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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禹编(3)

这杨姨娘还当他有什么过门拜候的毛病,在那榻床上娇声浪气的喊道:“我的乖乖,你怎么的?把老娘弄得这个样子,你倒跑掉了,快来罢!”只听见那贾端甫正言厉色的说道:“我一个圣贤子弟,几乎被你这浪货所误!我同你家老爷是多年宾主,你的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学生,你怎好这么无耻呢!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比那些奴颜婢膝的家人,你拿我当作什么样的人看待?还不快替我滚出去!”杨姨娘听见这话,真如雷轰电掣一般,又气又惊。正要同他辩驳两句,只听这贾端甫一叠连的催着走,杨姨娘只得套了裤子,掩了胸襟,揩着眼泪,爬下炕来。还想同贾端甫说两句情话,听那贾端甫催着走的声音愈喊愈高,杨姨娘恐怕被人听见,只得恨恨而去。这也要算贾端甫临崖勒马的工夫了。然而,贾端甫如果不拾那金茉莉针,不收那酒菜,不开那书房门,不套问那些淫话,这杨姨娘又何至如此出丑呢?

杨姨娘出了这一回丑,真是恨入骨髓,就在龙钟仁面前说道:“这贾先生,又懒又不通。教的女儿的诗多少白字,连我都听得出。每天睡到学生去上学,房门还没有开。时时刻刻的在玉燕面前打听我穿的衣裳、戴的首饰、梳的头、裹的脚,还叫玉燕同我说,叫我挑块手帕子送他,我看他是不怀好意呢!幸亏我是个正经人,还肯一一告诉你。要是那些没有把握、专爱少年小伙子的人,恐怕已经请你戴上绿帽子了。”那毛升也有时在旁边说:“这先生,声名本来平常。有两回钩着大少爷出去吃花酒,整夜的不回来。”这龙钟仁的耳朵,本来是棉花做的,怎禁得这爱妾、宠仆天天在面前唆播?况且,平素看这些教书先生,本觉得可以招之即来,麾之即去的,还有什么顾惜呢!不到一月,就借事为由,把贾端甫辞了。

贾端甫明晓得是杨姨娘从中作祟,无如见不着龙钟仁的面,无从同他说起,而且晓得说也是无益的,只得卷卷铺盖出来。却是逢人便讲这段佳话,并且说得淋漓尽致,几乎要替杨姨娘画出一幅杨妃出浴图来。所以,人人晓得这贾端甫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贾端甫被龙师爷辞馆出来,正在走投无路,却好正逢科考,居然考了个一号第二。又替一个考拔贡的富家子弟帮帮忙,这位学台是个专重时文楷法的,于经古上不甚考究,贾端甫代做得也还过得去,也就高高的取了,得了三百块钱的谢仪,登时就活动了许多。

其时,贾端甫已是二十三岁的人,正是授室的时候,只因光景穷,无人物色,只好朝雉徒歌而已。这回考了个一等第二,登时补了廪,就有人来做媒,说的又是一位富翁的女儿。这位富翁,姓周名敬修,是个做花布生意的,家里约有数万家资。老夫妇两个,年过半百,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得的迟,才八九岁,女儿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样富厚人家的女儿,如何搁到这么大还未出阁呢?原来其中有个缘故。

这位姑娘名叫似珍。虽是生意人家的女儿,却生得十分灵慧,若是教以诗书,何尝不可成一个不栉进士。争奈这周家是向来崇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周敬修又不通文墨,那里肯延师教这女儿读书?然而天生慧质,人不能掩,到了十岁左右,听见亲戚邻居的妇女们说些故事,唱些小曲,他一听便会,一会便解;于那缠绵悱怨的小曲,便能体会出他言外之意,也要算个兰心蕙性的女子。到了十六七岁,生得面如满月,又会修饰;虽是家常妆束,亦自楚楚动人。

这年夏天,天气甚热,到晚更甚。这周敬修是个经纪中人,早上一早就起身料理店务,到晚就倦,不过二更,总要安眠的。这姑娘深闺无事,逸则生烦,到这将近梅的年纪,就是夏天夜短,也还嫌他更长。

这天晚上,周敬修老夫妇两个都睡了。用的一个老妈子看见无事,也到他房里去歇着。这位周似珍姑娘他嫌床上热,一个人躺在天井里竹床上假寐。到了三更过后,坐起身来,看着那皓月将圆,银河欲泻。正在出神,忽见一个人影打后楼院子里走出来,经过这院子旁边的廊檐底下,要向前边柜房里去,吓了一跳。再看那人,似乎不是个凶恶的模样,他就低低的问了一声:“是那个?”只见那人也吃了一惊,定睛一看,见是姑娘一个人,就把胆子放大了,走了过来,说道:“是我。”周姑娘再细看这人,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光景,生得齿白唇红,一张小鹅蛋脸儿,眉峰耸秀,眼角含情,头上梳了一条光滑滑软松松的辫子,身上穿一件白夏布透风对襟的小衫,下身穿一条虾青官纱散裤管的裤子,手里拿一把杭州细细的蒲扇,颊上微红,似羞似喜。原来是那学徒的白骈仪白小官。

姑娘见是他,不由得心里跳了一跳,低低的问道:“后楼是郑先生的住房,你深更半夜的,在他那里做什么?”白小官道:“不过玩玩罢了。”周姑娘道:“做什么玩,会顽到这会子?我看那郑爱南,也不是个什么老实东西!怪道常常看见他买些吃的用的东西与你。你这会子收拾得这么干干净净、俊俊俏俏的躲在他房里,半夜才跑出来,你两个人在里头还有什么好事体干?亏得你也是个男儿家,怎么这样不要脸的!”那白小官听说,脸上更红了一红,低声说道:“姑娘,你说到那里去了,叫人家怎么好意思。”周姑娘说道:“你晓得不好意思,不会不要做?你不做,我也不说。我也不来管你们这些事,我只明儿把我今天晚上看见的情形,细细的告诉我爹爹,让我爹爹慢慢的问你们两个人。”这白小官一听,着了慌,就在姑娘膝前跪了下来,“好姑娘”、“恩姑娘”,不住口的央告。这周姑娘也不由得脸上一红,说声:“你快起来,倘然被人家看见,算什么样儿!”

这白小官见姑娘没甚恶意,才定了惧祸之心,又起了不良之念,就将两手搭在姑娘膝上,嘴里央求,手底揉擦。这周姑娘,少不得拿手来推他的手。那晓得这白小官的一双纤手,生成的又绵又滑,真是《诗经》上所说的“手如柔荑”。这周姑娘握到手里,怎能不动心?心里一动,那眉眼之间自有一种描摹不出的春情冶态。那白小官本是一个柔媚的男儿,那有看不出来的呢?趁着姑娘两手来推,拉着姑娘的手就势站起,往姑娘身上一扑,学那西人相见的规矩,行了一个接唇大礼。依白小官的意思,就要在这竹床上演一出《会真记》的《酬简》,倒是周姑娘不肯,说:“这星月之下,怎好如此呢?”撇开手,望房里就跑。那白小官就学那《游龙戏凤》的正德皇帝,追了进去。到了房里,周姑娘就叫他把房门关上。他二人究竟在里头做些什么,白小官什么时候才出来,做书的没有跟着进去,也就叙说不出。

隔了月余,那晓得这位周姑娘忽然得了一病,终日呕吐,时刻想睡,四肢无力,茶饭到口就厌。有时想吃两样时新的菜蔬水果之类,好容易弄得来,吃了几回,又不吃了。周敬修老夫妇两个是心爱的女儿,看了十分着急,请了几个先生来看,也说不出什么病源。有的说是受凉停经的,有的说是血分热结的,有的说是脾胃受寒的,幸亏开的方子都是些八面风的药,吃下去虽然没有见效,却也没有出旁的岔子。

又过了两三个月,这姑娘呕吐的毛病也就渐渐的好了,却又变了一个怪症:肚腹胀大,腰粗腿肿。周老头儿甚是焦闷,倒是周老太婆稍为懂得点医道,没人的时候,伸手要在他女儿的肚子上摸摸。周姑娘害羞,千方百计的躲着,不肯让摸。周老太婆说是娘女两个,有什么要紧,定见逼着要摸。周姑娘没法,只得掩着脸,让他娘摸了一摸。这一摸才晓得这个病真是厉害,这姑娘肚子里竟是躲的一个妖怪,还会动呢。周老太婆一惊非小,连忙追问他女儿得病的根由。周姑娘满脸羞惭。因为病根已经被老娘摸着,又倚仗平日为父母钟爱,只得撒妖撒痴的把怎样上了白小官的当,得了这病的缘故,吞吞吐吐的约略告诉了他娘。周老太婆一听,气得什么似的,就在他女儿脸上打了两个巴掌,骂了两句“不要脸的,婊子养的”。这姑娘羞得哭了,顺手拿把剪子就要望喉咙里戳。周老太婆着了慌,赶紧夺了下来,也不敢再抱怨他女儿,反将好言安慰,并说:“既已做下这事,现已没法,你爹爹跟前是终久瞒不了的,我替你想法子说罢。你可不准寻死觅活的,闹得大家知道。”这姑娘也就借此收场。

到了晚上,周老太婆把女儿的病源委婉曲折地告诉了周敬修,口口声声都说是白小官不好,害了他的女儿;又说:“女儿已经要寻死了,你可不准再难为他,送了他的命,那我可是不依的!”周敬修听了这话如何不气,但是女儿家做了这种事体,把他打骂狠了,只有寻死的一条路。他若寻了死,这老太婆必定要闹个不肯开交,那是怎么好呢?况且也无益。要同白小官算帐,他又是个孤身人,没有家业的,算不出个道理来,徒然弄得通国皆知。心里仔细一想,只好叹了一口气,忍耐不言。到底是阅历多年有涵养的人,不肯乱来的。

第二天,周老太婆把向他老子说的话,同他老子的情形,密密的告诉他女儿,这周姑娘才得一块石头落了地。依这周姑娘的意思,就想把这白小官招在家里,其实倒也是一床锦被。争奈这周老头儿夫妇两个,嫌这白小官家道寒微,怕被亲邻耻笑,不肯把这已破的明珠轻掷,反借事把这白小官撵掉。又密密的找了些好药,把这姑娘肚子里的怪病医好。老夫妇两个做得却甚秘密,以为外人一些不知,不料这种事体最易传扬出去,无风尚要生浪,况是真赃实证的事!不多几时,亲戚邻友早已都知,只不好意思当面说笑他老夫妇两个。所以屡次托人做媒,晓得些的人家不是说八字不合,就是说齐大非偶,以致耽误到二十四岁。

这回媒人替贾端甫提亲,贾端甫也是个本城的秀才,这些事那有一些不知的道理?只因自己一向是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的寒儒,现在又失了馆,“莫讲没人肯拿女儿给我,就有人肯拿女儿给我,我又拿什么来养活呢?难得这么一位富翁丈人,可以招赘上门,不但自己目前免了孤单,日后也还有个依靠;而且那个小官听说已不知流落何地,这事有无也还没有什么实在的凭据,怎好因旁人蜚语,误了这美满良缘?”想定主意,也就欣然应允。那周敬修见他是个新补的廪生,觉得面子也还好看,倒也不计较他的光景贫寒。这贾端甫就拿那替人代枪得的谢仪三百元,打了一头的包金压发荷花别子,一对点翠环子,一副煮金手镯,两个戒指,做了一套宁绸的披风棉袄、一条大红湖绉裙子,还有些小袄裤之类,送了过去,算是过礼。那边也回敬了一套袍褂靴帽,贾端甫又自己买了一顶新小帽子,一双新缎鞋,一件新棉袄,一件玉色湖绉棉袍子,一件金酱宁绸军机马褂,一双茶青湖绉棉套裤,一件二蓝宁绸背心子,也要算是焕然一新。就在九月里头挑了一个日子,招赘到周家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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