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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臣吕 本谨校 南京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臣陈治本 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臣朱 锦 南京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臣吕<彳胤-丿>昌谨阅

敬天

宣德元年正月甲辰以大祀

天地

上致斋武英殿命礼部太常习礼殿上

上观之既谕尚书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曰祭享之礼莫严于此朕承大统躬祀

天地为天下苍生祈福不敢不敬卿等亦宜秉诚相朕庶几感通之道义等皆叩首而退

三月乙巳漷县民充郊坛户者有司责令餋官牛又俾充递运夫民诉于朝

上谓侍臣曰国家重祭祀而郊祀最重旧制郊坛户悉免他役者虑其不能专有司不知所重不恤民难可责也姑宥之遂命行在礼部申明郊坛户免杂役之令

九月庚戌行在太常寺奏

天地坛每岁皆自十月拨军扫除今已及时

上曰

祖宗敬事

天地故立法如此朕念谨守成宪卿等亦当恭体此心躬亲临视务令洁净

宣德八年正月丙寅

车驾诣

郊坛自

祖宗以来皆朝百官后乃行至是

上先日谕礼官明旦早行不视朝既至南郊躬诣神厨凡诸祭物一一阅视召太常寺官谕之曰祭物固应精洁典祭之官皆以虔诚为本宜秉寅清以率百执事囗毫无慢庶几神明有歆享之道晚御斋宫旗手卫奏请暮夜如故事放烟火不从顾谓侍臣曰朕早来不视朝之故盖一心对越无暇他及今又暇观烟火乎是晚阴云四合至夕雨雪行礼之际云歛风静星月朗霁天气融和助祭执事咸中礼度

上大悦

圣孝

洪熙元年六月丙寅礼部尚书吕震奏

大行皇帝丧礼请依遗诏二十七日而除自七月初一日为始

上服浅淡色衣于奉天门视事

上曰固是遗诏然朕心何能忍古人云虽加一日愈于已初一日仍素服坐西角门不鸣钟鼓待漏百日再议

八月甲申遣郑王瞻埈还南京谒

孝陵

上谓之曰

太祖高皇帝开创鸿业以遗子孙陵寝所在如何能忘今即位之初政务所系不遑躬谒汝其代行其洒扫有弗虔封树有弗勤周卫有弗备皆严饬之必恭必慎以称予意

九月壬寅葬

献陵先是

仁宗皇帝宾天

上命有司择葬地得吉兆于天寿山之阳召尚书蹇义夏原吉等谕之曰国家以四海之富葬其亲岂惜劳费然古之圣帝明王皆从俭制凡孝子思保其亲之体魄于永久者亦不欲厚葬秦汉厚葬之患足为明戒况

皇考遗诏务从俭约天下所共知今建山陵予以为宜遵先志卿等之意如何义等对曰

圣见高远发于孝诚万世之利于是命成山侯王通工部尚书黄福总其事其制度皆

上所规画三月告成至是葬其山周正圆厚冈峦拱揖川源逶迤与

长陵相比云

宣德元年二月乙酉初

上谓侍臣曰朕自幼钟爱于

皇祖未尝一日不侍左右弘谟伟略随事训教

皇祖妣同历艰难弼成国家抚育朕躬慈爱备至我

皇考德绍

先烈仁覆苍生不期年而辶囗处上宾劬劳之恸终身先

山陵在望霜露之感尤切将以清明日展谒至是

车驾启行丙戌

车驾至

天寿山

上遥望

二陵松柏郁茂因呜咽流涕诣

陵行谒祭礼不胜哀恸左右亦皆感泣

五月乙巳

仁宗皇帝小祥

上躬祀凡筵出御奉天门谓侍臣曰皇考圣仁爱民如子万为国家培固基本以遗子孙而辶囗处上宾传之于朕今及小祥岂胜哀感因呜咽流涕

宣德三年二月丁卯

上奉

皇太后游西苑自

上即大位尊事

皇太后极其孝敬每旦暮谒西宫朝谒愉色奉承惟恐弗及

皇太后慈仁隆至每见

上则忻然从容询及政事及所平决

上敷陈明达

皇太后喜动颜色凡军国大政必禀命而行四方贡献虽瓜果之物必先以奉

皇太后

皇太后或时召

上虽有急务必促驾而往至是恭请

皇太后游西苑皇后皇妃皆侍行

上亲掖

皇太后舆登万寿山奉觞上寿献诗颂

圣德

皇太后悦酌酒赐

上且谕曰今天下无事吾母子得同此乐皆

天与

祖宗之赐也天下百姓皆

天与

祖宗之赤子为人君但在保安百姓使不至于饥寒则吾母子斯乐可永远矣

上拜稽首曰谨受教是日甚乐将晚

上及皇后皇妃送

皇太后还宫

九月癸亥

上巡边大败虏寇驻跸铁将军店遣诸将索虏巢穴未至以孟冬庙享之期不远应早旋师群臣有言宜少俟诸将庙享之期如迫请敕一亲王代行礼

上曰事

祖宗与待将士孰重孔子言吾不与祭如不祭必不可待有如诸将更五日未至亦可俟耶必以明日班师

宣德五年二月庚辰

万寿圣节

上诣

奉先殿行礼

皇太后前上寿毕出御正朝受贺谕文武群臣曰朕初度之旦上念劬劳大德夕切于心幸侍

圣母皇太后洪福万年每当兹晨奉觞拜庆伸婉愉之诚致天伦之乐必在从容以惬所志尔文武群臣应宴者悉于光禄寺给宴物自今悉准此例

癸巳

上以清明节近召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太子少傅杨荣等谕之曰

皇太后圣心笃念

祖宗朝夕弗寘每谕弗寘每谕朕曰

祖宗之鸿业惟勤囗荷

祖宗之成宪惟敬遵承朕不敢怠忽昔汉明帝奉太后谒陵著于史册今朕将奉

皇太后谒

长陵

献陵庶少慰

圣心礼欤义等对曰

皇太后圣孝

陛下敬承之天理人心之正也

上以闻于

皇太后

皇太后曰是吾心也遂命钦天监择日敕五军严备有司供具越二日

上躬櫜鞬骑导

皇太后辇至清河桥下骑扶辇既渡桥

上复乘骑时畿甸之民迎拜夹道瞻望感悦山呼之声震动林野是日

驻驿沙河

上侍

皇太后膳退召义士奇等谕之曰

母后天性至孝今日朕随侍于道中指

天寿山言此下即

二陵所在

母后望之感怆今日天气清和人心欢悦亦是

母后诚孝所感义等对曰

太后圣孝

陛下奉承之足以感格天人既而

上恻然曰朕昔侍

皇祖往来两京每令朕过农家问其疾苦盖欲知稼穑之艰难自嗣位以来凡昔

皇祖教诏之言未尝敢忘今出都门望村落居民及其田作追思往事怆戚之情自不能抑义等对曰

陛下圣孝久而不忘

祖宗在天之灵应当永佑丙申

车驾至陵下

上易浅淡服先诣谒

陵毕徘徊陵下召学士杨士奇杨荣等曰

皇祖尝言古帝王陵寝有崇奢丽及藏宝玉者皆无远虑吾子孙宜戒之不可蹈也此语朕恒记忆不忘今所建寝殿皆

皇祖当时规画不敢有增益又曰

皇考遗诏山陵务从俭约盖平日仁民爱物之心不忘于弥留之际朕不敢违越士奇等对曰

陛下钦承

先训此圣孝之大者

宣德六年二月乙巳召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杨荣尚书胡濙至文华后殿谕之曰昨日恭侍

太后进寿觞

太后甚欢朕及暮还宫不觉亦醉既觉而思仰荷

上天眷祐

祖宗庆泽

圣母之训教今田谷屡豊天下粗安得朝夕侍奉

圣慈遂天伦之乐可谓幸矣又念国事赖卿等旦夕同心协虑遂出御制诗赐义等并赐特宴云

十一月壬戌朔以御制述祖德诗赐少傅杨士奇等谕之曰朕念我

仁祖积德累善笃生

太祖皇帝维天立极创业垂统

太宗皇帝汛扫奸回再安

宗社我

皇考仁宗恢弘治化增高累厚以固鸿业朕承大位夙夜不忘记曰先祖有美而不知不明知而不传不仁是用撰述成诗揭之座上朝夕观览勉图继述庶几永保天命今以刻石特赐卿等摹本卿等亦当思我

祖宗开创之难守成之不易尽心辅朕国家安卿等亦与享荣利士奇等稽首受赐

圣学

宣德二年三月己酉

上御文华殿翰林儒臣讲孟子离娄章毕

上曰伯夷太公皆处海滨而归文王及武王伐纣太公佐之伯夷扣马而谏所见何以不同讲臣对曰太公以救民为心伯夷以君臣之义为重

上曰然太公之心在当时伯夷之心在万世无非为天下生民计也

宣德三年二月癸酉

上退朝御文华殿翰林儒臣讲舜典竟

上曰观二典三谟则知万世君臣为治之道不出乎此历象日月星辰以闰月定四时天道以明平治水土奠高山大川分别九州任土作贡地道以成克明峻德以至协和万邦人道以建九官十二牧所掌礼乐刑政及餋民之道后世建官繁简虽不同大要不出乎此当时君臣都俞吁咈更相告戒用图治功气象蔼然何后世之不能及也讲臣对曰明良相逢故其治化之盛如此

上曰是盖天生圣人为后世法程孔子删书断自唐虞使人知有尧舜诚所谓万世帝王之师也

十月庚寅翰林儒臣进讲春秋竟

上曰圣人匡世之功忧世之心备见此书当时先王礼乐法度日隳废乱臣贼子接迹而起有此书而后天下皆知尊周又曰孔子作此书以尊周为本孟子乃以王天下劝齐梁之君何也侍臣对曰孔子之时周室虽微天下犹知尊周孟子之时七国争雄天下不复知有周矣

上曰圣贤之心无非为天下生民之计孟子时不有王者兴何以角囗羊生民之涂炭遂赐讲臣坐命左右赐菓茗

宣德四年四月甲申

上退朝御便殿与儒臣论史因问汉唐诸君在位孰久对曰汉之武帝唐之玄宗皆在位久

上曰汉武好大喜功海内费耗末年能惩前过玄宗初政有贞观之风久而恣欲疏忠任邪遂致祸乱窜身失国武帝犹为彼善于此又曰善心生则明欲心生则闇武帝以田千秋为贤玄宗以李林甫为贤此乱治所由异也

宣德八年四月丁亥

上御奉天门视朝罢顾谓少傅杨士奇杨荣曰朕在宫中无事时偶有真趣则赋一诗自适不然则取书籍玩味亦得胸次开豁故在皆置书籍及楮笔之类今修葺广寒清暑二殿及西琼岛欲于各处皆置书籍卿二人可于馆阁中择能书者数十人取五经四书及说苑之类每书各录数本分贮其中以备览阅

七月戊寅

上与侍臣论汉高帝唐太宗皆开创之主侍臣有盛称太宗英武过高帝者

上曰太宗才胜高帝义胜高帝不事诗书而大义了然太宗文雅足称而大义未明

宣德九年十二月辛酉

上退朝御文华后殿召少傅杨士奇等出御书洪范篇及御制序文示之且谕之曰所论或未当卿等宜直言勿隐士奇等对曰

圣论皆当真得古人精蕴

上曰朕在宫中虽寒暑不废书册士奇等曰帝王勤学问则宗社生民有赖矣惟愿

陛下始终此心

上笑曰卿等亦常湏直言朕不为忤

英武

宣德元年八月壬戌朔汉王高煦反

上亲征之命太师英国公张辅曰今朕亲督师一切机务卿其相朕辅对曰高煦徒怀不臣之心而素怯懦且今所拥悉非能战之人愿假臣二万卒保为

陛下擒之不足仰烦

至尊

上曰朕任卿一人足以擒贼但新即位小人尚有怀二心者亦当有以慑服之朕行决矣分遣诸将严各城守备中外戒严下令京城搜索高煦所遣奸细许自首免罪给赏敕各处守帅以兵从征庚辰

车驾至盐山阳武侯薛禄等驰奏前军已至乐安城下高煦约以明日出战

上令大军蓐食兼行尚书蹇义夏原吉大学士杨士奇杨荣等进曰军临敌境尤宜慎重古云师行日三十里况万乘亲征兼行非所宜也英国公张辅安远侯柳升等亦进曰前军已至乐安彼知大军在后或设伏林莽间伺我不虞况百里趋利兵法所忌请少驻兵广哨望而后进

上曰兵贵神速我师直抵其城下则彼为阱中虎耳虽有爪牙将安施乎况彼以反为名乌合之众人怀疑贰闻大军至凶凶为计不暇又岂能设伏御我乎卿等无过虑也遂行辛巳昧爽抵乐安城下壬午高煦就擒

宣德三年九月辛亥

上巡边至石门驿喜峰口守将遣人驰奏兀良哈之寇万众侵边已入大宁经会州将及<宀十见>河

上览奏曰天遣此寇投死耳召诸将谕之曰孽虏无能为也今湏擒之不可纵也然此出喜峰口路狭且险单骑可行若大军并进虑缓事机先以铁骑三千进出其不意禽之必矣或言三千未必足用

上曰兵在精与和不在多三千精兵足办擒贼遂决策亲征乙卯

车驾出喜峰口明日昧爽至<宀十见>河距虏营二十里虏望我军以为戍边之兵即悉众战

上命分铁骑为两翼夹攻之亲射其前锋三人殪之两翼飞矢如雨射虏虏不能胜继而神机铳叠发虏人马死者大半馈悉溃走大获其生口驼马牛羊辎重

谦德

宣德三年九月庚午

上巡边还至三河县在京诸王及文武衙门各遣官进平胡表至

上览表竟以示近臣曰称道过矣朕于虏寇初不过严备之耳岂有意诛剿之而虏不悛其恶朕安得坐视民患而不救至于诛之擒之皆

天与

祖宗之祐将士之用命朕何与力焉

十月辛巳直隶常州府进籼米且言今岁雨旸顺调田谷茂盛

上谓尚书胡濙曰今年各处多奏水灾深虑百姓艰食常州独言豊熟颇慰朕心濙对曰

陛下爱民常愿豊稔圣心所欲天必从之

上曰天果从之岂有他处水潦之患亦是为善未至不能格天也自今朕与卿等更当勉之

宣德四年二月己丑南京守备襄城伯李隆献驺虞行在礼部尚书胡濙等请上表贺

御批答曰祗敬

祖宗恭餋

圣母皆职分当然何德之有感瑞之云良增惭愧朕夙夜祗念

祖宗付托之重惧弗胜负荷惟赖尔文武群臣同心同德赞辅不逮溢美虚词非所乐闻其止勿贺

宣德五年七月戊申四川茂州守臣进瑞麦有一茎三穗五穗者时

太庙之侧产嘉禾有一茎四五穗至六七穗者礼部臣请表贺

上曰瑞麦嘉禾固是豊年之庆但朕以菲德居位且比来四方屡奏水旱可言贺耶然产于

太庙侧实

天与

祖宗神灵之所敷佑昔周人贻我牟来之诗必归于先公之德

上帝之命朕何德以致此其勿贺

闰十二月戊戌行在钦天监奏含誉星见群臣上表称贺贺毕

上谕群臣曰表辞称道过实朕甚愧之今海内粗安皆由

天地

宗庙垂祐

圣母皇太后训教及群臣匡辅所致朕何德也书曰儆戒无虞诗曰夙夜敬止朕及卿等相与饬励罔有怠心庶几共保福禄于永远

宣德七年八月辛丑陕西永寿等县献嘉禾有同本三茎或五茎茎十数穗穗一尺有余者有同本十九茎或二十茎茎十余穗又多至数十穗者又有一茎五岐六岐或一节一岐者

上览之谓群臣曰诸物不足为瑞谷以餋民今蕃异如此可以为瑞是日又有献嘉瓜者尚书胡濙言瓜连理而生有瓜瓞绵远之兆二者皆祯祥请奉表贺

上不许曰嘉禾瑞瓜虽年豊物阜之应皆

天地

宗庙之所垂祐朕何德以致之夙夜内省有歉多矣其止勿贺

节俭

洪熙元年八月庚午行在工部奏内府供用纻丝纱罗计九千匹请下苏杭等府织

上曰供应之物虽不可缺然当念民力今百姓艰难可减半造又谕尚书吴中等曰昔魏徵告唐太宗每以恤民为言卿等其体此意

十月壬子行在工部奏制造御用膳亭及器皿所用物料不足请买于民间

上曰汉文服御帷帐无文绣史称其恭俭爱民朕方慕之以俭约率下所造服食器用当从朴素不湏华靡所用物料就库藏中给用不必买于民

宣德元年二月庚辰司苑局言种蔬上供当用薥秸三千束芦苇蒲五千余束例于顺天府取给

上曰内用蔬菜几何而取于民如此可三分减二顾谓侍臣曰大禹恶衣菲食惟恐奉餋之过劳民费财朕安可以园蔬重劳费百姓

宣德二年八月壬申行在户部奏光禄寺明年所用厨料请如例买之民间

上曰光禄供祭祀宾客之费固不可缺然与其多取于民莫若俭以足用卿等宜斟酌樽节不可过中

宣德三年四月辛酉行在户部奏内府供用库岁用香蜡银朱等物凡三万余斤当下郡县支官钱买办

上曰所买太多所用太侈其会计可省者省之且闻买物支官钱近时为有司克减屡有告讦者必令从公毋蹈前弊

<宀十见>仁

洪熙元年十月乙巳陕西行都司土官都指挥同知李英至京进所获安定畨童一十五人

上谓兵部臣曰畨人作过不得已征之得其首恶足矣童子何罪即遣还本土无父母可依者付各卫令善餋之

宣德元年八月

上亲征乐安州癸未

驻跸城南

上谕户部尚书夏原吉曰今高煦就擒与之同谋者数人罪不可赦其余军民被胁从者一切不问其榜谕安业勿有疑畏仍命阳武侯薛禄兵部尚书张本及御史给事中等官抚安军民

上谕之曰今罪人已得除同谋首恶外其余一切不问民有兵器者令送官免罪

宣德七年三月乙酉广西总兵官都督山云奏斩获广西桂平等县蛮寇覃公专等首级之数

上顾尚书许廓曰蛮夷害我良民譬之蟊贼害稼不可不去然杀之过多亦所不忍廓对曰兵以诛有罪彼皆自取灭亡非朝廷有意杀之

上曰天地以生物为心今虽杀贼官军亦岂得无损朕之意但欲两全之庶几不愧天也

六月甲午

上谕三法司官曰今天气炎热见系罪囚宜速决遣轻罪有例者皆如例情重者具实奏闻复命法司凡强盗病死狱中但验实勿斩首先是强盗死者例悉斩首至是

上悯之以强盗罪恶当斩戮死人则太过故罢之

明断

洪熙元年夏

上奉

命往南京

仁宗皇帝不豫驰书召

上即日就道时南京颇传言

仁宗上宾臣下未敢以闻但言兹正戒严之时宜整兵卫而后行或劝

上从间道行

上曰

君父在上天下归心岂有他虞且予始至辶囗处还非众所测况

君父召岂可稍迟遂由驿道还北京

六月壬寅

上自南京还京城以

仁宗皇帝上宾戒严已久

上至之明日召英国公张辅谕之曰山陵之期尚远今天气炎热戒严甚久将士烦劳其悉撤之辅等对曰

殿下未正大位军卫未可撤

上曰天下神器非智力所能得况

祖宗有成命孰敢萌邪心遂即日解严

宣德元年三月己亥行在户部言驸马都尉宋瑛奏求白河边废地牧马其中间有民田四十七顷

上曰人与马孰重此辈生长富贵恃恩恣肆岂知轻重湏遣人覆勘如果皆是废地与之但有民田勿与

宣德元年八月癸酉

驻跸冰河铺顾谓侍臣曰朕待诸王皆厚至如汉王以其

皇考至亲待之尤厚何为而反邪侍臣对曰彼蓄反心非一日非恩德所能驯者

上曰试与卿等囗之彼计今将安出或对曰乐安城小彼必先取济南以为巢穴或曰彼往时不肯离南京今必引兵南去

上曰以朕计之不然济南虽近攻之未易下况大将军至彼何暇攻城彼所集土民及护卫军父母妻子皆在乐安肯弃之走南京乎且高煦临事狐疑不决外为夸诈中心实怯今敢猖狂为此一则轻朕年少且新立众心未附二则料朕不能亲出必遣将来讨彼得以危言厚利诱之以侥幸成事今朕亲征其新聚之众已胆落又敢出战乎况天下无事无故弄兵以毒生灵

天地

祖宗岂容之大军一至即成擒矣

宣德四年三月壬子行在都察院奏山海卫指挥赵忠领军备御开平歛军财行赂求回原籍而私有其半事发当降用今所领军以忠能恤下告乞复其职

上曰彼能恤下曷为科歛而私有其半此必以贿求之朝廷赏罚至公有罪不惩何以令众小人敢以私情挠公法邪不听

四月戊戌

上御奉天门谓行在兵部尚书张本等曰昨会宁伯李英言西宁卫旧选随驾官军五百人请于内拨五十人赴京随从满岁而更朕思所选五百人盖是

太宗皇帝征沙漠时所用今京师侍卫自有亲军何必外求其意盖欲自随非为国家计也旧制在京公侯伯皆无官军随从之例岂可以变

祖宗之法英言不可听

九月壬戌辽东总兵官都督巫凯以哥吉河卫指挥秃能哥等入境剽掠送京师法司讯之秃能哥等云初入境求贸易耳实非剽掠

上曰此或实情剽掠则当有兵器命释之

十二月己卯临洮卫指挥李敬千户王瑀尝与临洮府推官许罍同捕强贼敬瑀畏贼退缩角囗羊铠甲腰刀付民丁赴斗民丁奋斗直前皆有擒获罍尝奏之敬等闻之惧得罪遂诬府官受赇事

上命陕西按察司逮问且谕都察院臣曰其令按察司必明虚实不可枉人已而语侍臣曰此必指挥诬府官忿府官前所奏也武臣国之爪牙一有调发当奋不顾身今遇小寇輙畏缩设遇大敌岂能奋勇成功乎

宣德五年四月戊寅初监察御史李骥巡通州仓遇军斗高祥等盗粮执而鞫之祥父妄告祥同张贵等盗粮骥受贵等白金纵之不问而独问祥行在刑部论骥绞罪骥上章诉冤

上曰御史既擒盗岂有受赃之理若其受赃即此事泯灭不发安肯尚存事端命尚书侍郎都御史等官同讯之骥实冤但应奏不奏当杖

上曰既实冤并免杖令复职因谕刑部侍郎施礼等曰人命至重尔等论刑何为不详慎骥不自言几于冤死后将何以使之礼等顿首谢

五月戊辰豹坊勇士奏与民分居

上曰勇士在京师皆十余年安得今尚无居此必民居<宀十见>好欲舍而就彼民艰难作一居尔徒欲得之民何罪尔何功锦衣卫指挥王节奏此人今有居在城中

上怒命杖之一百以百斤枷号令警众

宣德六年二月己未上元县人王拜住年十四为陈氏餋子其父死生母贫行乞于途拜住遇之哀哭不告餋母以情诉于官乞归餋生母餋母闻之讼其詈已刑部论拜住死罪

上曰彼年十四依陈氏餋母之恩岂能踰生母遇生母行乞而不动心是禽兽也今归餋生母但失于不告餋母耳可杖之二母皆令终餋

六月庚子先是直隶定兴县民王林子锁定输草虚买实收事觉行在刑部四川司鞫治林当斩以瞽得赎大理寺审允以奏

上曰瞽者能输草乎更详审之勿使无辜受枉奸慝幸免遂下刑部再问林瞽实锁定冒父名代输用白金绮赂收草千户张敬虚收至是覆奏

上以刑部大理寺堂上官治狱不谨姑宥其罪而罚刑部四川司并大理寺左寺官俸三月

九月丁卯浙江都指挥许亨言海宁等卫军告本管官人命等事牵连至百余人及追逮鞫问而原告皆逃被告淹滞年久者多

上谕右都御史顾佐等曰此不难知盖小人始造诬词及当质对恐露实情则必反坐故逃匿不与之辨意使困滞以快其私此小人之尤者其令放遣被告各还职役而严督追捕俟捕至与别白是非苟有诬罔不可轻恕

宣德八年正月甲戌常州府知府莫愚朝觐至京有府吏告愚受赇等事愚亦言此吏尝盗用府印及犯他罪论徒而逃所告臣事皆诬请与质对

上谕行在刑部臣曰朕选用郡守责其除奸可使为奸人反噬即杖吏一百发赤城充军令愚复任

宣德九年八月戊申辽东都指挥黄顺王祥张荣等五人赴任至蓟州分宿民家荣酒醉自刎死荣弟永等报顺顺与祥等疑其事擒永遣人械送行在刑部鞫治永永憾顺擒已遂诬顺杀荣逮顺至论谋杀重罪顺妻诉冤枉法司久未决

上曰顺何有恶于荣且何所图之遣御史张聪诣蓟州荣等止宿处复实其所舍之家皆言荣畏往辽东守边坐卧口语不已晚因醉遂自刎实非杀死聪还奏

上曰朕固疑非顺所谋苟不审察其冤曷伸今得实矣即释顺还职并荣弟释之

儆戒

宣德三年十月戊戌大雪

上喜谓侍臣曰今年四方多言水旱生民艰食朕恒为忧惟冀

天地垂祐雨旸及时庶豊稔可望今冬初即见雪其来岁有秋之兆乎然欲昭格

天心朕当日加兢惕因赋雪诗以志不忘

宣德五年八月己巳朔日当食阴雨不见行在礼部尚书胡濙等以为即同不食请率群臣上表贺

上不许敕群臣曰古者人君所谨莫大于天戒日食又天戒之大者惟能修德行政用贤去邪而后当食不食朕以菲德嗣承

祖宗大统政理未洽民生未遂上累三光祗惧惟甚可比于是欤传不云乎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今以阴雨不见得非朕昧于省过而然欤况离明照四方阴云所蔽有限京师不见四方必有见者比之不食天可欺欤朕尚图修省以仰答天意尚赖尔群臣匡其不逮其止勿贺

十二月庚辰朝罢

上示群臣喜雪之诗复赐赏雪宴盖久未雪至是大雪盈尺

上喜而成诗群臣遂进和章

上视阅视择其有警戒语者别录而为之序其中有曰冬雪消毒沴殄遗蝗滋茂宿麦迨冬不雪民心则忧民之忧朕之忧也乃十二月己卯之夕大雪盈尺遍于远迩民心以喜民之喜朕之喜也又曰古之明君未尝因一事之顺适而忘致警于其德其臣亦未尝因一事之顺适而忘致警于其君唐虞三代皆然也又曰朕以凉薄之德嗣

祖宗大业为天下生民主恒惧不克囗荷而所望于群臣戒警辅翼者惟日不足今是诗之副予所望者裁十一二诗曰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朕安得不表章之以朝夕自益哉

宣德七年七月庚辰

上燕闲阅内库书尽得元赵孟俯所绘豳风图而赋长诗一章召翰林词臣示之曰豳诗周公陈后稷公刘致王业之由与民事早晚之宜以告成王使知稼穑艰难万世人君皆当鉴此朕爱斯图为赋诗欲揭于便殿之壁朝夕在目有所儆励尔其书于图之右

监成宪

永乐八年春

太宗皇帝亲征北虏命

上留守北京以尚书夏原吉赞辅时诸司政务填委且师行之际调度挽运事烦左右有言艰大者

上曰

祖宗悉有成法惟遵行之耳

洪熙元年六月丁巳主事陈艮建言武职亦湏考核黜陟

上谕行在兵部臣曰军职以功为秩次子孙承袭者试弓马有罪者论功定议

祖宗成宪如此毋庸他言

宣德元年五月甲午朔

上听政罢御左顺门语侍臣曰朕祗奉

祖宗成宪所以诸司事有疑碍而奏请者必命考旧典盖

皇曾祖肇建国家

皇祖

皇考相承法制详备况历涉世务练达人情谋虑深远子孙遵而行之犹恐未至世之作聪明乱旧章驯至败亡往事多有可鉴古人云囗周子孙能守先王之法虽至今存可也此诚确论

宣德二年九月丙午

上语吏部尚书蹇义等曰昨四川龙州奏地连生畨近遭攻劫盖缘州治势轻请升为宣慰使司筑城置军镇守庶几民得安业已令卿等议今思之龙州开治历年久矣生畨接境自昔已然近日之事盖因失于防慎若能觉察岂致疏虞且彼土人若有征调聚则为兵散则为民岂不自便今欲编集入伍蛮性未必乐从

祖宗建置已定惟当谨守彼盖乘势要求若使得志边方小人必将仿效生事造端不可不慎今但湏遵守旧章不必更议

宣德三年四月丙寅

上朝罢谓少傅杨士奇太子少傅杨荣等曰朕近著一论以曹参为说卿等试观之论曰汉世贤相称萧何曹参何之相业著矣参惟守何之法以清静宁民后世诮之以为不事事朕意不然嗣世之君当守祖法为辅相者固当清静处之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参亲见秦政纷更以乱天下又亲见高祖立国之不易则以镇静辅嗣君固老成之士也观其居齐用盖公清静民自定之言及属后相无扰狱市至为相务掩人细过择谨厚长者为丞相史吏刻薄者輙斥去此其意固有在岂诚耽于酒而块然不事者哉吾固曰参国之老成人也后世有老成如李沆相宋真宗务守祖法不变一切浮薄新进喜事之人不用君子论宋名相得大体者推李沆第一则亦参之心也有不为参者如王安石吕惠卿辈相神宗以毙天下之人其效可见矣嗟乎安石辈动引经谊述三代非参所能与也然国家用参未至乎病民参其未可深诮哉士奇等观毕

上问曰卿等以为何如士奇等对曰此诚确论自古创业之君辅运之臣皆老于人情熟于世故立法垂宪至精至密子孙奉而行之足以为治若变乱纷更必致祸败往事昭然可为明鉴

陛下所论非惟得参之心实万世继体图治者所当取法

六月戊申

上阅

皇明祖训终卷顾谓侍臣曰自古创业难守成不易我

太祖皇帝起布衣与群雄并驱将二十年乃悉平僣乱奄有中夏申明礼义之教而万几之暇复制

祖训一编示法子孙盖历六年始克成书思虑之周防范之密至矣备矣后世子孙但谨守

先训每事遵用不敢违越岂有过举哉侍臣对曰诚如

圣谕然以今日言之躬蹈当自

陛下始

上曰然亦赖卿等匡辅若一言一行或背

祖训卿等湏直言之书云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亦贤臣以告其君者也卿等勉之

宣德四年十二月癸未有建言洪武永乐中法制有当改易以从宜者

上谓侍臣曰自古帝王创业垂统必有成宪以贻子孙子孙能谨守之足以保天下若自作聦明或惑于小人而变更之不免生祸乱如唐府兵其制颇近古后一变为彍骑再变为方镇遂使武夫悍卒得专方面唐遂以亡宋赋役祖宗时皆有定制其后信用小人变为新法民不胜其烦扰自是朝政反覆国事日非卒致夷虏之祸是皆可监侍臣对曰子孙惟恭俭则能保守

上曰然亦湏任老成人如宋任用李沆岂有改祖法之事

宣德六年二月丁未陕西平凉卫指挥佥事哈剌苦出奏永乐中尝选本土军民北征师旋之日军归原伍民还原业今虑或有征调未经操习马匹衣装皆无素备请以原选之人免其远差令之操习每月朔望点阅

上谓行在兵部尚书许廓等曰

太宗皇帝虑事周密其立法已定不可改更命悉如旧

论治道

宣德元年正月癸丑

上退朝御左顺门与侍臣论理之道

上曰民为国本闾里小民或阽于饥寒或困于征徭或为豪强所抑岂能达之朝廷所赖良有司抚餋存恤庶不至失所侍臣曰亲民之职莫若守令必严选举以副

圣意

上曰人之贤否恒不易知必任之以事而后可见古帝王选任贤良三载考绩三考黜陟盖以此也然以今观之九载而后黜陟藉使所任非人民受其毙多矣今在外有司从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官考察贪婪不律者即紏举之最为良法朝廷择守令固为急务而御史按察司官尤宜择人御史按察司官得人则守令贤否有不待于考绩而后黜陟者矣

上又曰继自今御史及按察司官考满亦湏以考察有司贤否为功绩

宣德二年十二月乙卯侍臣进讲贞观政要

上曰予尝反覆是书谓安天下必湏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理而下乱者谓治国犹栽树根本不摇则枝叶茂盛君道清静则百姓安乐皆要语也

宣德三年二月乙亥

上退朝御文华殿谓侍臣曰朕观先王治民有本有末制田里以给衣食设学校以明教化不幸而有顽慝者然后刑之盖非得已不然则无以安善良然观肉刑亦过于惨侍臣曰古人用肉刑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至汉文帝除之自是人轻冒法

上曰古人教民之道周备故犯法者少后世教民之道不至故犯法者多未必系于肉刑之存否舜法有流宥金赎而四凶之罪止于流放窜殛可见当时被肉刑者必皆重罪况汉承秦弊挟书有律若概用肉刑民受伤残者多矣以不教之民而辶囗处断其肢体刻其肌肤亦所不忍隋唐以后以笞杖徒流死为五刑亦良法也又曰文帝除肉刑唐太宗观明堂针炙图禁鞭背皆后世仁政文帝培植汉之国脉太宗肇启唐祚享国长久有以哉

八月辛巳

上御武英殿问侍臣历代户口盛衰侍臣举夏禹以来至高宗户口盛衰之大概以对

上曰户口之盛衰足以见国家之治忽其盛也本于休餋生息其衰也必由土木兵戈观汉武承文景之余炀帝继隋文之后开元之盛遂有安史之乱岂非恃其富庶而不知儆戒乎汉武末年乃知悔过炀帝遂以亡国玄宗至于播迁皆足为世之大戒

宣德五年三月戊午

上御武英殿偶与侍臣论汉以下创业诸君侍臣有言汉高帝之大度有言唐太宗之英武有言宋太祖之仁厚不相下者

上曰唐太宗宋太祖皆假借权力袭取天下唐太宗惭德尤多汉高帝及我朝

太祖高皇帝起布衣光明正大可比而同然高帝除秦苛政而礼文制度不脩我

太祖高皇帝剪除群雄革前元敝俗申明中国先王之教尤为过之侍臣皆叩首以为至论

七月己酉

上燕闲与侍臣论囗得天下之道侍臣曰汤武顺天应人除暴安民功加于时德垂后裔所以天下归之传之子孙历世长久

上曰天命所归盖非偶然唐虞之时契敷五教百姓亲睦后稷教民稼穑天下享其利至汤放桀武王伐纣遂有天下诚以先世功德在民笃生圣哲周集大命有不可辞者于其子孙享国久亦惟仁义道德足以培植之也

九月戊申有献历代纪年图者

上览既顾侍臣曰唐之后不五十年天下五易主生民之祸极矣周世宗英武观其进取之略制治之心足以平定天下而亦享年不永何也侍臣对曰帝王之兴自有天命非人谋所及

上曰国家创业垂统贵有根本三代以下若汉高帝扫除秦苛以济苍生唐太宗革隋毙政以致太平其规模皆弘远所以传之子孙皆长久若后周之主称兵为逆劫掠京城曾无匡济之功家室先覆而世宗以餋子继之欲其宗祀长久得乎宋太祖陈桥之变一号令之间秋毫无犯拯生民于沦溺革叔季之兵祸子孙享国与汉唐同久者盖有仁厚为之根本岂偶然哉

宣德八年正月癸酉

上宴闲问侍臣王政所先侍臣对曰教养为先

上曰然先王法制猝难复后世惟重农抑末轻徭薄赋足以致富庶兴举学校惇崇孝悌足以立教化固不必尽合古制

四月癸卯

上问侍臣曰唐虞何以为盛治侍臣对曰尧舜圣人以德为治所以盛也

上曰有其君亦贵有其臣使是时无禹稷契皋陶伯益尧舜能独治乎元首股肱必相资也但当时君臣又皆互相戒谨不敢有一毫自满之心此其所以盛也万世之下论唐虞盛治当本诸此

宣德九年三月癸巳

上与侍臣论两晋侍臣曰晋武惩魏氏刻薄奢侈之毙欲矫以仁俭及平吴之后颇事游宴怠于政事掖庭殆将万人外戚用事势倾内外曾不一传祸生闺闼驯至戎羯之乱元帝继统江左恭俭有余明断不足大业未复祸乱内兴明帝明敏有机断故能诛剪凶臣惜其享年不永成帝以后类为孱弱寄命于强臣奄奄百有余年亦为幸矣

上曰晋武以开创之主不为远图树立失宜托付非才况羗胡鲜卑杂处内郡而不能以时区处所以国祸方殷而戎寇遽至东晋仅能立国逆臣接迹朝政陵夷而犹延数世者亦有贤人为之用也又曰古先帝王维持天下以礼教为本两晋风俗淫僻士习浮薄先王礼乐教化于是荡然岂久安之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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