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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虽然孟贵被杀,但黑道的法则不会变。一个孟贵倒下去,下一个孟贵又会被扶上来。宁天势单力薄,要想一个人抵制众人的意志是不可能的,随流是唯一生存下去的方法。

他曾经试过誓死不屈服,逼着我们下面这些兄弟离开他,但是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尤其是我,明知道他接下来会是死路一条,我怎么能独自去偷生?而双方之间的血拼次数越来越多,双方都有伤亡,看着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里,他很心痛,这是他一生致命的弱点,看似冷漠无情的他太重感情!

最后,宁家远在马来西亚的合作伙伴周子正联合马来西亚诸多势力一起,帮宁天平了这场争战,同时,也意味着宁天从此不得已走上他深恶痛绝的路。

我有时真的怀疑他是否是超人,否则为什么无论做什么事都那么杰出?晴儿告诉我,他赛车获得过职业冠军,好,我相信!他自己告诉我,他十六岁出来开公司,行,我佩服!高智商的他有这个能力!可如今,他当毒枭也当得无人能及,我真的是傻眼了!他的敏锐力,洞察力,警觉性,应变能力,操纵能力等等都是我望尘莫及的,就连我引以为豪的枪法也不过和他打个平手!

但是,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值得骄傲,这是他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如果他不具备这些非凡的能力,很有可能第二天就横尸街头了。

这样的生活,表面看起来很风光,只有我了解他有多苦,至少,他从来没有再笑过。他的眼睛就好像千年寒冰,无论阳光多么炙热,都不会再融化,更何况,他甚至有些讨厌阳光。他把宁家的老宅子重新装修了一遍,全部黑灰的色调,很恢弘大气,可走进去,莫名就感到心酸,有时我都不敢去宁家,但我不去,他会更孤独,所以我只能选择继续去陪他,继续偷偷心酸,看着他长久不见阳光的脸,皮肤苍白得像吸血鬼一样,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那天去宁家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喝闷酒,他喝酒的时候其实是很少的,除非心里有过不去的坎。他告诉我,他跟女朋友分手了。

我想起了那个叫珊迪的女孩。

我懂他的意图,像我们这样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命的人,是没有权利谈婚姻和幸福的。

那一晚,他就只说了那一句话,而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陪着他喝酒,我们一直喝到天亮。我和他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语言来描述了。从此,我和他纵情声/色,无所顾忌,因为麻木,我甚至怀疑他在纵/欲的时候是否也是冰冷的,不过我不敢问,他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如果不是我和他都有频频爆出的绯色新闻,很有可能会被误认为是gay。是不是gay,我不在乎,我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他会在乎。所以这段黑色的日子,我过得轻松,他过得压抑,我和他,终于还是有些不同的吧。当我穿着正装行走在纵横大厦,左耳却钉着一枚耳钉时,我可以坦然自若,全然不顾下属会有怎么样的议论,当然,当着我的面,他们也不敢议论,在纵横,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秦风,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人。

但是,如果要他穿着我这副行头走上一圈,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的理念里,太多禁锢,太多放不下的东西,这也注定了他的悲剧人生。

如果说在他冰冷的生活里还有什么温情的话,一是我和他的感情,二是他对他母亲的关怀,他说他母亲苦了一辈子,晴儿去世以后更是伤心欲绝,离开了宁家,独自住在小渔村。于是,他在小渔村驻扎了大批保镖,为的是以防万一,万一有人想对他不利,会拿他母亲作为要挟;此外就是他对晴儿的惦念,整个宁家都漆成黑色和灰色了,只有晴儿住过的房间是白色的,纯粹的白,没有一点杂色,他说过,他感觉晴儿现在变成了天使,住在圣洁的天堂。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又碎了,一是为晴儿,一是为他,他脸上的绝望和憧憬泄露了他内心受着怎样炼狱般的煎熬。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在暗黑中惨淡地爬行,没有希望,没有明天,更加没有欢笑,但是,不久以后的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我和他的人生。

那一次,周子正告诉我们要组织一次复仇行动,做掉击毙宁天父亲的警察,尽管周子正一再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宁天就是不同意。我知道他怕的不是危险,我也知道不会有危险,一切都有警察局长程夺善后,他只是不想再沾上任何鲜血,而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亲手沾过血,凡是需要动手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他出手的,要么杜罗带人去,要么我亲自出马,他是贵族,我要保护他。

但最终周子正一意孤行,我想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个警察查到了不该查到的东西,真正要做掉他的人是程夺,而周子正必听命于程夺的。

周子正拟定的枪杀地点在游乐场,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们的行动时间提前了,我和宁天带人赶到的时候,游乐场已是狼藉一片。

记得那天阳光很明媚,空气里却全是血腥味,游乐场里除了尸体便是鲜血,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扑在一个警察的尸体上大叫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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