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朦上了一层光环,他感觉到了她的支持,心里在不自觉的兴奋,兴喜。
“皇上驾到。”小得子的声音,徘徊在福裕殿堂之上。
跟随着他缓缓走进那座已经坐满人的宫殿,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所有不该的动作,纷纷跪了下来,向朱允行礼。他脚步一刻都没有停留过,带着她一直往最里端,最上方的那个位子走去。那是他的位子,没有人敢逾越的位子。
他把东张西望的品儿拉至自己身边那个本来是皇后该坐的位子上坐下,品儿惊慌的赶紧站了起来,眼神惶恐的盯着他。他似乎也在诧异着自己这是怎样的举动,赶紧附耳吩咐小得子去再搬张椅子过来。
虽然,众人都觉得这次行礼的时间太长了。可,谁又会当出头鸟,抬起自己的脑袋偷瞄呢,即使是蠢蛋,他也不会。
等椅子摆在龙椅的下手方,皇后的位子微偏后的地方,待品儿站定在那位子的前面,他才开口说话,“都起来,坐吧。”
诧异,惊讶,不解,疑惑,嫉妒,妒忌,羡慕。真的是什么感觉都有,品儿顶着众人的疑惑坐在了那个离朱允最近的位子上。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阿玛投来担忧,不解,忧虑的目光,可她没办法回以一视,慰藉他。
他们到的时候,太后,皇后,淑妃,容妃,兰妃,等等,上等次的娘娘们都还没到。谁能想到呢,天子会那么早的出现。
已到的众人都是喧哗一片,偷偷小声的讨论着李渊的女儿,李品儿,皇上的品婕妤。品儿无意理这些虚假,无事生非的人,只要身边的人不被打扰就好。
她还是忍不住的偷瞄了李渊,看着与先前并无异样的脸庞,略微消瘦,但仍神采奕奕。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被这些无谓的人打扰,但她更可以明显的看清他对自己的担心。
品儿只看了几秒就把头瞥开了,她怕自己止不住会哭鼻子。她已经长大,这些对她来说都太奢侈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合,这样陌生的人群,品儿的警备度比以前任何时候都高,她一刻都不敢怠慢。
可是,她并不知道。每次在他的面前,她都很容易被看穿,即使是这次也是一样的。他看着她微紧的眉角,他有些担心,有些好笑。原来,李品儿也会这样的顾忌。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两位主角的到场给这盛大的场面又添加了哗然的气氛。众人恭敬的福身,无数的射线略微的停滞让品儿微松了口气。特别是那些嫉妒的,恨意的。
淑妃与容妃是早于她们到的,一见门欢喜的表情就往下卸,可还是强把它伪装了上去。若两个宠冠后宫的女人竟在这小小宫嫔的面前大失颜色,这不仅关乎宠爱,还有这后宫的地位与人心。
“母后。”朱允微上前扶着唤道。
太后笑意正浓的扶着头,她眼角微瞥跪在朱允后方的品儿,但表情仍是亲切的,慈祥的。边随朱允与皇后扶着坐到他另一边的位子上,边开口道,“皇儿今日好早啊。”
朱允随意的应答,“恩。”
皇后的脸色可是整个倒塌了下来,对于今日宫中的流言,她应是最担心的那位。她不想再有一个容妃的出现,不想再一次成为六宫的笑柄。
三人都各自回了座位后,朱允开口道:“都起来吧。”
才刚说完,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又是大人物来了,“太妃娘娘到。”
时隔才几秒,太妃连人影还没见着,太监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肃亲王到,七王爷到。”
品儿与众人一样等待着行礼,虽不用向两位王爷行大礼但礼数是不能少的。微侧头观察着门前的状况,无意的偏头却看到了意外的镜头。
朱允的拳头紧握的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太后与门口,他的脸色不仅可以用难看来形容,那是阴沉。品儿赶紧低下了头,这种景象是不应该看到的,那是一个君王的尊严,他的秘密,不想让任何人探索的,起码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去探索。她边想着边稳定了心绪。
再抬起的时候,已经是平静、平常的她了。她与众人一起行礼,一起颔首,一起落座。期间没有瞥一眼他,可,心里是有些小小的好奇,小小的疑惑。或许,也有小小的担心,疑惑着想去知道,那到底是想知道什么呢?
品儿没有见过肃亲王,更是没有见过这仅存的七王爷。肃亲王是皇上的叔叔,是先皇
最小的弟弟。七王爷是玉兰太妃的养子,谁都不知,谁才是他真正的生母,等众人知晓他的时候,他已经就是玉兰太妃的孩子了。
一连串的行礼后,众人坐定。
一个很爽朗的男子站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对着座上的朱允拱手,手抵着额头,低沉的嗓音挥洒着飘尘,“皇上,臣弟今日也没带什么礼来,就以这曲《凤求凰》作为众人的新年之礼,望皇上见凉。”他说着客套的话,客套的称呼。
头没有抬起来,而是等着朱允的回答,“恩,既然臣弟有兴致,那便是朕与在座的福分。”朱允很高兴的开口,品儿看着眼前这幕,心生奇怪。对于他的冷淡,他竟可以那么泰然,而且还是纵容的。若七王爷是位女子,品儿真是要怀疑朱允想召她为妃呢。
他用的是萧,虽然站的比较远,但品儿仍然可以分辨它。这也是零常用的。
萧声响起,众人都是很认真的听着,品儿也陶醉在这毫无杂质的乐调里。他的曲调,心境与零都不同。一个有着看破红尘的心,可又被俗世所牵绊。一个是早已在红尘之外,心是平静的。品儿听得很仔细,认真。
“他是朕最疼爱的弟弟,唯一的弟弟。”朱允的声音细小的传入了她的耳里。他,是在跟我说吗?品儿疑惑的偏头看着他。可,他并没有看着她,只顾自己继续的说,“他很象父皇,可父皇并没有让他坐这个位子,原因是我。”没有对着她说,可整个人明显的往她那边倚着,声音很小声,只她的距离能听到的声音。
品儿没有任何的答复,也没有再看着他,只认真的听着这悦耳的曲调,但她知道自己是在认真的听他的心声。
坐在太后身边的玉兰太妃无意识的插了进来,“皇上,您看这小七是想要娘子了。”她笑的很开心。虽然,他从小就是她的儿子,可从话语间明显的可以感觉出她与他不熟悉。
朱允笑了笑,随意的回道:“不知母妃有什么想法呢?”品儿不想参与这其中的谈话,只听着曲,有一下没一下的微笑着。
“依哀家看嘛,就给晟(sheng)屹(yi)找个贤良淑德的王妃。”太后加入了谈话,口气已经有了定夺之意。
朱允不在意的开口道:“屹(yi)若是同意,朕就下旨赐婚。”太妃接话妩媚的笑着开口:“晟(sheng)屹怎会反对呢?哀家今日提出来,就想皇上能为屹儿做主。”
朱晟屹,品儿诧异了一下,她想起了刚才朱允的话。他的名字就好象是先皇随便起的,而他的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慎重。
两人的名字一点联系都没有,明明是两兄弟。品儿望向了他们。
萧声噶然而止,掌声轰动。为讨好,为献媚,为真心,不管是为什么都好,始终影响不到他,他仍是一脸的淡然。品儿也很热诚的鼓掌。
朱允今日真的是很高兴,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亲和的开口对远处的他道:“皇弟,你的水准又提高了。”他没有回应他,只是淡淡的微勾起嘴角,代表着他的回答。太妃、太后收起追寻的表情,笑着看着他。
不在意,他不在意的挥手让他回座位。他没有提起刚才讨论的事。在品儿的眼里看来他这是在尊重他,他,很在意他。
歌舞艳曲上了场,众人都是一团和气的看着表演。没有人出声,出面去为难品儿,这是让她甚不解的。不过,射过来的眼神当中的敌意是明显的,她不在意的笑着看表演。
她在等待,等朱允兑现对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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