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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3)

“也许,不能简单地说他是一个赌徒,他还酗酒,而且不工作,最大的乐趣是输光了钱,喝醉以后回家打妈妈和我!

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没有出去工作过,记忆中,他总是每天早晨问妈妈要钱,如果妈妈不给,他就会打妈妈。拿到钱以后,就一天不见踪影,然后,深夜,满身酒气的回家。

他的运气真的是很不好,或者说他的赌运很差。他从来没有赢过钱,也许在赌博的过程中偶尔会有赢钱的机会,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见好就收,每次都是输的精光。然后死皮赖脸地蹭赢钱的人的酒喝。偏偏酒量也不好,每次都是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回家睡觉。

妈妈那时候在一个工厂是一个正经的工人,虽然那时候工人的薪水不算低,不过,还是经不住他每天赌博的花销,所以,每天下班以后还要回家做手工,每天都做到深夜,却还是入不敷出。

记忆里,妈妈总是很忙,没有时间管我,我长到5岁的时候,开始上学,也从那时候开始,我放学以后的重要任务就是捡垃圾去卖。这不是妈妈让我去做的,我只是心疼妈妈。

我有个奶奶,是最疼我的,不过奶奶住在乡下,难得来看看我,每次来都要给我带草鸡蛋,但是每次,都被那个人拿去卖掉。他还要骂奶奶!

其实,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做出的所有努力,都不能改变穷的状况。我越长大,就越明白自己家的情况,看着他每天还是赌博喝酒,赌博喝酒,我真的很讨厌他,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我的父亲。

我不在意捡垃圾的时候被同学看到,然后被他们传到学校里,给我起个绰号叫‘垃圾王’。我只想要努力赚点钱,让妈妈少埃点打。

那时候,我没想过要做医生,我几乎不生病,觉得白大褂离我太遥远。我只想快快长大,带奶奶还有妈妈离开那个人,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他找到。

可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奶奶有次来城里看我,她为了赶在那个人醒来之前到我家,那样我就还能吃上一个草鸡蛋。她早晨很早就起来往城里赶,可是,天太黑了,她摔了一跤,摔断了腿。

她不想增加妈妈的负担,就一直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她的腿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化脓的厉害,她去世了!

我直到她去世才知道这件事情,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时候的医术,或者也不太高明吧,还有,就是没钱。否则,只是摔断了一条腿,怎么可能就……

那时候,我想做个医生,不过,也很可笑,我现在没有做骨科医生,却是个脑科医生。

我十三岁那年,那个人有天喝醉了酒回家的路上被车撞死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只高兴妈妈终于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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