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
建置
官制
营制
武备
船政
田赋
盐课
水陆饷
官庄
山川
台山自福省五虎门蜿蜓渡海,东至大洋中有二山,曰关潼、白畎,是台地诸山之太祖也。隐伏波涛,穿海渡洋,至台之鸡笼山,始结一顶,磅礴千余里,或山谷,或平地,诸山屹峙不可纪极。大约台山背东溟,面西海,其地形如半月,郡邑居其中。木冈山为郡之少祖,在府治东北一百三十里,巍峨耸拔,云雾掩罩,天清顶见。山南三十余里为台湾县治。自木冈山南至沙马矶头山,在府治西南四百六十里,其西尽大海,其东北为凤山县治。自木冈山北至玉案山,其西北三十里为诸罗县治。自玉案山北至大武郡山,其西北四十里为彰化县治。自大武郡山北至鸡笼鼻头山,在府治东北六百三十里,其北尽大海,其西南三百五十里为淡水厅治。大海环绕,远通江、浙、粤东,近为闽省外障。澎湖为门户,鹿耳为咽喉;加以七鲲身毗连环护,诚天设之险。其山皆向内。北路之后垄港,与兴化南日对峙。后垄而上之竹堑,与海坛对峙。竹堑而上之南嵌与福州闽安镇对峙。自南嵌至上淡水,与北茭相望。淡水至鸡笼城,与沙埕烽火门相望。澎湖凭山环海,有五十屿,巨细相间,回环五十五澳。
文献通考云:『琉球国在泉州之东,有岛曰澎湖,烟火相望,水行五日而至。旁有毘舍耶(一作那)国,语言不通,袒裸盱睢,殆非人类。喜铁器,临敌用镖,以绳十余丈为操纵,盖爱其铁不忍弃』。按澎湖东南即今台湾,其情状相似,殆即毘舍耶国也。
蓉洲文稿云:『台湾,海中番岛,名山藏所谓乾坤东港华严婆娑洋世界,名为鸡笼。考其源则琉球之余种,自哈喇分支,近通日本,远接吕宋,控南澳,阻铜山,以澎湖为外援。明万历间,海寇颜思齐踞有其地,始称台湾。思齐剽掠海上,倚为巢窟,台湾有中国民,自思齐始』。
大海洪波,止分顺逆。凡往异域,顺势而行。惟厦抵台,名曰「横洋」,中有黑水沟,色如墨,曰「墨洋」,惊涛鼎沸,险冠诸海。或言:顺流而东,则为弱水;昔有闽船漂至弱水之东,阅十二年始得还东土。
海吼,俗呼「海叫」。小吼如击花羫皷,点点作撒豆声,乍远乍近,若断若连。大吼如万马奔腾,钲皷响震,三峡崩流,万鼎共沸。吼时云气渐兴,风雨不旋踵至矣。海上人曰,是雨征也。若冬月吼,常不雨,多主风。
厦门至澎湖,水程七更。澎湖至鹿耳门,水程五更。约六十里为一更。往来船只,以澎湖为关津。行舟以北极星为准。黑夜无星可凭,则以指南车按定子午格巽向而行。倘成子午稍错,南犯吕宋,或暹罗,或交趾,北则飘荡莫知所之。至若鹿耳门北至鸡笼十九更,自鹿耳门南至沙马矶头十一更。苟遇飓风,北则坠于南风炁,一去不复返,南则入于万水朝东,皆极险阻,此来台者之不可不知也。
稗海纪游云:『淡水登舟半日,即望见官塘山(即关潼山)。自官塘抵定海,行大海中五、六十里至五虎门,两山对峙,势甚雄险,为闽省门户。门外风力鼓荡,舟甚颠越。既入门,静绿渊渟,与门外迥别。更为城头(土音亭头),十里至闽安镇,数十里至南台大桥』。
续文献通考云:『水至澎湖渐低,近琉球谓之落溜。溜者,水趋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渔舟到澎湖以下,遇飓风发,漂流落溜,回者百无一』。
鹿耳门南北两岸,铁板沙线横伏水底,舟触立碎。出入仅容三舟。土人标示其港,名曰「荡缨」。入门候潮长水深丈四、五尺,折帆起舵而进,潮退不及一丈,不能进。有乘北风作,从澎湖放洋,不半日可到门。
海上黑夜不见一物,则击水以视。一击而水光飞溅,如明珠十斛,倾散水面,晶光荧荧,良久始灭,亦奇观也。
瀛濡百咏云:『暗澳,相传在台湾东北,昔红毛泊舟其地,无昼夜,山明水秀,万花烂熳,无居人,心爱之,留二百人居焉。次年复至,则山中昏黑如夜,所留无一存者。取火索之,见石上题云,至秋成夜,至春始旦,黑时俱属鬼怪,因渐次以亡。盖一年一昼夜云』。
魁斗山在台湾府学对朝,张巡方鹭洲有诗云:『近接宫墙数仞高,星光磊落起文豪。问名已列魁三象,分派应知海一鳌』。
玉山在诸罗,三峰并列,无远不见。冬末春初,风清无尘,日晖映射,晶莹耀目,如雪如冰,如瀑如练,瞬息云起,如隐纱笼。传言此山浑然美玉,生番既不知,外人又莫敢向取。
赤山在诸罗,山顶时出火,置薪其上则烟起。康熙癸卯,我师进港,出火三条如彩虹亘天,至三日夜乃散。
打鼓山在凤山。传林道干妹埋金山上。入山樵采者,时或见金,若怀归,迷不得路,疑有山灵呵护云。
硫磺山在淡水内北投。山腰白气如云,触脑欲裂。周广数十亩,如一大沸镬,跳珠喷溅,出地尺许。近穴处,土石皆热,色如蜜蜡,名曰「磺花」。
水沙连在彰化东北番境,四围大山。自山口入,为潭广可七、八里,周二十里,中突一屿,圆净开爽,番绕以居。架竹木承土以种稻,谓之「浮田」。欲至社,举火为号,番划蟒甲以渡;盖海外一洞天也。
大甲溪在彰化北。溪阔水急,水底皆圆石,苔蒙其上,不可驻足,秋涨尤险。阮参戎蔡文有诗云:「水方没胫已难行,水至腰间命呼吸」。
剑潭在淡水。潭畔有加冬树高耸蔽天,围合抱。相传荷兰开凿时,插剑于树,树忽生皮,包剑于内,不可复见。
龙潭在台湾县永康里,绵延二十余里,取水祷雨辄应;中多鲫鱼,又名鲫鱼潭。
莲池潭在凤山学宫前,潭水澄清,中植荷花,香闻数里。
建置
台湾去福州一千二百六十里,古荒服地,未隶中国。明宣德间,太监王三保(通志作郑和)舟下西洋,因风泊此。嘉靖二十四年,林道干寇乱边海,都督俞大猷逐道干入台,侦知港道纡回,不敢进,留偏师驻澎湖,时哨鹿耳门外。道干以台非久居,恣杀土番,取膏血造舟,从安平镇二鲲身隙间遁去占城(占城属广南今尚有道干遗种)。道干既遁,澎之驻师亦罢,因设巡检守之,寻裁。天启元年,汉人颜思齐为东洋国甲螺(东洋国即日本国。甲螺,头目之名),引倭屯于台,郑芝龙附之。寻弃去。久之,荷兰舟遭风飘此,爱其地,借居于土番,不可,乃绐之曰:『得一牛皮地足矣,多金不惜』。遂许之。荷兰剪牛皮如缕。周匝数十丈,筑赤嵌楼居之(今府城内),复筑红毛城于一鲲身上(今安平镇),设市于城外,而漳泉之商贾集焉。迨国朝顺治十六年,郑芝龙子成功由海道犯江宁,败归,孤军厦门;适甲螺何斌负债逃厦,诱成功取台地。舟至鹿耳门,乘大雾骈进。荷兰归一王以死拒战。成功告之曰:『此地,先人故物,今珍宝听而载归,地仍还我』。荷兰知不敌,乃遁去。成功遂入据之,改台湾为安平镇,赤嵌为承天府,总名东都,设二县,曰天兴,曰万年。康熙元年,成功死,子经改东都为东宁,二县为二州,设安抚司三,南北路、澎湖各一。二十一年,福建制府姚公启圣用间谍阴散其党,约伪宾客司傅为霖为内应,垂成事泄,为霖遇害。二十二年,水师提督施公琅统征,六月由铜山直抵澎湖八罩澳,取虎井、桶盘屿,戒军士毋得妄杀。军士苦水咸,岛岸突涌甘泉,遂无渴患。一战而澎湖平。经死,子克塽震慑,遂籍府库纳地归诚。二十三年,廷议府一,曰台湾,隶福建布政使司,领县三、厅一,曰台湾、凤山、诸罗、台防。雍正元年,增设县一,曰彰化,并增设淡水厅。五年,增设澎湖厅。今领四县、三厅。
赤嵌笔谈云:『台北初辟,原卜筑城于永康里,后不行。凤、诸二县各筑土堡,郡治居民亦欲仿而行之。西南临海,议自南下林子、堑埕、鬼子山、春牛埔、上帝庙坑、中营埔、万寿亭、中楼子、北教场,直至北海尾,将南、北、东三面围筑堡墙,约高一丈,底宽一丈八尺,上宽一丈,每丈用土十四方、墙顶高三尺,宽一尺五寸,用土半方,共土十四方半。每丈八层,每层用茅竿草四担,共三十二担。墙长一千七百八十丈,每丈约费银六两八钱零,计共需银一万二千二百四十六两有奇』。雍正十一年,上谕:『从前鄂弥达条奏:台湾地方,僻处海中,向无城池,宜建筑城垣炮台,以资保障。经大学士等议覆,令福建督抚妥议具奏。今据郝玉麟等奏称:台湾建城,工费浩繁,臣等再四思惟,或可因地制宜,先于见定城基之外,买备刺竹,栽植数层,根深蟠结,可资捍卫;再于刺竹围内,建造城垣,工作亦易兴举等语。朕览郝玉麟等所奏,不过虑其地滨大海,土疏沙淤,工费浩繁,城工非易,故有刺竹藩篱之议;殊不知城垣之设,所以防外患,如必当建城,虽重贵何惜。而台湾变乱,率皆自内生,非御外寇比,不但城可以不建,且建城实有所不可也。台郡门户曰鹿耳门,与府治近,号称天险。港容三舟,旁皆巨石,峰棱如剑戟,舟行失尺寸,顷刻沉没;内设炮台,可恃以为固,其法最善。从前平定郑克塽、朱一贵,皆乘风潮舟行入港,水高港平,众艘奔赴,无所阻碍。大兵一入,即获安平港之巨舟,贼无去路而抚其府市人民。南北路商贾一闻官军至,络绎捆载而来,相依以自保。物力既充,军气自倍。贼进不能胜,退无可守,各鸟兽散,终无所逃遁,故旬日可以坐定。向使贼众有城可据,收府市人民财物以自固,大兵虽入,攻之不拔,坐守安平,旷日相持,克敌不易。盖重洋形势与内地异,此即明效大验,固未可更议建制也。若谓台湾筑城,即以御台湾外寇,是又不然。从前两征台湾,皆先整兵泊舟于澎湖之南风澳,以候风潮之便,岁不过一时,时不过数日。若盗贼窃发,或外番窥伺,泊舟澎湖,用夕至而朝捕之。至南北二路,可通之地虽多,然如南路之蛲港,北路之八掌溪、海丰港、鹿仔港、大甲、二林、三林、中港、竹堑、蓬山,惟小船可入;其巨港大舟可入者,不过南路之打鼓、东港,北路之上淡水,其次则北路之笨港,咸水港,去府治较远,纵有外寇,亦不取道于此。备设炮台,派拨汛兵,朝夕巡视,自足以资控御。今郝玉麟等请于见定城基之外,栽种刺竹,藉为藩篱,实因地制宜,甚有裨益。其淡水等处炮台,务须建造,各属并应增修,不可惜费省工,或致潦草。应如何举行之处,着郝玉麟、赵国麟妥协定议具奏。钦此』。续据该督郝玉麟等题准:台湾府治自小北门起,至南水门止,俱属沙土,堪以栽种刺竹。其西面一带迫临海滨,潮汐往来,难以种竹,应建大炮两座。设立敌台、城门、望楼等项。至府治西北一方,见有镇营驻札营盘。惟东南一处,并未设立。议于大东门内设立营盘一处,小南门边设立营盘一处,仍与各营盘一体因植刺竹。并南路之茄藤港等处,建炮台十座。府治西面一带炮台空隙处所,设立木栅,以资捍蔽(咨稿)。
海会寺,郡北关外五里,原伪郑别业。康熙二十九年,改为寺,近有僧。石峰壁间,多咏白菊句。张巡方有诗云:『歌罢蛮姬易梵腔,层楼烟际晚钟撞。吟诗赌奕人稀到,闲煞孤僧白菊窗』。
竹溪寺,径曲林深,溪山环拱,可称胜致。寺门榜曰:「小西天」,距郡二里许。
梦蝶园在郡小南门外,漳人李茂春遯迹来台,构茅亭以名,今为法华寺。
李氏园在郡小东门外,近先农坛。李某筑小亭曰「聚星」。绿畴四绕,青嶂当窗,台地官僚省耕,皆憩于此。
官制
巡视台湾监察御史满、汉各一员(康熙六十年设)。
提督学政(旧系台湾道兼摄;雍正五年,改归汉御史兼理)。
分巡台湾道一员(兼督船政;旧为台厦兵备道,兼理学政;康熙六十年,改为台厦道,雍正五年,学政归汉察院;雍正六年,改为台湾道)。
知府一员(总汇四县刑名、钱谷,兼支放兵饷,经理鹾政)。
台防同知一员(专司稽查鹿耳门海口,兼督台、凤、诸三县捕务)。
淡水同知一员(雍正元年添设,稽查北路,兼督彰化捕务;雍正九年,割大甲溪以北刑名钱谷归理)。
澎湖通判一员(稽查船只,管理钱榖,遇刑名事件,仍归台府审结;旧系巡检所辖,雍正五年改设)。
台湾县知县一员。
凤山县知县一员。
诸罗县知县一员。
彰化县知县一员(雍正元年新设)。
台湾府学教授一员,训导一员(雍正十一年添设)。
台湾县学教谕一员,训导一员(雍正十一年添设)。
凤山县学教谕一员,训导一员(雍正十一年添设)。
诸罗县学教谕一员,训导一员(雍正十一年添设)。
彰化县学教谕一员,训导一员(雍正十一年添设)。
府首领官经历一员(兼司狱务)。
台湾县县丞一员(雍正九年,分驻罗汉内门,稽查地方)。
凤山县县丞一员(雍正九年新设,分驻万丹,稽查地方)。
诸罗县县丞一员(雍正九年新设,分驻笨港,稽查地方,兼查船只)。
台湾县新港巡检一员(稽查地方,兼查大港口船只)。
凤山县淡水巡检一员(稽查地方,兼查东港船只)。
诸罗县佳里兴巡检一员(分驻咸水港,稽查地方,兼查船只)。
彰化县鹿子港巡检一员(雍正九年新设,稽查地方,兼查船只)。
彰化县猫雾捒巡检一员(雍正九年新设,稽查地方)。
淡水竹堑巡检一员(雍正九年新设,稽查地方,兼司狱务)。
淡水八里坌巡检一员(雍正九年新设,稽查地方)。
台湾县典史一员。
凤山县典史一员。
诸罗县典史一员。
彰化县典史一员(雍正元年新设)。(以上四员,俱随堂司捕狱事务)。
文职共三十六员。
营制
台湾镇标中、左、右三营:
挂印总兵官一员(驻札府治镇北坊;雍正十一年,议准照山陕沿边例,为挂印总兵,给方印);
中营中军游击一员(驻府治中路口),守备一员(中营署右),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九百一十名;
左营游击一员(驻府治北路口),守备一员(驻镇北坊),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九百三十名;
右营游击一员(驻府治南路口),守备一员(府治东门),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九百三十名。
台湾城守营左、右二军(雍正十一年添设):
参将一员(驻防府治北门内);
左军守备一员(驻防冈山),千总一员,把总二员,步战守兵五百名;
右军守备一员(驻防下茄冬),千总一员(驻防府治),把总二员,步战守兵五百名。
南路营:
参将一员(驻防凤山县),都司一员(驻防下淡水),守备一员(驻防营后),千总三员,把总六员,步战守兵一千五百名。
北路协标中、左、右三营(原止一营,雍正十一年分设):
副将一员(原系参将,驻札诸罗县;雍正十一年改设,驻札彰化县);
中军都司一员(驻札彰化);
左营守备一员(驻防诸罗县);
右营守备一员(驻防竹堑),千总六员,把总十二员,步战守兵二千四百名。
淡水营:
都司一员(驻防淡水港),千总一员(驻防淡水港),把总二员,步战守兵五百名。
安平水师协标中、左、右三营:
副将一员(驻札安平);
中营游击一员(驻防安平),守备一员(本营内),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八百五十名,战船十九只;
左营游击一员(驻防安平),守备一员(本营内),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八百名,战船十八只;
右营游击一员(驻防安平),守备一员(本营内),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八百五十名,战船十九只。
澎湖水师协标左、右二营:
副将一员(驻札澎湖);
左营游击一员(驻防妈宫澳),守备一员(本营署东),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一千名,战船十八只;
右营游击一员(驻防妈宫澳),守备一员(本营署东),千总二员,把总四员,步战守兵一千名,战船十八只。
武职共一百一十四员,步战守兵共一万二千六百七十名,战船九十二只。
条例
康熙三十年奉旨:台湾各官,自道员以下,教职以上,俱照广西、南宁等府例,将品级相当现任官员内拣选调补,三年俸满即升。
雍正七年议准:台湾道、府、同知、通判、知县到任一年,令该督抚于闽省内拣选贤能之员,到台协办,半年之后,回内地补用;政优者准加二级,称职者准加一级。
雍正八年奏准:嗣后调台各员,到任二年,该督抚另选贤能,赴台协办,半年之后,将旧员调回。
雍正十一年覆准:台湾道员,准其照协镇之例,三年报满;知府、同知、通判、知县,准其照参将等官之例,二年报满;协办人员,半年之后,令各员交代清楚,回至内地,该督抚照例察核,分别具题。如果实心办理,地方宁谧,俱准以应升之缺即用。其道、府应升之缺,给咨赴部引见,候旨升用。同知、通判、知县俱留于本省,遇有应升缺出,该督抚即行具题升补。
乾隆八年议准:嗣后台湾府、厅、县,准其照道员佐杂教职等官,一体三年期满,报明该督抚照例具题,分别升用,免其留台协办。
又议准:台湾训导三年报满,以县丞、府经历等官升用;如该员俸次应升学正、教谕,吏部截定俸次,该督抚挨次论俸升。
武职定例:总兵官三年俸满,请旨陛见;副将三年俸满,给咨引见;参将、游击、都司、守备,二年限满,咨部推转;千总、把总,三年限满,赴省候文推补。其兵丁,由内地三年按班抽换,不准就地推补。
康熙六十年议准:嗣后文武大小官员,不许带眷往台。雍正十二年,总督郝玉麟奏准,调台官员,年逾四十无子者,准其挈眷过台。
武备
雍正十一年,总督郝玉麟奏准:台属民壮,俱系无赖流寓之人,每多滋事,扰害良民。除原拨澎湖通判、台湾府经历、台凤诸彰四县典史民壮共四十四名照旧存留供役外,其道、府、同知、知县共民壮三百五十六名,悉行革退,编入保甲,将原给器械追缴贮官。即于镇标营兵内酌量拨给道员二十四名、知府二十名、台同知十五名、淡同知二十四名、台凤诸彰四县各二十名,以资护卫巡查。
图书编云:『澎湖远在海外,内澳可容千艘,周遭平山为障,止一隘口,进不得方舟;令贼得先据,所谓一夫守险、千人不能过者也。矧山水多礁,风信不常,吾之战舰难久泊矣,而曰可以攻者否也。往民居恃险为不轨,乃徙而虚其地;今不可以民实之明矣。若分兵以守,则兵分为弱,远输为贫;且绝岛孤悬,混茫万顷,脱输不足而援后时,是委军以予敌也,而日可以守者否也。亦尝测其水势,沉舟则不尽其深,输石则难扞其急,而曰可以塞者亦非也。惟峻接济之防,而敷陈整旅以需其至,则贼既失其所恃。讵能为久顿谋哉』?
东宁政事集云:『南路自大冈山以下,至下淡水琅峤社,北路自木冈山以上,至上淡水鸡笼城,其间如凤山、傀儡山、诸罗山、半线山,皆扼野番之冲,为陆汛所必防;如下淡水、硫磺溪、大线头、鹿子港,皆当入海之道,为水汛所必守。至鸡笼、淡水,乃台湾极北之岛,突处海中,毗连番社。后垄一港,与南日对峙,即兴化港口也。后垄而上一百二十里为竹堑社,对海坛镇;竹堑而上一百五十里为南嵌社,对峙关潼,即福州闽安港口。自南嵌至上淡水七十里,对北胶;淡水至鸡笼三百里,对沙埕、烽火门,皆浙江省界也。大洋之外,红夷出入之路,而又远隔郡城,港道四达,往来一帆直上;伪郑设重兵于彼,虽曰远御红夷,实恐我师从福兴分出以袭其后也。鸡笼至闽安,不过七八更水程,若闽安、兴化等港,听商人往来贸易,非止利源通裕,万一意外之警,则厦门,澎湖之师以应其前,福泉、兴化之船以应其后,首尾呼应,缓急可恃』。
理台末议云:『台湾在福建之东南,地隔重洋,形势延袤可至者,凡千六、七百里。外此则生番所居,与熟番阻绝,远望皆大山迭嶂,莫知纪极,可以置而不议。府治南北,千有余里,越港即水师安平镇;又有七鲲身,沙线潮平,可通安平港内,为水师战艘、商民舟楫止宿之地。港名鹿耳门,出入仅容三舟,左右皆沙石浅淤焉。此台湾之内门户也。衡渡至澎湖,岛屿错落,有名号者三十六岛。澎湖沟底,皆大石参错,凡港泊有南风、北风二者殊澳。此台湾之外门户也。然台湾之可通大舟者,尚有南路之打鼓及东港,北路之上淡水,凡三处,而惟上淡水可容多船,港门为正也。其可通小船者,尚有南路之蛲港,北路之咸水港及八掌港、笨港、海丰港、鹿子港、大甲西、二林、三林、中港、竹堑、蓬山,凡十二处;而笨港并有小港可通鹿耳门内,即名马沙沟是也。总之,台湾三路俱可登岸,而惟鹿耳门为用武必争之地者,以入港即可以夺安平而抗府治也。夺安平则舟楫皆在港内,所以断其出海之路;抗府治则足以号令南北二路,而绝依附之门。故一入鹿耳门而台湾之全势举矣。或云,鹿耳门为天险门户,而又上设炮台,防亦密矣;万一攻之不入,兵法有攻坚,而瑕者亦坚,其谓之何?不知由北路之上淡水进兵,所谓行师如过于衽席之上者,谋非不臧也;而不知由北路进兵,则其势主缓,则必以众而临寡,以强而并弱;由鹿耳门而进兵,则其势主捷,捷则有以反主客之形,成控制之师;而且安平不据,澎湖尚孤,彼贼徒者急而扬帆,不无他虞也。是故觇台湾之形势,而必讲明于得入鹿耳门之要为最急』。
台湾水陆制兵盈万,费綦重矣。乃澎湖、安平之兵居其半,水师汛重,不容以核减;台湾之兵居其半,陆路汛广,又不得不议增。然有可节省之道、至便之术,亦持筹者所必讲也。台湾原有官庄,即可为屯田,其佃即可为屯兵,不过加以训练,明其节制,或仿古者耕七调三,或立在要地屯守,寓兵于农之中,非特兵无跋涉、岁免度支已也。历观名臣奏议,所用守边之众,多取土著,以土著宜于水土,明于地势,而又欲自保其身家,则守御必周。且闻名将用兵,有取农人,号为生力兵,则以性质椎鲁,手足强健,虽风雨奔驰,可无倦乏耳。今议旧设制兵,仍用内地更代,增设之兵,就台另立屯田,可以相资,则兵力愈强而巡防弥周矣』(同上)。
『陆师重马力,水师重舟力。战阵之时,务争上风。而运转不灵,不能占居上风;压持不重,或反退居下风。此虽人力,全在良舟。然匠人为舟,固守绳尺,及驾中流,而快利迟钝之用乃见。同时发棹,而前后入港之日顿殊者何也?盖木之本质不类(如盐木为柁,遇波涛乃不摇动,余则否),轻重亦异(木老则坚而重,否则轻),必得良材轻重配合,如人一身筋骨相配,然后善于运动也。故水师必讲于造舟者,此其一也。水师之湾泊,犹陆师之安营。凡水师不能于外洋觅战,皆于近港交锋,所以湾泊之处,即是战争之场。我舟先至,利在居要以争上风。然风信难凭,透发之后,往往转变,先要泊稳。倘一澳中有南风澳、北风澳不同,则宁泊南风澳以待。此又老将之持重,不可执一而论也。故水师必明于湾泊者,此其一也。水师之入港,犹陆师之克城。凡港门为贼所守,而险隘尤为贼所持。兵法有挟制其险、而攻其虚之说,以险处多虚,故险可制而虚可攻耳。故水师必详于入港者,此其一也。此水师之大概也。而其要在机:曰扼要,曰伺隙,曰察变,曰虚中四者。夫扼要则握其权矣,伺隙则分其力矣,察变则夺其守矣,虚中则避其害矣。此所以能于衽席之上以过吾师,克期取敌无疑也。要而言之,师之用在舟,舟之用在水,水之用在风。舟与师相习,风与水相遭,其用在于变而通之以尽利,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同上)。
船政
台海使槎录云:『台澎各标营船,初俱分派通省内地厅员修造。康熙三十四年,改归内地州县。其尚可修整而不堪驾驶者,内地之员办用工料,赴台兴修。迨按粮议派,台属三县亦分修数只,此非偏庇台属,以内地各厂,员多力分,工料俱便,不烦运载,可以克期报竣。后定在近道府监修,统计闽省船只,匀派通省道府。乃将台澎九十八船内,派台湾道、府各十八只,余俱派入内地。既而仍归内地修造,惟未至朽烂而不堪驾驶者,留台修补。至康熙四十四、五年间,仍俱改归台属,而派府船数倍于道,令其与福州府分修。议于部价津贴运费外,每船捐贴百五十金,续交盐粮厅代修其半,道镇协营厅县共襄厥事。迨后专责知府,并将道船亦归于府。雍正三年,两江总督查弼纳题准设立总厂于通达江湖之所,百货聚集,鸠工办料,均属省便。每年派道员监督领银修造,再派副将或参将一员公同监视,务节浮费,均归实用。部价不敷银两,历来州县协贴,仍应如旧。复经总督满保会题,将台澎战船九十八只,于台湾设厂,委令台道台协监督修造。于是各船尽归台厂,而道协之责任重矣』。
条例
购造海船,先赴各该县报明,验量梁头长短广深,填明印烙,取澳里族邻行保结状,给照听其出洋贸易。
商船自厦来台,由泉防厅给印单,开载舵工水手年貌,并所载货物,于厦之大嶝门,会同武汛照单验放。其自台回厦,由台防厅查明舵水年貌及货物数目,给印单,于台之鹿耳门,会同武汛点验出口。台厦两厅,各于船只入口时查验。进港如有夹带等弊,即行查究。其印单彼此移销,如有未到及印单久不移销,移行查究。
商船自台往厦,每船止许带食米六十石,以防偷越,如敢违例多带米谷,严加究处。
淡水旧设社船四只,举淡水庄民殷实者详明取结,赴漳泉造船给照,在厦贩买布帛烟茶器具等货,来淡发卖。即在淡买米粟回棹,接济漳泉民食。雍正元年,增设社船六只。乾隆八年,定社船十只,每年九月至十二月来淡一次,回棹带米出口,余月赴鹿耳门贸易。九年,定台道军工所办大料社船,配运赴厦,再配商船来台交厂。自九月至十二月止,不限次数,听其往淡。
商船拨运内地兵米,及采买平粜米榖,大船配载三百石,次大二百五十石,大中二百石,次中一百五十石,下中一百石,小商船免配。每石脚价银六分六厘零。遇起运之时,当堂拈阄值何处。如福州府属及南澳等处,交卸给免单二张;兴、泉、漳等属,交卸给免单一张。俟该船下次入口,将免单呈缴,免其配运。
海洋禁止偷渡。如客头包揽偷载,为首者发边卫充军,为从者减一等,杖一百、徒三年。澳甲、地保及船户、舵工知而不举,亦照为从例,均不准折赎。偷渡之人杖八十,递回原籍。乾隆元年,王水提郡奏准:偷渡船户,照为首客头例发边卫充军,所得赃银照追入官。该地方官弁踈从偷渡人数至十名以上者,专管官罚俸一年,兵役各责二十;至踈纵偷渡人数至数十名者,专管官降一级,兵役各责三十。
田赋
台地田园,十分曰一甲。每甲东西南北四至各二十五戈。每戈长一丈二尺五寸。其丘塅之方圆曲直宽狭不等,则计尺寸折算。雍正九年,定凡七年以后新垦田园,援照同安下沙则例,化甲为亩,每甲折内地弓步计一十一亩三分零。
台、凤、诸、彰四县及淡水厅征粟,惟澎湖厅地种征银。旧额通台赋役规则:上则田每甲征粟八石八斗,园每甲征粟五石;中则田每甲征粟七石四斗,园每甲征粟四石;下则田每甲征粟五石五斗,园每甲征粟二石四斗。
诸罗杂志云:『台湾田赋,自红毛至台,就中土遗民令之耕田输租,以受种十亩之地名为一甲,分别上中下则征粟;其坡塘堤圳修筑之费,耕牛农具耔种,皆红夷资给,故名曰「王田」。及伪郑攻取其地,向之王田,皆为官田,耕田之人皆为官佃,输租之法,一如其旧。伪郑宗党及文武伪官与士庶之有力者,招佃耕垦,自收其租,而纳课于官,名曰「私田」。所用官斗,较中土仓斛每斗仅八升。其余镇营之兵,就所驻之地,自耕自给,名曰「营盘」。及归命后,官、私田园,悉为民业,酌减旧额,按则匀征。既以伪产归之于民,而复减其额以便输将,诚圣朝宽大之恩也』。
台湾志略云:『雍正九年,定自七年开垦及自首升科者改照同安则例,化一甲为十一亩三分零,计亩征银,仍代纳以粟。上田每亩征银八分五厘三毫四丝(以银三钱六分折粟一石),米六合九抄五撮(一米纳二粟),合计每甲输粟二石七斗四升有奇。中田每亩征银六分五厘八毫八丝四忽,米三合八抄七撮,合计每甲输粟二石八升有奇。下田每亩征银五分七厘五毫五丝(不征秋米),合计每甲输粟一石七斗五升有奇。上园照中田,中园照下田,下园每亩征银五分六厘一毫八丝(不征秋米),合计每甲输粟一石七斗一升有奇,照下田少差。新则较轻,旧则不啻数倍。统计通府岁征正供额粟一十七万零十二石一斗二升零。每粟一石,征耗粟一斗,折纳银五分。其正供额粟,支纳全台十五营兵米四万四千八百五十一石八斗,折粟八万九千七百三十石六斗。又例运福、兴、泉、漳四府平粜。乾隆六年奏准改运粟七万零二百八十七石零二升,班兵眷米粟二万二千二百六十石,金厦兵米粟二万三千九百五十二石。又例运督标兵米折粟一万五千五百七十石。计全台征收粟数,尚不敷起运粟五万一千七百八十七石五斗,每年将运粜四府粟价发台,每石价银四钱五分,分给四县并淡防厅籴补足额。其耗粟所折之银,与人丁饷税、官庄各耗羡暨并封戥头,皆解充各衙门养廉及津贴船工公费。以上六项银粟,惟综核现在之数,并统计两厅四县之额,至或多或寡,各属之因地制宜,有定规焉』。
户丁(民丁共一万八千八百二十七,番丁共六千八百三十八)
康熙二十三年题准:台湾每丁征银四钱七分六厘。五十二年恩诏:以五十年丁册定为常额,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乾隆元年上谕:『朕爱养元元,凡内地百姓与海外番民,皆一视同仁,轻徭薄赋,使之各得其所。闻福建台湾丁银一项,每丁征银四钱七分,再加火耗,则至五钱有零矣。查内地每丁征银一钱至二钱、三钱不等,而台湾加倍有余,民间未免竭蹶。着将台湾四县丁银,悉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征银二钱,以纾民力。从乾隆元年为始,永着为例』。
乾隆二年上谕:『闻台地番黎大小计九十六社,有每年输纳之项,名曰「番饷」,按丁征收,有多至二两、一两有余及五、六钱不等者。朕思民番皆吾赤子,原无歧视,所输番饷,即百姓之丁银也,着照民丁之例,每丁征银二钱,其余悉行裁减。该督抚可转饬地方官出示晓谕,实力奉行,务令番民均沾实惠。又闻澎湖粮厅、淡防厅均有额编人丁,每丁征银四钱有零,从前未曾裁减,亦着照台湾四县之例行』。
盐课
台湾府盐埕二千七百四十四格,诸、彰、淡、澎均无。盐埕俱在台、凤二县,共征银二千四百三十六两一钱四分三厘零。
台湾志略云:『台地自入版图之后,盐皆居于民晒、民卖,其盐埕饷银,由台、凤两邑分征批解。缘民晒、民卖,价每不平,雍正四年四月内归府管理。其盐场分设四处。洲南、洲北二场,坐落台邑武定里;濑南一场,坐落凤邑大竹桥庄;濑北一场,原坐落凤邑新昌里,今割归台邑管辖。四场晒丁计三百三十五名。洲南场设巡丁八名,洲北场设巡丁十名,濑南场设巡丁四名,濑北场设巡丁六名,昼夜巡逻。每场设管事一人,派家丁一人专司稽查,以防透漏。夏秋雨水,盐埕泥泞,不能晒盐,惟春冬二季,天气晴爽,方可收晒。四场盐埕共二千七百四十四格,每埕所出之盐,尽数用制斛盘量收仓,每月照数给价,晒丁收领。洲南、洲北、濑北三场,每交盐一石,给定价番广银一钱二分;濑南一场所出之盐,粒碎色黑,逊于他场,每交盐一石,给定价番银一钱。计四场收入仓盐,每年约九万、十万、十一万不等。府治内设盐馆一处,听各县贩户、庄民赴馆缴课领单。每盐一石,定课价番广银三钱,脚费银三分。执单赴场支盐,各处运卖。每年约销八、九万石不等。所卖盐银,除每月支发盐本及各场馆办事人役工食外,余悉存贮府库,按月造册申报』。
水陆饷
正供之外,又有水陆饷。水则有港潭、鱼塭、采捕船、网、罟、縺、〈罒上令下〉、〈纟衮〉、蚝箔、罾、沪、乌鱼旗等名,陆则有瓦厝、茅厝、蔗车、牛磨、糖廍、番檨宅、槟榔宅、瓦〈陋,石代阝〉磘、菜园等名。其征银:采捕小船,计载梁头,每担征银七分七厘;杉板船,每只征银四钱二分;港潭则论地之大小,征银一百以上及四、五十两不等;塭大者征银四、五十两不等,小者不过几两;网每张征银三两五钱,小网不等;罟每张征银一十一两七钱六分,小罟不等;縺、〈罒上令下〉、〈纟衮〉、蚝箔,俱每条征银五两八钱八分;罾每张征银四两二钱,小罾不等;乌鱼旗每枝征银一两零五分;沪每口征银八钱四分;瓦厝、茅厝,台邑因伪郑之旧,今亦变通,余无征银;牛磨、蔗车、糖廍,每张征银五两六钱;槟榔、番檨、菜园、瓦磘,每宅征银几两不等。统计征银七千八百三十三两零。
乾隆二年上谕:『朕查闽省澎湖地,系海中孤岛,并无田地可耕,附岛居民,咸置小艇捕鱼,以餬其口。昔年提臣施琅倚势霸占,立为独行,每年得规礼一千二百两。及许良彬到任后,遂将此项奏请归公,以为提督衙门公事之用。每年交纳,率以为常。行家任意苛求,渔人多受剥削,颇为沿海穷民之苦累。着总督郝玉麟宣朕谕旨,永行禁革。其现在捕鱼船只,饬令该地方官照例编号,稽查办理。此项漏规,既经裁除,若水师提督衙门有公用必不可少之处,着郝玉麟将他项银两酌拨数百金补之』。
赤嵌笔谈云:『台邑额载厝饷、磨饷二项,俱始于伪郑。志载瓦厝、茅厝共征银一千二百四两零。数十年来,有片瓦寸草俱无,子姓零落,及孤寡不能自存者,亦必按册拘追。而大井头一带,行店碁布,终岁不出分文。雍正元年五月,所司查验府治房店,将破坏瓦厝、茅厝悉为开除,凡得大瓦厝七千零七十四间、小瓦厝一千七百零三间,小者每间折半科算,共七千九百二十五间;半额饷匀摊,每间一钱五分一厘九毫有奇。每户给以饷单,如倒坏无存者,许执单缴验注销,另查新屋顶补。磨三十首,共额征银一百六十八两;除磨坏人亡者无从追比,现征十九首,官年赔解十一首。即十九首内,实在开市者不及十首,余皆牛磨倒坏,按册问赋,与厝饷等。而近年新开磨户,悉投营弁,以开则完银,不开即止。今各户给以照单,按月照数匀征,将前项变为活饷,可以足额』。
官庄
官庄向系武职驻防守土,给工招垦;亦有闽粤寓民,互相争辟,投献武职大员,所有田地,名曰「官庄」。雍正元、二年间,将此题报归公。现在岁征银三万零五百六十余两,以充内地各官养廉之项。
乾隆九年上谕:『外省镇将等员,不许在任所置立产业,例有明禁。在内地且然,况海外番黎交错之地?武员置立庄田,垦种取利,纵无占夺民产之事,而家丁佃户,倚势凌人,生事滋扰,断所不免。朕闻台湾地方,从前地广人稀,土泉丰足,彼处镇将大员,无不创立庄产,召佃开垦,以为己业。且有客民侵占番地,彼此争竞,遂投献武员,因而踞为己有者;亦有接受前官已成之产,相习以为固然者。其中来历总不分明,是以民番互控之案,络绎不休。若非彻底清查,严行禁绝,终非宁辑番民之道。着该督抚派高山前往,会同巡台御史等一一清厘。凡历任武职大员创立庄产,查明并无侵占番地,及与民番并无争控之案者,无论系本人子孙及转售他人,均令照旧管业外,若有侵占民番地界之处,秉公清查,民产归民,番地归番,不许仍前朦混,以启争端。此后台郡大小武员,创立庄产,开垦草地之处,永行禁止。倘有托名开垦者,将本官交部严加议处,地亩入官。该管官通同容隐,并行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