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晚餐吃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了。薇薇被程宇宸几度数落之后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看见她眼圈红红的样子，我似乎能体会到她鼻尖酸酸的感受，微笑着握着她的手。
薇薇更觉得委屈了，瞪了一眼程宇宸，那幽怨的眼神只有暗恋中的少女才有吧？曾经我也是这样看着宁天。
“程宇宸，你送薇薇回去吧。”我使了个眼色，暗示程宇宸。
程宇宸却像不明白我意思似的反问，“那你呢？”
“我？我自己……”
“自己干嘛？自己回宁天身边？”他毫不客气地抢白。
“不是……我可以……”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再去街头流浪，不是说好了在我家住吗？”程宇宸一点也没顾及薇薇的脸色。
我没想到程宇宸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可是，我不希望薇薇误会我们，“程宇宸，我自己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白痴好不好？我会混到街头流浪的地步？去吧，我不用你管！”
程宇宸今天却吃错了药，既霸道又不讲理，好像还故意让薇薇误会，“我相信你能照顾自己，可是，在你找到落脚处之前我不会让你流落在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没有了！所以，你不跟我回家我也会扛你回家，我们比比谁的力气大？”
“程宇宸，你……”我对他彻底无语。
薇薇则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我就不算指柔的朋友了？”
我知道薇薇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蓄满了泪。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走了！都回去！”程宇宸不耐烦地买了单，然后拽住了我的胳膊，唯恐我逃跑。
“程宇宸！你个疯子！”我怕薇薇生气跑掉，牵住她的手，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薇薇和程宇宸都没有说话，薇薇下车的时候嘴嘟得老高，像极了一年前的我在宁天面前撒娇的样子。我不由笑出了声，下车揽着她的肩膀悄悄说：“薇薇，加油！”
“什么啊？”薇薇娇羞地嘟着嘴说，眼角还含着泪花。
“程宇宸啊！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哦！”我向她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她似笑非笑地低着头，脸却红了。
“喂，你们两个女人，有完没完？快点上车啦！”程宇宸在车里没好气地催促。
我拍了拍薇薇的肩膀以示鼓励，便顺从地上车，坐在程宇宸身边，我怕他真会把我扛回去。
“程宇宸？”我小心地叫着他的名字。一向都是我对他要理不理，今天的他实在有些酷酷的。
“嗯？”他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
“喂！说话嘛！干嘛装酷？！”我讨好地凑近他身边，脸上堆着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因为我想完成一个任务。
“宁指柔，我劝你少管闲事，如果你要说你正在想的事情就免谈了！”
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而且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可是薇薇也不差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泄了气，自顾自嘀咕着。
他猛然一踩刹车，面对着我，一脸严肃，“那我也不差啊？你怎么就从来不考虑下我？或者，你离婚以后考虑考虑我？”
我愕然，“呃？这个……你别开玩笑了！”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程宇宸眼睛里亮晶晶的，像高中那年带我参加晚会的晚上。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不再说话，只是尴尬地“嘿嘿“傻笑了两声。
程宇宸却认了真，“指柔，你不提这事我本来不打算说，或者说是没勇气说。今天既然提了，可不可以给我个答复，我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啊？”我故意装傻。
“有没有机会……当你肚子里小宝宝的爸爸？”
“别傻了！你还没毕业，当什么爸爸？！被人笑话！”
“没毕业怎么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愿不愿意？”
程宇宸逼人的眼光看得很不安，我以为事隔这么久，我已经嫁为人妇，并即将为人母，那一段年少时的朦胧感情他应该早已释怀，没想到依然如初。
“指柔？怎么样？”程宇宸执着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无法接受他的，但面对他埋藏心底数年的感情，我有些不忍心直接拒绝，害怕会伤害他。犹豫间薇薇含泪的眼眸在眼前一闪而过，这让我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爱就别给他希望，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程宇宸，不可能的！我们……不是说好做兄妹的吗？”
程宇宸苦涩地一笑，伸手摸摸我的头，“我就知道会这样！没事！我被你打击惯了！承受能力强！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不是的，程宇宸，你真的很好！只是……”我的罪恶感上来了，内疚地安慰他。
“好了！只是！只是！只是宁天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了！就算你离了婚也不会忘了他！”他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这一次，笑得苦涩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