭。
三个月后,我实在无法拒绝一个懂得把握时机经常赞美自己的男人的盛情邀请。
N兴奋地约我来到湖边的王子咖啡屋。
容易被气氛和情绪感染是女人的特性。N带我进入一个气氛幽静、播放着浪漫音乐的包房,选择我感兴趣的话题娓娓道来:爱情、婚姻、家庭、人生、艺术、诗歌……
每当我说话时,N就不失时机地附和或赞美,并充分流露出他好喜欢我、他为我着迷的心声。
我俩越谈越快乐,偶尔彼此陷入了沉默,双方心中似有一种相通的灵感。
此时此刻,N双眼深情地凝视着我,趁机将他的手轻轻地压在我的手上,热情大方地说:“握着你的手,我感觉好温暖。”
在这浪漫的音乐和温馨的气氛中,我情不自禁地有些陶醉了……
第二天上班,我在同事面前努力克制自己,故作平淡,镇静,但内心深处汹涌喷发,又只能缄默不语,时刻关注着N的脸色和眼神。
N在下属面前一本正经堂堂正正,以掩饰自己潜藏的对我的那份激情。
我是一个性情温柔心地善良而又敢爱敢恨的女人,为了保全N的身份和地位,我煞费苦心,把所有的喜怒哀乐注入灵魂深处,即使满目苍凉盈泪,但我仍心存一盏明灯,期盼有一个男人真的一诺千金,爱我娶我,永不背叛我。
我最担心和害怕的是,我的生命和真情像烟花一样灿烂地释放后,再次遭遇痛心疾首的毁灭。
周末下午下班后,N留下我,一阵深谈后,我就想我应该清醒地离开N才对,我开始想办法,希望我做得圆滑一些,能够顾及他的面子。
我忧伤焦虑地说,我女儿病得很厉害……
N坚持要和我一道将我女儿送往医院。
我说我丈夫是医生,他知道该怎么做。
N说:“我早就知道你与丈夫分居了,他不会帮你的。”
N轻言温语的提示,让我埋藏已深的分居之苦一下子被拽到了脸上。
也许是我的神情、我的语调,给了N一种很可怜、很脆弱的感觉。
他突然一把将我搂住,仿佛在搂着一个伤心的孩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臂膀,温情地给我安慰。
这一刻,我觉得我有了一个依靠,很满足我心灵的需要。但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不能这样亲近地抱着我太久。
凭良心说,N长得不帅,而且很矮、黝黑,不是我心目中喜欢的那类男人。
我心里有一杆秤,对N的人品有了比较多的了解之后,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很有人品和才情的男人,我也不会真心地去接纳他给予我的暗示或暗恋。
因为我现在对所有的男人都有了一种奇怪的心理:他们会不会都是花心的骗子呢?作为一个受过伤害的女人,我不是不想在婚外有一个好男人关爱我,体贴我,安慰我,但每当想起天心,想起我的女儿,我就会将自己的心灵之门紧闭着,更何况我是一个有过婚史伤得很痛的女人,所要面对的顾虑要比一般女人要复杂得多。只是偶尔在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期盼着有一个男人能够宽慰我,能够与我非常亲近。
窗外大雨滂沱,雾气蒙蒙。N与我如此亲近,我总不能应附着讲话。
我开始随便东扯西拉,每一句话都想要打破他与我那种暧昧气氛。
我知道N一直很想抱住我、亲吻我,一想到亲吻的那种心神荡漾的甜蜜感觉,我内心也很期待。
但理智告诉我,我离婚前这么做,于心不安,毕竟我还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
然而,我越是拒绝他亲近我,我的心情越是紧张悸动。但他越想吻到我,我越是抿紧嘴唇躲避着他。
我累得喘不过气来,我挣扎着说:“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我。
“我不是那种随意乱来轻易就让男人亲吻的女人。”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没想到这句话更引起了他强烈的欲望:“你为什么不轻易让我吻你?”
“因为我不想让男人再次欺骗我,轻易捉走我的灵魂,我的嘴唇就是我的灵魂!”没想到我越挣扎,他将我抱得越紧,他非要吻到我的嘴唇不可。
我这才深刻地认识到男人是怎样冲动好色的动物。
当我已无力挣扎地被他吻到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很会接吻,他的吻很温柔很激切很性感,很能撩起我的本能欲望。
这时,我有一种被淹没在欲海中期盼天长地久的甜蜜感觉。
N趁着他的激情兴奋地说:“林鸟,我一直好爱你,只要你与我相爱,我就会让你永远幸福,做一个永远快乐的女人。”
N说完,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耳朵、我的额头、我的嘴唇。
他抚摸过的地方,我在用心牢牢的记住。
回到家,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我在日记中写道:
几分颤栗悸动,
几分羞涩痴傻,
几多温馨欢乐,
几多惆怅落寞。
昨日我遭遇你,
并非靠拢你颤抖的身,
并未开启我滚烫的唇,
当我抬头的刹那,
你炽烈的目光,
霎时
点亮了我温热的心。
五一前夕,N出差北京,一定要我陪同。
我安顿好女儿,人生第一次来到向往已久的首都,住进一家五星级宾馆。
N带着我游览故宫、长城、颐和园、天安门、亚运村、中南海……在他的一次朋友聚会上,仅一餐饭就耗费5000多元。他花销报社的公款出手大方,而且还为我买了一件3000的紫貂大衣。
回到宾馆,N激动地安慰我说:“既然丈夫早已背叛了你,你们的婚姻早已破灭了,你不如干脆离婚。”
我顺便问他一些在我心里积压已久的话:“你能离婚吗?你能娶我吗?”
N告诉我,他有一个多年患间歇性精神病的可怕的妻子。他与妻子没有任何感情了,他早就想离婚。
我没有太大的惊讶,在我的心中,早已隐隐觉得他会对我这么说的。因为男人总是习惯于在他婚姻之外喜爱的女人面前诉说妻子的一无是处,以此来取悦于他所喜爱的婚姻之外的女人。
“林鸟,我没有欺骗你,自从你进入我的报社之后,我的心里只有你。”N搂着我激动地说。
N告诉我,他同妻子结婚15年来一直都很痛苦,他妻子小时候患过神经分裂症,婚前,她和家人都隐瞒着。结婚一年后,妻子经常旧病复发。他岳父是厅长,他不敢离婚。为此,他婚后一直受尽了妻子的折磨。半年前岳父一家人同意他离婚,只是他于心不忍。现在,他遇见了我,一直很爱我,他才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林鸟,嫁给我吧,我回武汉后,马上同妻子离婚。”N送给我一只钻戒,坚定地说。
泪水一下子涌上了我的眼帘。我摇摇头说:“N社长,我也是遭遇过婚姻不幸的女人,我不想因为我与你相识而破坏了你和妻子的感情,如果那样,我一生都不得安宁。”
“不,不会的,我能给她房子,给她孩子,还能给她一大笔钱,她一定会答应离婚的。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我马上就将你转为一名正式编制的记者、当记者部主任、破格给你评上中级职称、给你分配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你的妻子来说太残酷了吗?我不会答应你的!”我态度坚决地说。
他失望地凝视着我,泪珠似乎在晶莹闪动。
此时此刻,我不明白我们彼此到底谁伤害了谁?
最后我安慰他,这年头,婚姻大多不美满,相爱的不一定能长相守;相守的不一定长相爱。
夜里,我失眠了。
我一口气读完了美国长篇小说《廊桥遗梦》:一个婚外恋的故事,一对人到中年的男女,有点老套的情节。可是它的里面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真情:爱,真而纯。短短的四天里他们拥有了一生的爱情回忆。在经历了一番刻骨铭心的相爱之后,芬琪卡选择了留下,而非跟随她所钟爱的男人浪迹天涯。因为她明白,如果自己选择离开,她会因为放弃责任而自责,他们之间的爱情也会出现裂痕。她的留下让她的爱在20年后依旧隽永而纯洁。
当今社会,在物欲横流一切变得愈来愈功利的时代,一个人求职谋生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感情专注的知心爱人。一个人的路走错了,可以重新再走,但是一个人的爱情一旦破灭了,就难以再寻。人世间越来越难以寻找真挚而纯洁的爱,人们有时只能在心灵深处向往虚无缥缈的浪漫爱情。铺天盖地的影视剧和满大街的流行歌曲,充斥的都是爱情,可这些不正是表明真正爱情的稀缺?
而我倾心付出的一腔真情真爱已经走远,或者说我真正至真至纯的爱已经走远了。
今夜,我真的想点亮一窗朦胧幽幽的灯火,在怀旧的情感世界里,品一杯昔日那浓浓的爱情陈酒,让自己的心绪随情激扬……
N温柔地对我说:“林鸟,你不要太压抑自己了,你要好好感受与我在一起的好心情,你要学会享受人生,享受欢乐。”
我已经不是一个傻女孩了,我的灵与肉受过很深很深的伤害。丈夫对我的伤害一生一世铸就在我的骨子里,这种镂刻在我骨髓里的伤害,永远令我心碎。我不会再奢求什么了。
N顺手关上我房间的大门,并且很小心地将大门反锁。
他走近我,站在我身旁,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环围在我的颈脖上,静静地等候着我主动去吻他。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累,很倦,很麻木,全身乏力,其他的感觉很淡。
当我抬眼看N时,他眼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迫不及待地解着我的上衣时,我一边极力拒绝他,一边羞愤得流着泪水大声吼着:“你走,你走,我不是那种滥情女人!”
N怏怏的回到他的房间。
已是深夜12点了。
N给我打电话,什么也不说,只是想听一听我的声音。
我却无法拒绝他的这一表现。我不说话,却听得见他喘着粗气的急促呼吸。
夜,很深了。他的电话让我说出了一个女人本能要说的话,我说:“好好睡吧,明天还有好多的事要你去做,听话。”
我的语气充满了母性的柔情。
他有些激动地说:“你知道吗?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拥抱着你,你却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我现在最痛苦的是,你不能接受我的爱。但愿你我之间的距离不再遥远,你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让爱作主吧。我听你的话,我睡了。但我能梦到你吗?”
“只要你诚心,你能的,你睡吧。”我说。
此时,我的心中有一股温暖的血在涌动。我想,与一个渴望拥有我的男人一道身在异乡,我不该太绝情了。
回到武汉后。
N特意让我编缉“真情真爱”专版。
我在开栏语中写道:
时光流逝,
真情真爱,
无论是阳光明媚,
还是阴云密布,
愿你的心灵
在这方天空放牧……
随着我深入采访和编辑“真情真爱”的一些令人心动的故事,我才知道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幸与太多的催人泪下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