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宣公十五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
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
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
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
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
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战国策卫鞅亡魏入秦孝公以为相封之于商号曰
商君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无私罚不讳强大赏
不私亲近法及太子黥劓其傅囗年之后道不拾遗
民不妄取兵革大强诸侯畏惧然刻深寡恩特以强
服之耳孝公行之八年疾且不起欲传商君辞不受
孝公已死惠王代后莅政有顷商君告归人说惠王
曰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身危今秦妇人婴
儿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为主大
王更为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之仇雠也愿大王图
之商君归还惠王车裂之而秦人不怜
史记白起传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
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
秦而归赵赵卒反复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
坑杀之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
十五万人赵人大震四十八年十月秦复定上党郡
秦分军为二王龁攻皮牢拔之司马梗定太原韩赵
恐使苏代厚币说秦相应侯曰武安君擒马服子乎
曰然又曰即围邯郸乎曰然赵亡则秦王王矣武安
君为三公武安君所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余城南
定鄢郢汉中北擒赵括之军虽周邵吕望之功不益
于此矣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君能为
之下乎虽无欲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尝攻韩围邢
丘困上党上党之民皆反为赵天下不乐为秦民之
日久矣今亡赵北地入燕东地入齐南地入韩魏则
君之所得民亡几何人故不如因而割之无以为武
安君功也于是应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劳请许韩赵
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城以
和正月皆罢兵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其九
月秦复发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是时武安君
病不任行四十九年正月陵攻邯郸少利秦益发兵
佐陵陵兵亡五校武安君病愈秦王欲使武安君代
陵将武安君言曰邯郸实未易攻也且诸侯救曰至
彼诸侯怨秦之日久矣今秦虽破长平军而秦卒死
者过半国内空远绝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
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应
侯请之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秦王使王龁代
陵将八九月围邯郸不能拔楚使春申君及魏公子
将兵数十万攻秦军秦军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
听臣计今如何矣秦王闻之怒强起武安君武安君
遂称病笃应侯请之不起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迁
之阴密武安君病未能行居三月诸侯攻秦军急秦
军数却使者日至秦王乃使人遣白起不得留咸阳
中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
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
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
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艮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
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
杀
王剪传陈胜之反秦秦使王剪之孙王离击赵围赵
王及张耳巨鹿城或曰王离秦之名将也今将强秦
之兵攻新造之赵举之必矣客曰不然夫为将三世
者必败必败者何也以其所杀伐多矣其后受其不
祥今王离已三世将矣居无何项羽救赵击秦军果
虏王离王离军遂降诸侯
汉书五行志高后八年三月祓霸上还过枳道见物
如苍狗橶高后掖忽而不见卜之赵王如意为祟遂
病掖伤而崩先是高后鸩杀如意支断其母戚夫人
手足榷其眼以为人彘
灌夫传丞相蚡劾灌夫骂坐不敬系居室窦婴锐为
救夫上使御史责婴所言灌夫颇不雠劾系都司空
孝景时婴尝受遗诏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及系
灌夫罪至族事日急诸公莫敢复明言于上婴乃使
昆弟子上书言之幸得召见书奏案尚书大行无遗
诏诏书独藏婴家婴家丞封乃劾婴矫先帝诏罪当
弃市五年十月悉论灌夫支属婴良久乃闻有劾即
阳病痱不食欲死或闻上无意杀婴复食治病议定
不死矣乃有飞语为恶言闻上故以十二月晦论弃
市渭城春蚡疾一身尽痛若有击者呼服谢罪上使
视鬼者瞻之曰魏其侯与灌夫共守笞欲杀之竟死
江都易王非传非好气力治宫馆招四方豪杰骄奢
甚二十七年薨子建嗣建为太子时邯郸人梁蚡持
女欲献之易王建闻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蚡宣言
曰子乃与其公争妻建使人杀蚡蚡家上书下廷尉
考会赦不治易王薨未葬建居服舍召易王所爱美
人淖姬等凡十人与奸建女弟征臣为盖侯子妇以
易王丧来归建复与奸建异母弟定国为淮阳侯易
王最少子也其母幸立之具知建事行钱使男子茶
恬上书告建淫乱不当为后事下廷尉廷尉治恬受
人钱财为上书论弃市建罪不治后数使使至长安
迎征臣鲁恭王太后闻之遗征臣书曰国中口语藉
藉慎无复至江都后建使谒者吉请问共太后太后
泣谓吉归以吾言谓而王王前事漫漫今当自谨独
不闻燕齐事乎言吾为而王泣也吉归致共太后语
建大怒击吉斥之建游章台宫令四女子乘小船建
以足蹈覆其船四人皆溺二人死后游雷波天大风
建使郎二人乘小船入波中船覆两郎溺攀船乍见
乍没建临观大笑令皆死宫人姬八子有过者辄令
裸立击鼓或置树上久者三十日乃得衣或髡钳以
鉛杵舂不中程辄掠或纵狼令啮杀之建观而大笑
或闭不食令饿死凡杀不辜三十五人建欲令人与
禽兽交而生子强令宫人裸而四据与羝羊及狗交
专为淫虐自知罪多国中多欲告言者建恐诛心内
不安与其后成光共使越婢下神祝诅上与郎中令
等语怨望汉廷使者即复来覆我我决不独死建亦
颇闻淮南衡山阴谋恐一日发为所并遂作兵器号
王后父胡应为将军中大夫疾有材力善骑射号曰
灵武君作治黄屋盖刻皇帝玺铸将军都尉金银印
作汉使节二十绶千余具置军官品员及拜爵封侯
之赏具天下之舆地及军陈图遣人通越繇王闽侯
遗以锦帛奇珍繇王闽侯亦遗建荃葛珠玑犀甲翠
羽猿熊奇兽数通使往来约有急相助及淮南事发
治党与颇连及建建使人多推金钱绝其狱后复谓
近臣曰我为王诏狱岁至生又无歡怡日壮士不坐
死欲为人所不能为耳建时佩其父所赐将军印载
天子旗出积数岁事发觉汉遣丞相长史与江都相
杂案索得兵器玺绶节反具有司请捕诛建制曰与
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议皆曰建失臣子道积久辄
蒙不忍遂谋反逆所行无道虽桀纣恶不至于此天
诛所不赦当以谋反法诛有诏宗正廷尉即问建建
自杀后成光等皆弃市
广川惠王去传去即缪王齐太子也师受易论语孝
经皆通好文辞方技博奕倡优有幸姬王昭平王地
余许以为后去囗疾姬阳成昭信侍视甚谨更爱之
去与地余戏得袖中刀笞问状服欲与昭平共杀昭
信笞问昭平不服以铁针针之强服乃会诸姬去以
剑自击地余令昭信击昭平皆死复绞杀从婢三人
后昭信病梦见昭平等以状告去去乃掘出尸皆烧
为灰后去立昭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修靡夫人主
缯帛崔修成为明贞夫人主永巷昭信数谮望卿后
复谓去曰前画工画望卿舍望卿袒裼傅粉其旁又
数出入南户窥郎吏疑有奸去曰善伺之以故益不
爱望卿后昭信知去已怒即诬言望卿历指郎吏卧
处具知其主名又言郎中令锦被疑有奸去即与昭
信从诸姬至望卿所羸其身更击之令诸姬各持烧
铁共灼望卿望卿走自投井死昭信出之椓杙其阴
中割其鼻唇断其舌谓去曰前杀昭平反来畏我今
欲靡烂望卿使不能神与去共支解置大镬中取桃
灰毒药并煮之复共杀其女弟都后去数召姬荣爱
与饮昭信复谮之时爱为去刺方领绣去取烧之爱
恐自投井出之未死笞问爱自诬与医奸去缚系柱
烧刀灼溃两目生割两股销鉛灌其口中爱死支解
以棘埋之诸幸于去者昭信辄谮杀凡十四人昭信
欲擅爱因请闭诸姬舍门使其大婢为仆射主永巷
尽封闭诸舍上钥于后非大置酒召不得出独昭信
兄子初为乘华夫人得朝夕见昭信与去从十余奴
博饮游敖初去年十四五事师受易师数谏正去去
益大逐之内史请以为掾师数令内史禁切王家去
使奴杀师父子不发觉后去数置酒令倡俳裸戏坐
中以为乐相强劾系倡阑入殿门奏状事下考案倡
辞本为王教修靡夫人望卿弟都歌舞使者召望卿
都去对皆淫乱自杀会赦不治望卿前烹煮即取他
死人与都尸并付其母母曰都是望卿非也数号哭
求尸昭信令奴杀之奴得辞服本始三年相内史奏
状具言赦前所犯天子遣大鸿胪丞相长史御史丞
廷尉正杂治巨鹿诏狱奏请逮捕去及后昭信制曰
王后昭信诸姬奴婢证者皆下狱辞服有司复请诛
王制曰与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议议者皆以
为去悖虐听后昭信谗言燔烧烹煮生割剥人距师
之谏杀其父子凡杀无辜十六人至一家母子三人
逆节绝理其十五人在赦前大恶仍重当伏显戮以
示众制曰朕不忍致王于法议其罚有司请废勿王
与妻子徙上庸奏可与汤沭邑百户去道自杀昭信
弃市
元后传济北王王安孙遂字伯纪处东平陵生贺字
翁孺为武帝绣衣御史逐捕魏郡群盗坚卢等党与
及吏畏懦逗遛当坐者翁孺皆纵不诛它部御史暴
胜之等奏杀二千石千石以下及通行饮食坐连及
者至斩万余人翁孺以奉使不称免叹曰吾闻活千
人有封子孙吾所活者万余人后世其兴乎翁孺既
免而与东平陵终氏为怨乃徙魏郡元城委粟里为
三老魏郡人德之元城建公曰昔春秋沙麓崩晋史
卜之曰阴为阳雄土火相乘故有沙麓崩后六百四
十五年宜有圣女兴其齐田乎今王翁孺徙正直其
地日月当之元城郭东有五鹿之墟即沙麓地也后
八十年当有贵女兴天下云
于定国传定国父于公为县狱史郡决曹决狱平罗
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恨其闾门坏父老方共治之
于公谓曰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我治狱多
阴德未曾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至定国为丞相
丙吉传吉字少卿鲁国人为丞相宽大好礼初吉有
阴德于孝宣帝微时帝即位众莫知之吉亦不言吉
从大将军长史迁至御史大夫帝闻将封之会吉病
甚将使人加绶而封之及其生也太子太傅夏侯胜
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
未获其乐而病非其死病也后果愈乃封博阳侯终
飨其禄
后汉书何敞传敞字文高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家于
汝阴六世祖比干学尚书于晁错武帝时为廷尉正
与张汤同时汤持法深而比干务仁恕数与汤争虽
不能尽得然所济活者以千数后迁丹阳都尉因徙
居平陵敞父宠建武中为千乘都尉以病免遂隐居
不仕敞历五官中郎将按注何氏家传六世祖父比
干字少卿经明行修兼通法律为汝阴县狱吏决曹
掾平活数千人后为丹阳都尉狱无冤囚淮汝号曰
何公征和三年三月辛亥天大阴雨比干在家日中
梦贵客车骑满门觉以语妻语未已而门有老妪可
八十余头白求寄避雨雨甚而衣履不沾渍雨止送
出门乃谓比干曰公有阴德今天锡君策以广公之
子孙因出怀中符策状如简长九寸凡九百九十枚
以授比干子孙佩印绶者当如此筭比干年五十八
有六男又生三子本始元年自汝阴徙平陵代为名
族
郭躬传躬字仲孙颍川阳翟人也家世衣冠父弘习
小杜律太守寇恂以弘为决曹掾断狱至三十年用
法平诸为弘所决者退无怨情郡内比之东海于公
年九十五卒郭氏自弘后数世皆传法律子孙至公
者一人廷尉七人侯者三人刺史二千石侍中郎将
者二十余人侍御史正监平者甚众
顺烈梁皇后纪后讳妠大将军商之女恭怀皇后弟
之孙也后生有光景之祥少善女工好史书九岁能
诵论语治韩诗大义略举常以列女图画置于左右
以自监戒父商深异之窃谓诸弟曰我先人全济河
西所活者不可胜数虽大位不究而积德必报若庆
流子孙者傥兴此女乎永建三年与姑俱选入掖庭
酷吏传王吉者陈留浚仪人中常侍甫之养子也少
好诵读书传喜名声而性残忍以父秉权宠年二十
余为沛相晓达政事能断察疑狱发起奸伏多出众
议课使郡内各举奸吏豪人诸常有微过酒肉为臧
者虽数十年犹加贬弃注其名籍专选剽悍吏击断
非法若有生子不养即斩其父母合土棘埋之凡杀
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
绳连其骨周遍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
万余人其余惨毒刺刻不可胜数郡中惴恐莫敢自
保及阳球奏甫乃就收执死于洛阳狱
王允传初允以同郡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
李傕等欲杀允惧二郡为患乃先征翼宏下廷尉宏
素与司隶校尉胡种有隙及宏下狱种遂迫促杀之
宏临命诟曰胡种乐人之祸祸将及之种后眠辄见
宏以杖击之因发病数日死
吴志程普传注吴书曰普杀叛者数百人皆使投火
即日病疠百余日卒
孙峻传峻既诛诸葛恪迁丞相大将军督中外诸军
事明年文钦说峻征魏峻使钦与吕据自江都入淮
泗以图青徐峻至石头因饯之领从者数百人入据
营称心痛去遂梦为诸葛恪所击恐惧发病死
晋书刘聪载记聪将赵染次新丰索綝自长安东讨
染染狃于累捷有轻綝之色长史鲁徽曰今司马邺
君臣自相逼僭王畿雄劣不同必致死距我将军宜
整阵案兵以击之弗可轻也困兽犹斗况于国乎染
曰以司马模之强吾取之如拉朽索綝小竖岂能污
吾马蹄刀刃邪要擒之而后食晨率精骑数百驰出
逆之战于城西败绩而归悔曰吾不用鲁徽之言以
至于此何面见之于是斩徽徽临刑谓染曰将军愎
谏违谋囗而取败而复忌贤害能诛戮忠良以逞愚
忿亦何颜面瞬息世间哉袁绍为之于前将军踵之
于后覆亡败丧亦当相寻所恨不得一见大司马而
死死者无知则已若其有知下见田丰为徒要当诉
将军于黄泉使将军不得伏囗枕而死俄而赵染寇
北地梦鲁徽大怒引弓射之染惊悸而寤旦将攻城
中弩而死
异苑河间沐坚字壁强石勒时监作水田御下苛虐
百姓怨毒乃为坚形以刃矛斫刺囗令倒毙坚寻得
病苦被捶割于是遂殒
搜神记赵明甫天水人也名仁美选三传擢第授江
表太兴县尉累以政闻选授蒲县令仁美素晓三命
能自知官禄寿常谓人曰余官不过邑长寿不过六
十岁今吾五十四岁矣其不远也然余有一女未适
人此为急务即请人于属邑中选有德行学业者配
之未会间有日者经过乃趋谒赵令因话令之寿禄
如仁美之言令曰某亦自知耳然一女子未从人有
此未了余则无事也未选得女婿间先为女子囗一
女仆使忽一日命扫庭忽涕泪令曰何故女仆曰某
姓王父尝为此邑令某生此县中因丧父母不觉涕
泪交下令问其父名曰名德麟令思之乃是亲戚因
即惨然又曰何至如是女仆曰角丱之时遭兵革乱
离之苦被人掠卖一至于斯令乃谓其妻曰我女不
忧不嫁遣且辍吾女奁之具先嫁之乃于众言曰
某近认得一侄女今先聘人俄择邑客有善者从之
其所生之女却未嫁之忽一日经过善相人复谒于
令见令大骇曰昨观君容其命将殂今日观之福禄
与寿未可言也莫是在政别有异能不然雪冤乱之
事方可获思果报令曰某只守法清廉固无出死入
生之事曰必然之理请细筹之令曰某别无能因话
嫁仆之事答曰即此便是更何求之乃贺令曰此禄
寿长未可测也是知阴功及物当必增延寿禄后人
观此胡不动心乎
世说吴郡陈遗性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
簿恒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遗母后值孙恩
贼出吴郡袁府君即日便征遗已聚得数斗焦饭未
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军败人溃散逃走山
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
也
晋书桓温传温拜高平陵左右觉其有异既登车谓
从者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
但见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状
答者言肥短温云向亦见在帝侧初殷浩既为温所
废死涓颇有气尚遂不诣温而与武陵王晞游故温
疑而害之竟不识也及是亦见涓为祟因而遇疾凡
停京师十有四日而薨
庾怿传怿为豫州刺史进号西中郎将尝以毒酒饷
江州刺史王允之王允之觉其有毒饮犬犬毙乃密
奏之帝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怿闻遂饮
鸩而卒
搜神后记沛国有一士人姓周同生三子年将弱冠
皆有声无言忽有一客从门过因乞饮闻其儿声问
之曰此是何声答曰是仆之子皆不能言客曰君可
还内省过何以致此主人异其言知非常人良久出
云都不忆有罪过客曰试更思幼时事入内食顷出
语客曰记小儿时当囗上有燕巢中有三子其母从
外得食哺三子皆出口受之积日如此试以指内巢
中燕雏亦出口承受因取三蔷茨各与食之既而皆
死母还不见子悲鸣而去昔有此事今实悔之客闻
言遂变为道人之容曰君既自知悔罪今除矣言讫
便闻其子言语周忽不见此道人
宋书戴明宝传大明中有奚显度者南东海剡人也
官至员外散骑侍郎世祖常使主领人功而苛虐无
道动加捶扑暑雨寒雪不听暂休人不堪命或有自
经死者人役闻配显度如就刑戮时建康县考囚或
用方材压囗及踝胫民间谣曰宁得建康压囗不能
受奚度拍又相戏曰勿反顾付奚度其酷暴如此前
废帝尝戏云显度刻虐为百姓所疾比当除之左右
因倡诺即日宣旨杀焉时人比之孙皓杀岑囗
异苑沙门有支法存者本自胡人生长广州妙善医
术遂成巨富有八尺毾光彩耀目作百种形象又
有沉香八尺板囗居常香馥太原王琰为广州刺史
大儿邵之屡求二物法存不与王因状法存豪纵乃
杀而籍没家财焉法存死后形见于府内辄打阁下
鼓似若称冤如此经日王寻得病恒见法存守之少
时遂亡邵之比至扬都亦丧
南史袁粲传粲既父子俱殒小儿数岁乳母将投粲
门生狄灵庆灵庆曰吾闻出郎君者有厚赏今袁氏
已灭汝匿之尚谁为乎遂抱以首乳母号泣呼天曰
公昔于汝有恩故冒难归汝奈何欲杀郎君以求小
利若天地鬼神有知我见汝灭门此儿死后灵庆常
见儿骑大狗戏如平常经年余斗场忽见一狗走
入其家遇灵庆于庭噬杀之少时妻子皆没此狗即
袁郎所常骑也
南齐书江谧传谧出为建平王景素冠军长史长沙
内史行湘州事政治苛刻僧遵道人与谧情款随谧
莅郡犯小事饿系郡狱僧遵裂三衣食之既尽而死
为有司所奏征还谧后以罪诏赐死时年五十二子
介建武中为吴令治亦深切民间榜死人髑髅为谧
首弃官而去
杨思达为西阳郡守值侯景乱时复旱俭饥民盗田
中麦思达遣一部曲守视所得盗者辄截手腕凡戮
十余人部曲复生一男自然无手
魏书于洛侯传洛侯代人也以劳旧为秦州刺史而
贪酷安忍州人富炽夺民吕胜胫缠一具洛侯辄鞭
富炽一百截其右腕百姓王陇客刺杀民王羌奴王
愈二人依律罪死而已洛侯生拔陇客舌刺其本并
刺胸腹二十余疮陇客不堪苦痛随刀战动乃立四
柱磔其手足命将绝始斩其首支解四体分悬道路
见之者无不伤楚阖州惊震人情怨愤百姓王元寿
等一时反叛有司纠劾高祖诏使者于州刑人处宣
告兵民然后斩洛侯以谢百姓
高允传允卒年九十八初允每谓人曰吾在中书时
有阴德济救民命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年矣
崔浩传浩非毁佛法而妻郭氏敬好释典时时读诵
浩怒取而焚之捐灰于囗中及浩幽执置之槛内送
于城南使卫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
自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世皆以为报应之验
也
昭成子孙传寿兴少聪明好学世宗初为徐州刺史
在官贪虐失于人心其从兄侍中晖深害其能因谮
之于帝诏尚书崔亮驰驿检核亮发日受晖旨遂鞭
挞三寡妇令其自诬称寿兴压己为婢寿兴终恐不
免乃令其外弟中兵参军薛修义将车十乘运小麦
经其禁之旁寿兴因逾墙出修义以大木函盛寿兴
其上加麦载之而出遂至河东匿修义家逢赦乃出
见世宗自陈为晖所谮世宗亦更无所责初寿兴为
中庶子时王显在东宫贱因公事寿兴杖之三十及
显有宠为御史中尉奏寿兴在家每有怨言诽谤朝
廷因帝极饮无所觉悟遂奏其事命帝注可直付寿
兴赐死帝书半不成字当时见者亦知非本心但惧
晖等威不敢申拔及行刑日显自往看之寿兴命笔
自作墓志铭曰洛阳男子姓元名景有道无时其年
不永余文多不载顾谓其子曰我棺中可置百张纸
笔两枝吾欲讼显于地下若高祖之灵有知百日内
必取显如遂无知亦何足恋及世宗崩显寻被杀
南安王桢传桢子英英子熙为清河王怿所昵及元
叉矫诏杀怿熙乃起兵为其长史柳元章所执叉斩
之于邺街传首京师熙兄弟三人每从英征伐在军
贪暴或因迎降逐北至有斩杀无辜多增首级以为
功状又于忠之诬郭祚裴植也忠意未决害之由熙
劝奖遂至极法世以为冤及熙之祸议者以为有报
应焉
伽蓝记城阳王徽随庄帝北巡自余诸王各怀二望
唯徽独从庄帝至长子城大兵阻河雌雄未决徽愿
入洛阳舍宅为寺及北海败散国道重晖遂舍宅焉
永安末庄帝谋杀尔朱荣恐事不果谋计于徽徽曰
以生太子为辞荣必入朝因以毙之庄帝曰后怀孕
满十月今始九月可尔以不徽曰妇人生产有延月
者有少月者不足为怪帝纳其谋遂唱生太子遣徽
驰诏至太原王第告云皇储诞育值荣与上党王天
穆博戏徽脱荣帽欢舞盘旋徽素大度量喜怒不形
于色兼殿内外欢叫荣遂信之与穆并入朝庄帝闻
荣来不觉失色中书舍人温子升曰陛下色变帝索
酒饮之然后行事荣穆既诛拜徽太师司马余官如
故典统禁兵偏被委任及尔朱兆擒庄帝徽投前洛
阳令寇祖仁一门刺史皆是徽之将校以有旧恩往
投之祖仁谓子弟等曰始闻尔朱兆募城阳王甚重
擒获者千户侯今日贵富至矣遂斩送之徽初投祖
仁家赍金一百斤马五十匹祖仁利其财货故行此
事所得金马总亲之内均分之所谓匹夫无罪怀璧
其罪信矣哉兆得徽首亦不勋赏祖仁兆忽梦徽云
我有金二百斤马一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寤
觉即自思量城阳位望隆重未闻清贫常自入其家
采迹本无金银此梦或真至晓掩祖仁征其金马祖
仁谓人密告望风款服云实得金一百斤马五十匹
兆疑其藏隐依梦征之祖仁诸房素有金三十斤马
三十匹尽送兆犹不满数兆乃发怒捉祖仁悬首高
树大石坠足鞭捶之以及于死时人以为交报杨衒
之云崇善之家必有余庆积祸之门余殃所集祖仁
负恩反噬贪货杀徽徽即托梦增徽金马假手于兆
还以毙之使祖仁备经楚挞穷其涂炭虽魏其侯之
笞田蚡秦主之刺姚长以此论之不能加也
北齐书高隆之传初世宗委任兼右仆射崔暹黄门
郎崔季舒等及世宗崩隆之启显祖并欲害之不许
显祖以隆之旧齿委以政事季舒等仍以前隙乃谮
云隆之每见诉讼者辄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己能裁
显祖以其受任既重知有冤状便宜申涤何得委过
要名非大臣义天保五年禁止尚书省隆之曾与元
昶宴饮酒酣语昶曰与王交游当生死不相背人有
密言之者又帝未登庸之日隆之意常侮帝帝将受
魏禅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帝深衔之因此
遂大发怒令壮士筑百余下放出渴将饮水人止之
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饮之因从驾死于路中年六十
一赠冀定瀛沧幽五州诸军事大将军太尉太保冀
州刺史阳夏王竟不得谥隆之虽不涉学而钦尚文
雅缙绅名流必存礼接寡姊为尼事之如母训督诸
子必先文义世甚以此称之显祖末年既多猜害追
忿隆之诛其子德枢等十余人并投漳水又发隆之
冢出其尸葬已积年其貌不改斩截骸骨亦弃于漳
流遂绝嗣干明中诏其兄子子远为隆之后袭爵阳
夏王还其财产初隆之见信高祖性多阴毒睚囗之
忿无不报焉仪同三司崔孝芬以结婚姻不果太府
卿任集同知营构颇相乖异瀛州刺史元晏请托不
遂前后构成其罪并诛害之终至家门殄灭论者谓
有报应焉
卢斐传斐字子章范阳涿人也父同魏殿中尚书斐
性残忍以强断知名世宗引为相府刑狱参军谓之
云狂简斐然成章非佳名字也天保中稍迁尚书左
丞别典京畿诏狱酷滥非人情所为无问事之大小
拷掠过度于大棒车辐下死者非一或严冬至寒置
囚于冰雪之上或盛夏酷热暴之日下枉陷人致死
者前后百数又伺察官人罪失动即奏闻朝士见之
莫不重迹屏气皆目之为卢校书斐后以谤史与李
庶俱病鞭死狱中
隋书樊子盖传绛郡贼敬盘佗柴保昌等阻兵数万
汾晋苦之诏令子盖进讨于时人物殷阜子盖善恶
无所分别汾水之北村坞尽焚之百姓大骇相率为
盗其有归首者无少长悉坑之拥数万之众经年不
能破贼有诏征还又将兵击宜阳贼以疾停卒于京
第子盖无佗权略在军中严酷少恩果于杀戮临终
之日见断头鬼前后重沓为之厉云
梁毗传毗子敬真大业之世为大理司直时帝欲成
光禄大夫鱼俱罗之罪令敬真治其狱遂希旨陷之
极刑未几敬真有疾见俱罗为之厉数日而死
海山记隋文帝时杨素有战功方贵用事炀帝倾意
结之文帝得疾内外莫有知者帝坐便室召素谋曰
君国之元老能了吾家事者君也乃私执素手曰使
我得志我亦终身报公素曰待之当自有计素入问
疾文帝见素起坐谓素曰吾尝亲锋刃冒矢石出入
生死与子同之方享今日之贵吾自惟不免此疾不
能临天下汝是吾族中人吾不讳汝立吾儿勇为帝
汝倍吾言吾去世亦杀汝此事吾不语人素曰国本
不可屡易臣不敢奉诏文帝忿惫乃大呼左右曰召
吾儿勇来乃气哽塞回面向之不言素乃出语帝曰
事未可更待之有顷左右出报素曰帝呼不应喉中
呦呦有声帝拜素曰以终身累公素急入帝已崩矣
乃不发丧明日素袖遗诏立帝时百官犹未知素执
圭谓百官曰大行遗诏立帝有不从者戮于此左右
扶帝上殿帝足弱欲倒者数四不能上素下去左右
以手扶接帝帝援之乃上百官莫不嗟叹素归谓家
人辈曰小儿子吾已提起教作大家即不知了当得
否会素欲入朝出见文帝执金钺逐之曰此贼吾欲
立勇汝竟不从吾言今必杀汝素惊呼入室召子弟
二人而语曰吾必死矣出见文帝语不移时素死
唐书薛举传举子仁杲多力善骑射军中号万人敌
性贼悍初举每破陈军获俘仁杲必断舌刈鼻或舂
斫之其妻亦凶暴喜鞭楚人见不胜痛宛转于地者
则埋其足露腹背受捶人畏而不亲仁杲多杀人淫
略民人妻妾尝得庾信子立恐其不降磔之火渐割
以啖士拔秦州取富人倒悬以酢注鼻或杙其隐以
求财虽举残猛亦恶之每戒曰汝材略足办事而伤
于虐终覆吾宗及继立与诸将素有隙者咸猜惧郝
瑗哭举病不起繇是兵稍衰秦王率诸将复壁高
诸将请战王曰我军新衄锐气少贼骤胜而骄有轻
我心我闭壁以折之伺衰而击可一战擒也因令军
中曰敢言战者斩久之仁杲粮乏挑战不许其将牟
君才内史令翟长愻以众降左仆射锺俱仇以河州
降王策贼可破遣将军庞玉击宗罗于浅水原战
酣王以劲兵捣其背罗败王率骑追奔于是悉军
驰之曰势破竹不可失也夜半至析囗迟明围合仁
杲率伪官属降王受之以仁杲归京师及酋党数十
人皆斩之
独异志唐贞观初丹阳令王琼三年调集遭黜琼甚
愤惋乃赍百千诣茆出道士叶灵中求章奏以问吉
凶灵中年九十强为奏之其章随香烟飞去缥缈不
见食顷后堕地有朱书批其末云受金百两折禄三
年枉杀二人死后处断一岁琼无疾暴卒
大唐新语太宗征辽东留侍中刘洎与高士廉马周
辅太子于定州监国洎兼左庶子总吏礼户三尚书
事太宗谓之曰我今远征使尔辅翊太子社稷安危
所寄尤重尔宜深识我意洎对曰愿陛下无忧大臣
有僭失者臣谨即行诛太宗以其言发无端甚怪之
诫之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卿性囗而太
健必以是败深宜诫慎以保终吉及征辽还太宗有
疾洎从外至因大悲泣曰疾如此独可忧圣躬耳黄
门侍郎褚遂良诬奏洎云国家之事不足虑也正当
辅少主行伊霍之事耳大臣有异诛之自然定矣太
宗疾愈诏问其故洎以实对遂良执证之洎引马周
以自明及问周言如洎所陈遂良固执曰同讳之耳
遂赐洎死遂良忠于两朝多所匡正及其败也咸以
为陷洎之报焉
吴王恪母曰杨妃炀帝女也恪善骑射太宗尤爱之
承干既废立高宗为太子又欲立恪长孙无忌谏曰
晋王仁厚守文之良主也且举棋不定前哲所戒储
位至重岂宜数易太宗曰朕意亦如此不能相违阿
舅后无悔也由是恪与无忌不协高宗即位房遗爱
等谋反敕无忌推之遗爱希旨引恪冀以获免无忌
既与恪有隙因而毙恪临刑骂曰长孙无忌窃弄威
权构害良善若宗社有灵当见其族灭不久竟如其
言
唐书太子瑛传武惠妃宠幸倾后宫生寿王爱与诸
子绝等而太子二王以母失职颇怏怏惠妃女咸宜
公主婿扬洄揣妃旨伺太子短哗为丑语惠妃诉于
帝且泣帝大怒诏宰相议废之中书令张九龄谏曰
太子诸王日受圣训天下共庆陛下享国久子孙蕃
衍奈何一日弃三子昔晋献公惑嬖姬之谗申生忧
死国乃大乱汉武帝信江充巫蛊祸及太子京师蹀
血晋惠帝有贤子贾后谮之乃至丧亡隋文帝听后
言废太子勇遂失天下今太子无过二王贤父子之
道天性也虽有失尚当掩之唯陛下裁赦帝默然太
子得不废俄而九龄罢李林甫专国数称寿王美以
揠妃意妃果德之二十五年洄复构瑛瑶琚与妃之
兄薛锈异谋惠妃使人诡召太子二王曰宫中有贼
请介以入太子从之妃白帝曰太子二王谋反甲而
来帝使中人视之如言遽召宰相林甫议答曰陛下
家事非臣所宜豫帝意决乃诏太子瑛鄂王瑶光王
琚同恶均罪并废为庶人锈赐死瑛瑶琚寻遇害天
下冤之号三庶人岁中惠妃数见庶人为祟因大病
夜召巫祈之请改葬且射行刑者瘗之讫不解妃死
祟亡
大唐新语娄师德以殿中充河源军使永和中破吐
蕃于白羊涧八战七胜优诏褒美授左骁卫郎将高
宗手诏曰卿有文武才干故授卿武职勿辞也累迁
纳言临终数日寝兴不安无故惊曰拊我背者谁侍
者曰无所见乃独言若有所争者曰我寿当八十今
追我何也复自言往为官误杀二人减十年词气若
有屈伏俄而气绝以娄公之明恕尚不免滥为政者
得不慎欤
李义府定策立则天自中书舍人拜相与许敬宗居
中用事连起大狱诛锄将相道路以目入则谄谀出
则奸宄卖官鬻狱海内嚣然百寮皆畏惮如畏天后
高宗知其罪状谓之曰卿儿子女辈皆不谨慎多作
罪过今且为卿掩覆勿复如此义府恃则天不虞
高宗加怒勃然变色颈俱起徐对曰谁向陛下道
此高宗曰但知我言何须问我所从得耶义府怫然
竟不引过缓步而出会右金吾仓曹杨仁颖奏其赃
污诏刘祥道并三司鞫之狱成长流隽州干封初大
赦唯长流人不许还义府愤恚而死海内快之
唐书裴炎传豫王虽为帝未尝省天下事炎谋乘太
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会久雨太后不出
而止徐敬业兵兴后议讨之炎曰天子年长矣不豫
政故竖子有辞今若复子明辟贼不讨而解御史崔
囗曰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讨乃请太后归政
此必有异图后乃捕炎送狱诏遣御史大夫骞味道
御史鱼承晔参鞫之凤阁侍郎胡元范曰炎社稷臣
有功于国悉心事上天下所知臣明其不反纳言刘
齐贤左卫率蒋俨继辩之后曰炎反有端顾卿未知
耳元范齐贤曰若炎反臣辈亦反矣后曰朕知炎反
卿辈不反遂斩于都亭驿炎被劾或勉其逊辞炎曰
宰相下狱理不可全卒不折节籍其家无儋石之赢
初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沮薄之乃斩降虏阿史
那伏念等五十余人议者恨其媢克且使国家失信
四夷以为阴祸有知云
酷吏传索元礼胡人也天性残忍初徐敬业兵兴武
后患之见大臣常切齿欲因大狱去异己者元礼揣
旨即上书言急变召对擢游击将军为推使即洛州
牧院为制狱作铁笼囚首加以楔至脑裂死又横
木关手足转之号晒翅或纺囚梁上缒石于头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