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怪物草地作阳台 听扪笛枕上拍谱曲
话说其时武则天、武承嗣二人,在园中闲游,皆诗兴勃发,承嗣已口占一绝,则天和口:
时事凭人造,乘除只自知。
谁云雌伏辈,罕飚起飞时。
承嗣听则天的和诗,赞道:“姑姑抱负不凡,说出来的话,倒与别人两样咧!”则天道:“人生于世,岂可同草木同腐吗?”承嗣道:“此言虽然不差,男子固可轰轰烈烈,做番事体,女人家还有多大能力咧?”则天道:“你不要看轻了女人,一样得起意来,比男子利害得多了。”
说时前面豆棚之后,好像有甚声音。承嗣把话头岔开说道:“姑姑,这园里也没有人来,为何那边作晌?不要出了妖怪?”则天道:“岂有此理,那里会有妖怪,你可向前去看看。”承嗣就拥身往前一跑,跑到那豆棚之后,原来是邻家的两只雌雄小狮狗儿在那边起兴。承嗣一见,不觉心中已动触物邪念,顿如火炽,便用手远远的向武氏一招,大声喊道:“姑姑,你来看看!真是奇怪,这件东西,我倒没有看见过咧,怎样会毛团团的八支脚,两个头。你快认认,究竟可是妖怪不是妖怪。”则天听说,莫名其妙,以为真是有件怪东西。谁晓得承嗣有意戏他,所以则天连忙移步,向前问道:“在哪里?你不要骗我!承嗣指道:“就在这里,实在好顽得很。”则天定瞎仔细一看,便对承嗣唾了一口,登时红上桃腮,柳腰轻摆,把限睛眯了两眯,腿夹了两夹。马上哪里能立得稳,只好向承嗣身畔一歪。承嗣正在志怎不安,忽见如此,刚好顺水登舟。两人就团在草地下,也如那两狮狗儿一般,真是一个是青年小于,初尝滋味,一个是黄花闺女,乍得甜头。
两人精神复原,起身来至前面,巧巧武士彟也回家来了。看见则天另有一番形象,承嗣实无主意。心中若有几个提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跳得不住,还是则天镇定如常,丝毫不露破绽。不待父亲开口问,便说道:“父亲此时也回来了,怎样不叫承嗣早点归家?令我一人好不寂寞无卿。幸亏此刻心里稍为舒服一点,否则,我要急的哭咧!”士彟问道:“承嗣刚来吓!起先哪里去了?”承嗣突然打动灵性,就顺便答道:“我在外边同人家小子顽了一会,深恐祖父母回来,要责贬我咧!”则天抢白道:“责贬你什么,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乱道。”承嗣停一会道:“怕祖父母责贬我来迟了,不是我在外面还要多顽一刻刚。”则天佯骂道:“没有出处的东西,专门是好耍,我看你无事的时候,你倒要把书本子讲究讲究才好。”承嗣应道:‘姑姑的话正是,以后我就不顽了。”武士疆当下被两小于闹过一回,心里并无疑惑,随即转身他去。这里武承嗣非常佩服武则天,暗地说道:“到底万岁爷的本事大。不过,臣要倒顷刻没了主张。”则天笑道:“你可要做皇帝了,今日之下,对你不起,为些小的事体、就要把你废掉。承嗣道:“今晚万岁可归皇宫住宿?”则天道:“孤家自有龙榻,今日不用览卿了。”承嗣道:“遵旨!”两人取笑了一会,遂同吃了晚饭,各自归寝。无奈,则天是在爹娘房里,承嗣在外。云阻巫山,路隔蓝桥,居然不能陈仓暗渡。后来,承嗣和则天商议,则天想出法子,收拾一房,预备读书之所。土疆看女孙也大了一些,甚为懂事,如果给他困在自己房里,夫妇有起事来,未免不便。就依着女儿,独自恳于书房。那知则天,白日里固是同承嗣品章论宇,到了晚上,也就不时的同床做事。
武士彟
夫妇,犹如蹲在鼓里一般。他俩人的勾当,简直连影子一些也不知,外人更是不晓。内中倒有几个同承嗣顽的小子,晓得武则天生的美貌。起先那两人还把则天当做是承嗣的妹妹儿,常常大家聚在书房里,说天说地。后来,各人见承嗣叫则天为姑姑,大家也就糊里糊涂的,随承嗣也称则天为姑姑。一日天气晴朗,武承嗣到生身母那里去看看。剩下则天一人,孤坐书斋,闲玩书卷窗外翠竹影斜,树上鸦归晚噪,不觉时已黄昏。武承嗣未回来,则天实在网不过,便跑到父母房内,吃了晚餐,攀灯仍然到书房里,关窗闭户,披览闲书。忽觉身体有点困倦,一连伸了两腰,打着几个呵呵,心中料定承嗣此时必然在他生身母那息了,不如我也困罢。守是脱衣就卧,上得床来,轻垂罗帐,馒倒香腮。待已睡定,耳中突听一种幽幽雁雁的上尺声音,则天晓得是邻家弄笛,不免就静心细耳去听,按腔台拍。听了一回,正来那吹笛调门,叫做《风求凰》。正是:
谁家扪笛真多事,撩烧香闺梦里人。
要知武则天听笛之后,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