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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班固艺文志列农书诸家之一后世因之隋唐所收仅十有九家宋中兴书演至六十四家郑渔仲博精载籍其所裒乃仅得十二部四十七卷内最著者如汉议郎泛胜之书三卷后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十卷又有李淳风续贾书若干卷李书当时已湮没贾氏所传在宋遂为秘本非劝农使者不得受赐民间传写纰陋特赝本耳而贾元道农经王珉要术及何亮本书流行最广下迨禾谱耕织图并花木竹药诸谱各随好事之手以辟新领异合之皆农家言也今为末作奇巧者一日作而五日食农夫终岁之作不足以自食也然则民舍本事而事末作则田荒国贫之患谁实受之故凡农者月不足而岁有余者也语亦有之农之气杲乎如登于天杳乎如入于渊淖乎如在于海卒乎如在乎已是故此气也不可止以方而可安以德不可呼以声而可迎以音非举八政四术之要以安集而招徕之则民腹尝馁民情尝迫而尚可谕以仁义慑以刑威乎且人所以恶雀鼠者谓其有攘窃之行雀鼠所以疑人者谓其怀盗贼之心上以食而辱下下以食而欺上上不得不恶下下不得不欺上各有所切也则何不举其平日所切而豫为训之戒之且图之策之是以无逸首陈艰难而王制急先储蓄思文率育则上配昊穹分地用天则敦立人极下至霸国之佐尽力之教莫不辨垆坚沙堛之形讨蚼蛆稂穗之实故曰知如禹汤不如常耕圣如宣尼不如农圃夫有所用之也国家当经纶之始首重民事以农桑责诸郡邑以屯种责之卫所合文武氓兵而总囿于滋源固本之内此王业所由寖昌也高皇帝有志复井田之旧其于验丁限亩酌古准今既严禁抛荒又深恶侵占而于郡国水利设有专官诚见陂塘池堰无可蓄之利则沟遂疆理无可划之防水利不兴而欲挈农政要领此必不得之术也江南千古称为乐国不第广川大泽画断戎马即有鲸鲵封豕无所纵其驰驱至于物产所宜税赋所出地无不耕之土而农无不贡之毛假令惠绥拊循利济率作犹可息其疲辙而责以重担今如病尩之人日行百里巾箱囊箧喘汗临深而犹鞭叱不令稍止噫亦危矣余前刻有水利全书所谓急则治标因病立剂者今又得徐少保农政全帙所谓缓则治本悬方救病者也云间陈卧子以弥纶巨手羽翼经术博综羣雅而尤留心于经济之书是帙则其手加阐润提要钩元农扈之言纤悉具备余同年方君守松扶衰起敝治以验方欲公之同志谋梓之于余余读之而冁然喜僭为叙数言以付剞劂氏典型具在亦惟渔阳蒲亭爱民之长实实举行之耳岂仅列签插轴夸为百家之一而已哉崇祯十二年仲秋题于苏署待旦堂

金刚经疏芥序

余自离举子业即服官二十余年始困簿书中焚谏草最后三疲羽檄流浪半生林任先太史余之鲍子也每寓邮以性命相勖属鞅掌勿遑恨古人世务撄心天分有限之语徒自怍焉未秋罹患回观二十余年皆梦耳一切嗔怨都捐惟恨不早事友训故至此此真天假我回头时也玩易之余间读释典每嗟望洋抵维扬晤德宗上人教余七日打坐之法且约余晤期余依而行之溯河巨浪稽天勿觉也坐期竟展读金刚经粗生知见有慨乎广为人说之义愿作批注不阅集注惟于本文探讨槛车中不能治笔墨有所窥则记于心入狱乃卒业焉未几即邀释用之特命余持疏解质任先任先曰注金刚之报如此哉急应梓行时迫王事未果返维扬晤德宗适惬前期抵掌而笑阅余金刚注疏曰七日打坐之功如此哉可以广为人说矣乙酉扶侍之暇乃从笥中检出付剞劂自题曰芥芥者何此经说法以筏喻余惭管见取芥为舟之喻以自明不可乘也筏尚应舍此不可乘者何不舍旃曰余诠章句也欤哉欲汰心性无明而借作筌蹄耳心性之言莫微于孔孟然理至者揆无不一斵轮亦关妙道况十二部法印乎是帙不必合集注亦不必合经求通达乎吾之守孔孟者而已当冥心户解时侘傺之怀不知从何而去则于行乎患难较亦有助即以所诠为行乎患难之心可也客曰信如是观可以无舍虽然子其有芥之心也夫余曰事心者何贵言大乎危微心法千圣祖之易曰终日干干夕惕若诗曰不大声以色六经同此义也瞿昙氏演说大乘教人发大心原可通于明新之旨但末世徒骛其元未证其实高者汪洋自恣卑者猎迹转生种种心蜗角也而战南柯也而梦认小为大亦足悲矣夫人我体空其或相对而意忻或无构而情忤在我算数所不及即施我者亦不知所从来此非人也天也当前一切人皆奉天以违顺我之人又皆我所奉天以行其利济之人当爱敬之如同体敢存一毫憍慢耶是经示人获福首先持戒戒者小心之谓也其曰持戒生信心者以此为实迦文同体之感老婆心切矣小心可以种善可以忏罪可以履顺可以习险可以事君可以信友可以守先王之道亦可以证无生芥之时义大矣哉余政愧未有芥之心也然使人因芥言而目余为芥人也余其可矣乙酉清和月题于白云洞遂初斋

上鲁监国古中兴任贤从谏录序

臣国维尝读书首虞廷有曰任贤勿贰曰汝无面从退有后言商周之际唯保衡若曰任官惟其贤左右惟其人唯公旦若曰古之人犹胥训诰胥保惠胥教诲臣反复斯言窃伏而叹以为于都哉二帝三王之盛其在此乎方人主制有万里高不下堂决聪瀹视以综览庶政未尝不锐恴除奸侧身远佞然而术劳镜疲摇之益替此亡他则哲其难而舍已从人之道阙故蔽焉自昔圣人知其然故八元登而穷奇浑敦之族废一相置而简贤附势之徒熄以至昌言斯拜丹书用铭咸以大要既正即其余可不劳而立何况运替中叶天纲载颓一姓再兴我将我享苟非名德是依而考钟振铎以进天下之言者何繇以一人防虑胜亿万之变哉所以然者中兴之朝与肇造之后武同一辙而势有三难创业者结袜衣戎与羣雄争长囏难厯矣若帝室之冑未能劳于外也开明则难创业者驱驾豪杰有布衣握手之欢谊本荡佚若大臣定册而先朝勋旧外重于内服御则难创业者天人初集及锋而用之可一战而帝若累禩而还人材物力皆敝朽矣必欲策其顽钝集其精整振作则难以故匡复之期多假臣功出谋动众事逊神武诚使驭得其理择人而寄之则吐纳羣方动厌人意侥幸者色沮谄谮者涂绌天下将奔走弗息于我就财何烦诛锄哉臣自执是二者以考前图百不失一况主上开国承家更化伊始方当埽除辙迹流唐漂虞三代而下宜置弗道臣乃比义扬功因时附俪于夏商以降厥采六朝六朝之中厥陈八帝然以为中兴得失之林则繇乎此也其间天下既失而复得者二曰汉世祖唐肃宗失而得半者二曰晋元帝宋高宗君虚统绝而天下无恙者三曰周宣王汉文帝汉宣帝天下无恙而当时以为复兴者一曰殷高宗臣得而论次其际殷宗类武汤圣已乃孝文烦西伯光武类盘庚其圣人之亚乎师之可二宣善将将而任吏其大贤乎比肩焉其可元帝师霸陵而无才肃宗近杜陵而无学宋之视唐难弟也其犹贤乎参法鉴焉可约而别之以云任贤从谏经纬其中矣或难臣曰今何时哉北敌南顾夹水而军乃擐甲著书以告明主不乃过欤而臣窃有则效于此尝稽宋臣真德秀进大学衍义一书因言于上曰天厌夷德久矣陛下倘能敬德以迓天命中原终为我有臣按此书之进在宋宝厯六月尔时元兵南下朝野业业陈正心诚意于甘泉烽火之秋 【 下佚】

张爱泉七秩序

今夫方域之灵岳渎之精欻焉遭之厚者其永耶美者其际耶淑者其德耶漠无所标树以其身为橛株枸也黄发鲵齿以不材全命曰天之弃民若夫好修砥善洁然自封亦既祚之难老矣而短褐负薪名不达于通显斯亦造物之所未完也维观于宗党爱翁先生而津津中艳之翁少而醇谨练达世故知博士弟子业非吾事也督臧获力穑南亩不游大人门不走少年场一切蹴鞠跃冶之行坚不为动啀步踆踆禀于礼亚旅戚党洒洒和以春风穆然无竞性好俭即累居比顿无稍侈汰独喜客客至则弹棋论诗翦涧沚之毛佐以青州从事闻海鸥上下谭说山中荔枝几许桂松之阴何若亭亭者百亩乎杜德而息机自谓羲皇不过矣尤信唯诺事大小必以诚无不人人谓翁亲已而所赈于族若里之贫者垂橐勿厌环丰之庐往往待以举火其慷慨缓急人好行义类如此又于家下井灶事不屑屑一以委孺人而孺人多内德内政种种能以其义佐翁以是二三昆季炮羔呼卢一似孩孺之初尤晚近所希觏者遐迩恂恂称长者令闻藉甚当路屡楔其门又数四元緟招致之以光宾筵通国缙绅大夫及缝章士莫不长歌短什投赠无算今儿孙盈庭兰芽桂萼斌斌与万石君家竞爽岂有司之者阴鉴其德而丰其后耶近翁春秋业已望八齿发筋力一似壮夫将婆娑期颐之境益老而神明不衰斯真饶锺方域岳渎之精灵而取完于造物者也诸戚友曷往贺曰桃源之石人而为松紫洞之岩叱而为羊请翁扶鸠謦咳称羲皇上人冁然乎举觥浮白而听云璈羽裳之歌又何必索蟠桃于瑶池移大椿于漆园乃愉快乎是为紫霞之侑

陈肖峯八秩序

今淮泗骚动天子赫然震怒诏檄诸道兵余拜简书督视京口日夕令冰一切献酬俱报罢犹子世龙乃奉其妇翁之请征余言为陈公磻溪寿余答之曰余才不逮古人远甚能上马击贼下马草露布乎能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乎为之谢再三既而念陈翁即余侄妇之外王大父谊属至戚虽戒严不暇弄文墨称觞祝舞其乌容已余好读史唐宋遗文若干独寿章不少概见诵南山诸什义莫备于风雅然美其寿必推其所以致此者曰岂弟曰桨只夫岂弟乐只情之近厚者也絙薄则亟毁缯薄则亟穿理势自然无足异者董子曰寿者售也自行可久之途者其寿亦售于可久易曰视履考祥其旋元吉陈翁性坦易无崖岸不好别白与世寡营谢尘嚣屏居磎涧李愿盘谷元亭畦园以享遐龄大约得舌柔而存齿刚则折之教古者六十杖于乡八十杖尽朝翁耳聪目明健饭步履如常坐不凭凡行不假翼矍铄哉耄耋期颐其未有艾也已翁郎孙能世其美有读孝友传者有敦婣睦任恤者有勤敏而好学者异日昂霄耸壑皆翁岂弟乐只之报也余详翁事迹俯仰古人阅汉书颍川太邱长曰陈仲弓醇谨质实为里中推服宁为刑罚所加毋为陈君所短有六子纪谌最贤某孙长文为儿时仲弓常奇之曰此儿必兴吾宗封武亭侯迁尚书其事迹往往与翁相类何先后符券若此余奉诏进剿军务倥偬言之不暇计工拙令世龙报命郭君聊书此少効嵩祝云尔若夫进而耄耋进而期颐则余将倩天禄石渠诸公记翁人瑞藏诸秘阁以永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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